第97章
他忍不住走进餐厅,当他心不在焉地敷衍服务生时,玛姬抬头朝他瞥了一眼,克利夫特清楚她知道他在望着她。
紧接着他看见玛姬嘴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拿起酒瓶仰头一饮而尽。
她究竟在干什么!在弗赛市时他们也曾小酌几杯,玛姬一杯就倒,趴在小桌子上咯咯地笑,每一次都得让克利夫特把她抱起来送回家,再招吉许夫人几个白眼。
克利夫特不相信她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可她究竟在做什么!
玛姬已经醉了,她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短发的发尖不断剐蹭着他的脖颈,刺刺的发痒,她窝在他怀里,脸颊酡红,红润的嘴角上翘,浓密的睫毛轻轻扑闪,全然不知她在另一个人心中掀起多少波涛。
克利夫特怔肿片刻,紧接着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你说得倒也没错,我的确为美色所诱。”
玛姬就算在醉梦里也不安分,又吃吃笑了两声,就像在肆意嘲笑他。
克利夫特叫了一辆马车,抄起她的双腿把人抱进车厢,又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就当你说的是醉话,不再计较,你也把我说的话忘记算了。”
玛姬蜷缩在他怀里,不安分地蹭了蹭,嘴里咕哝了一声,克利夫特心中一动,刚想仔细听清楚,就见这个小醉鬼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早就酩酊不醒了。
回到公寓的这条路很长,足够克利夫特用冷水一瓢瓢浇灭发热的头脑,理清纷乱复杂心绪,等抵达租住的公寓门口时,他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当他把玛姬抱上楼时,杜朗德正堵在门口。
“请让开,”克利夫特一个眼神也没递给他,“再去配点解酒药给她服用。”
杜朗德跳起来想看玛姬的脸色,却被克利夫特微微侧身挡住了:“快去。”
“——不是,”杜朗德惊奇地瞪大眼睛,“她伤没好全吧,这时候喝什么酒?我怎么不知道玛姬小姐是个酒鬼?”
克利夫特深邃的五官显得更加冷厉,他一扯嘴角:“鬼知道她发的什么疯。”
“她身体没好,别再吃药刺激她了,”杜朗德说,“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但愿她没吃什么东西——你还是准备个垃圾篓好了。”
顿了顿,他又提起今天找克利夫特的正事:“奥德修斯号的货物都搬空了,总停在港口也不是个事,你又暂时没这个心思,要我说就重新找个船长,帮着掌舵运货。”
“再找个像克吕班那样的人?”克利夫特挑眉,“每位水手都有拥有一艘船的宏图大志,我信不过陌生人。”
杜朗德用带着青黑的眼圈看着他,意思是那你想怎么办。
克利夫特把玛姬放到软床上,看着她卷着被子打了个滚窝到角落里,神情变得温柔。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杜朗德满脸困惑:“你想解决什么?弗赛市的工厂?玛姬?”
那是急切不得的事情,克利夫特微微眯起的眼睛透过一丝寒光:“首先得是卡特。”
他终于看了杜朗德一眼:“在卡特夫人死前一个月,我见过她一面,她壮得像头牛,生龙活虎地同我吵棉花的进价问题,要说她忽然病逝,我是不信的。你帮我问一问,当年为卡特夫人治病的医生是哪位。”
杜朗德又摊上份工作,看在克利夫特每月给他那么高薪资的份上,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捎带上一个精致摆件,嘴里念念叨叨:“我是当医生的!可不是你的秘书!”
克利夫特“砰”地一下关上房门。
蜡烛被夹带的门风刮得晃荡了一下,他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玛姬。
“现在,我要扒掉你的衣服,免得你憋死过去。”他摩拳擦掌,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拿牙齿咬我胳膊,别拿脚踢我小腹,别拿指甲挠我脸——还有,别吐我身上。”
第87章
克利夫特垂着眼眸,如今是夏天,玛姬穿的是短袖上衣,两只白皙的胳膊亮得晃眼,上面有几丝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疤,被玛姬用脂粉挡去了,如今折腾了一路,脂粉几乎掉得干净,伤疤便隐隐约约显现出来。
诺大的卧室安静异常,只有玛姬轻柔的呼吸声。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把她从床上拎起来,让她倚着椅子东歪西倒地站着,为免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还得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另一只手拎起她的衣袖,试图把外裙给扒拉下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把手举起来。”他好言好语对她说。
玛姬就像听不懂话的孩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身体像没骨头一样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脚上的小皮鞋一翘一翘,踢得他的小腿肚发麻。
没有男人不会对这样的女人起心思,克利夫特喉结上下滚了滚,眼底情绪难辨。
谁也不知道这一刻克利夫特心里在思量什么,但半晌后他往前走一步,大腿抵住玛姬的双腿,一只手抓住玛姬的手腕举起来。
玛姬动弹不得,只能鼓起嘴巴不满地瞪着他,他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紧接着,他弯下腰,拎起玛姬塔夫绸外裙往上一撩,他使了十成十的力气,就像卷船帆一样卷起裙摆,这件厚重的绸裙就自下而上地给脱了下来。
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骤然闯进克利夫特的视野。
他不由得一愣。
褪去外裙后,玛姬上身只穿着衬衣和束腰,衬衣领子开得极低,裸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而束腰正好卡在胸部以下的位置。
“见鬼!见鬼!”克利夫特低声咒骂,他并没有喝酒,但浑身已经烧得火热,就算是如此,他还得把玛姬束腰上勒紧的绑带解开。
他的手指抓住了绑带,却莫名其妙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重重喘着粗气,只觉得这对于他真是一种要命的折磨。
不亚于在远洋船上航行好几个月,没有新鲜多汁的水果、也没有甘甜的淡水。
他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克利夫特额角泌出微汗,他相信这一定是屋内没有通风的缘故,他只觉得浑身闷热,几乎无法施力在这么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上。
白色绑带就像有生命一样缠上他的手指,瞬间带着薄茧的手颤栗起来,小麦色的皮肤下暴起浅色的青筋。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避开她裸露的肌肤,小指一勾一拉,绑带立即四散开来。
腰部的束缚被解除,大量新鲜空气涌进肺部,玛姬瞬间觉得舒服了不少,眼睛带着笑意,潋滟地望着克利夫特。
“看在上帝的份上,别这么看我。”克利夫特的手抖了一抖,侧目避开她的视线。
绑带已经松开,下一个步骤便是扯开束腰,这意味着他的手指需要插进束腰与衬衣之间的缝隙,他试探着轻轻碰了碰,柔软轻薄的棉质衬衣带着温热的体温,他的手就触电般地弹开了。
他们曾经亲吻过彼此,但最多也只是唇齿之间的浅尝即止,这就足以让克利夫特心跳加速,浑身发热。
更何况如今要做的是一层层剥开衣裳,并且他绝对不能多做点什么,这有失风度。
克利夫特花了三分钟的时间,打开窗户让夜晚的冷风浇灌发昏的头脑,做足了心里建设,这才有勇气转身一把抓住束腰往外一扯。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忽然脖颈间触感一暖,低头一看。
不知何时,玛姬柔软的手臂攀上他的颈项,她眉心轻轻蹙起,嘴唇像熟透的樱桃泛着湿漉漉的水光,玫瑰色的红晕从锁骨蔓延至脸颊,眼底仍然是醉意未醒,半浮半沉着迷离的水雾
她软绵绵地踮起足尖,睫毛如被风吹乱的蝶胡乱扑闪,遮住了眼里的神色,她慢慢抬起下额,嘴唇微微张开。
克利夫特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你想做什么?”
柔软的女声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宛若晴天霹雳。
“你以为我想亲吻你?”玛姬低声说,“很可惜…在我肚子难受之前,我的确是想这么做……呕!”
她弯下腰,难受地捂住喉咙,声音之痛苦,几乎让人以为她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
“该死!见鬼!”克利夫特旖旎心思荡然无存,手忙脚乱地在屋子里寻找垃圾桶,眼梢瞟见书桌底下有个丢废纸的篓子,也顾不着想那么多,一脚勾过来就往玛姬身边放。
玛姬把几百法郎的的葡萄酒、鱼子酱、菱鮮鱼吐了个干净。
这一吐,倒是减*轻她胃部的负担,尽管她神情虚弱地斜倚在椅子上,但内里已经在渐渐恢复。
她阂着眼睛慢慢地调整呼吸。
克利夫特用手帕擦了擦她的嘴,又低头看了眼他衣袖上的脏污。
“明天就给你雇佣一个女仆,”他嫌恶地把外套脱下挂在椅子上,像有深仇大恨似地团起手帕丢进篓里,“指望我服侍你——这会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