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大佬掉马后[七零] 第41节
陆小言没看她,而是看向了会计等人,说:“今天邻居们都在,就让大家做个见证,按理说分了家,我爷奶理应跟着叔婶过活,既然他们不肯管,我们愿意再承担一部分。”
田桂凤气得跳了起来,“谁说他们不肯管?再给你叔泼脏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真是不孝顺的东西。”
她这偏心的模样,大家都看不过去,小儿子就是人,大儿子一家就随便泼脏水,这田老太还真是过分。
陆小言才不怕她,反倒是傅沉伸手一拉,将她往怀里扯了扯,陆小言没防备,脑袋直接撞到了他肩膀上。
她不由一怔,下意识抬眸,对上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五官立体深邃,过于俊朗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整个人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沉稳。
记忆中他同样稳重,话很少,每天只会埋头学习,原身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一年,仍旧看不懂他,不懂他为何那么爱学习,也不懂他为何宁可冒险,也要去管金教授他们。
有很长一段时间,原身都挺忌惮他,怕他给家里带来灾祸,也怕他彻底抢走父母。
傅沉上前一步,将陆小言护在了身后,“既然他们肯管,就让他们带着去看病。”
有些话陆小言不便说,他却没顾忌,“一个月张口就是十块,我爹就是去卖血也换不来这个钱,还不是想找我要?我快死时,你们管了吗?”
确实。
谁不知道她干的缺德事,一看傅北晕迷了过去,就急吼吼将人往外撵,一分钱都不肯出,陆大山去借钱,她还生气,为此还分了家。
现在倒好,竟然又跑来找傅北要钱。
咋这么巧,偏偏傅北发工资这天,陆建良摔了一跤。脑子迟钝的都回过味来了,这是故意要钱来了吧?
换成他们,也绝不会给。
陆会计也看不下去,开了口,“确实是这个理,你们都没管小北,凭啥找他要钱,他们家仗义,愿意出药钱,田老太你还闹腾个啥,别以为大家都欠你的。”
一见他也开了口,田桂凤嚣张的气焰,不自觉弱了些,儿子可说了,这次来只能卖惨,可不能惹怒大家,更不能给会计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气势不自觉弱了一分,讷讷说:“我还不是着急老头子的身体,哪闹腾了?”
说完看向陆小言,“不是要掏医药费?赶紧给我十块,给了钱,我立马走人。”
虽然天气挺热,坐地上也不好受,没看她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吗?屁股也痒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地上有虫。
她压根不想在这儿多待。
陆小言看了傅沉一眼,男人仍护在她跟前,似乎是害怕田桂凤动手。
这老太太也确实不是啥好人。
不过陆小言并不怕她,她直接开了口,“我们欠的钱,还没还完,手头哪有余钱?就算有也没道理一次次被你们敲诈,小北哥的工资都给了你们三百多了,也没得你们一句好,我们也不是冤大头,我说了会管你们,只会管你们的医药钱,旁的一分没有,为了防止你们骗钱,以后但凡你们吃药看病,我们只会出一半,另一半让我叔婶出,他们得了房子,锅碗瓢盆啥的也全归了他们,让他们出一半不多吧?既然我爷摔得严重,那就带他看病去吧,我们会将一半的医药费亲自交给大夫。”
“嘿,你这死丫头,闹半天耍我呢,看我不打死你。”田桂凤简直要气死了,哭了一通,卖半天惨,结果她来这么一出。
这死丫头,也忒会算计了,竟是分文不出。
说着她就扬起了手,想给陆小言一巴掌,这是从小打惯了,一生气,就想把泻火洒在她身上。
傅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他个头高,往那儿一站相当唬人,手劲儿也大,田桂凤骨头都被捏疼了,顿时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她一时生了畏惧,脑袋都缩了缩,“你、你松手。”
傅沉甩开她的手时,她无端抖了抖,总觉得他瞥来的那一眼,凉得瘆人。
连秀儿她娘都忍不住说:“给你们付一半的医药费,够对得起你们了,房子都归了老二,本来就该老二养老,不想要医药费,就赶紧走,动不动就打人,小言是你的出气筒吗?”
崔老太:“就是,有这么虐待孙女的吗?”
陆满福也说:“啥也不是,人家都想出医药费了,还动手,一看就是想讹人,做啥美梦呢。”
大家一句又一句,田桂凤头一次这么吃瘪,简直要气吐血,她算看明白了,陆小言这死丫头比她还会卖惨,一个个都只会替她说话,她恶狠狠地看向陆大山,“咋地,你爹摔伤了,你就真不管?”
陆大山早就寒了心,这会儿声音都出奇的平静,“我本来就没钱,我媳妇的药钱都得小北出,我没脸一次次找他要,这些年,你将我们当牲口使唤,分家时还直接将我们扫地出门,出医药费,已经是我们最后的仁慈了,换成旁人,根本不会管你们。”
陆大山最是能干,人也老实,谁家有个啥忙,二话不说就帮,出多少力气都不怕累,他名声是极好的,村里就没有不同情他的。
这会儿见他这么说,也纷纷附和,“田婆子,大山都愿意出医药费了,你还咋地让他管?”
崔老太最硬气,“就是,讹钱也不是这个讹法。”
“再闹我就帮着报公安了。”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章老太,巴不得事情闹得再大些,最好是抓走这个老不死的丑东西。
真是丑人多作怪。
田桂凤气了个倒仰,“t你们、你们一个个欺人太甚。”
她简直要憋屈死啦,气得脑壳都是疼的,不仅脑壳疼,手腕也疼,想跳起来打人,对上傅沉冰冷的眼神时,又打了个激灵,憋屈得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
陆小言说:“我们咋欺负人了,奶,爷不是摔得严重吗?走啊,赶紧带他去看看,医药费我们和叔婶平分就行,又不让您出,要是真严重,咱就送去省城去,就是借钱,也要给我爷看病!”
田桂凤恶狠狠瞪着她,简直想掐死她,要不是这个死丫头诡计多端,她好歹能要走一些,结果呢,她只肯平摊医药费,还只交给大夫,亏她想得出来。
田桂凤哪里敢去省城,这不是坑她小儿子吗?别说去省城,就是去县城他也不会高兴。
她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指了指陆小言,“你、你个死丫头,就你能耐是吧,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撂下狠话扭头走了。
她一走大家更是鄙夷了,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没料到,她竟然能奇葩成这样,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为了要钱,不惜让老头子装病,这不是敲诈勒索吗?
后娘都没这么恶毒吧?
会计同情地拍了拍陆大山的肩膀,章老太忍不住啐了一口,“我呸,什么东西,果真是来讹钱的。”
陆满福倒也没说啥,这事他也属实没见过,不知道的都以为陆大山不是亲生的。
难道就因为他只生了一个闺女,就这么被区别对待?村里虽然也有重男轻女的,却没哪个像田桂凤做得这么绝。
连大儿子都不要了,真狠心呐。
陆大山抿着唇,一时说不出话来,陆小言对大家抱歉地笑了笑,先开了口,“让大家看笑话了。”
崔奶奶心疼地拉住了她的手,“啥笑话不笑话的,你奶这人,说句难听的,本身就是个笑话,我们压根不拿她当事儿,你们也别放心上,依我看,医药费都不该出,这老太太忒不像话,今天摆明了想讹你们。”
“可不是。”
等大家都散去后,陆小言才忍不住看了陆大山一眼,他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陆小言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句,“爹,您还有我和娘呢,还有小北哥,咱们以后好好过。”
陆大山勉强一笑,“嗯,我知道。”
虽然知道,心中也不是不难过,毕竟是生他的娘,结果却这么算计他,任谁都会难受。
这时田桂凤已经臭着一张脸回了家,她一回来,刘蓉和陆二山就迎了上去,陆二山甚至没瞧见她脸上的伤,直往她手里瞅,“娘,怎么样?要来多少?”
就算陆小言那死丫头不想出十块,也得拿个几块出来吧,除非想被人骂不孝,正估摸着能有几块时,却听他娘说:“没给。”
陆建良也走了出来,“咋没给?你的脸咋啦?”
陆二山也抬起头,见她脸上有抓伤,脸都绿了,“娘,你和他们打架了?不是说了让你卖惨,你好好的打啥架?”
田桂凤唾沫横飞,“还不是那章婆子!”
她巴拉巴拉将事情说了一下,讲到最后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只肯出一半医药费。”
陆二山听完,脸更黑了,“你就这么回来了?”
他这一声几乎是吼的,田桂凤有些讪讪的,“不回来咋整,难道真让她出一半医药费,这样你也得出,娘还不是为了你?”
陆二山痛苦地抱头,不知道她咋这么蠢,这么一来,大家肯定会觉得他爹是装的,就算是装的,也不能让人知道啊!
陆建良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半晌才说:“明天我不去上工了,二山,你去大队借个板车,拉我去陆大夫那儿看一下,我先装个两天,对外就说你娘嫌他们不孝,营养费都不肯出,才气得掉头走了,并不是我没事,我这情况还是得看一下医生。”
陆二山这才悄悄松口气,还是他爹有主意,好歹能挽回点名声。不然陆会计他们铁定以为,她娘是讹钱去了,不成功才走的。就算真是讹钱,也不能让人这么以为啊。
他还要不要名声了?
早知道他娘这么不中用,就让他爹去了。
刘蓉已经开始心疼上了,两天不上工,损失的可是十几个工分,还得出车费。
哎,简直赔死了。
第31章
陆大山神情仍旧落寞。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陆小言将钱拿了出来,说:“爹,你先去把崔奶奶和满福爷爷送来的钱还了吧,还有小姑家,其他几家我和小北哥去还,咱今天就把账清了,对了家里还有小北哥买的红糖,你给我小姑拎一斤,排骨也送去一半吧。”
这些钱毕竟是给傅沉拿的,他理应去道谢,附近几家陆小言都送过糕点,也都道谢过,可以少跑一趟,其他家还是应该去一下。
陆大山应了一声,“好。”
陆小言看向傅沉,傅沉回屋将钱拿了出来,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他又拿上了油灯,将油灯点亮后,他才意识到,只顾着做台灯了,应该再弄个手电筒出来。
他出来时,陆小言在院子里等着,他将钱递给了她,“走吧。”
陆小言也没说啥,顺从地接过了钱。
两人一同出了院子,他个头高,腿也长,两三步就超过她,走在了前面,见她没跟上,才放慢脚步,“先去谁家还?”
“先去花大娘家吧,顺便恭喜一下她成了厂长,对了,你昏迷时,振南哥还给你送鸡蛋了呢,记得也感谢一下。”
赵振南是花大娘的小儿子,也是傅沉的好朋友,傅沉点头,跟他肩并肩后,陆小言才看向他,“刚刚谢了哈。”
“谢什么?”
陆小言难得卡壳一下,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真不知道她在谢啥?
傅沉已经移开了目光,淡淡抛下一句,“真想感谢,就来点实际的。”
陆小言一头雾水,什么实际的?
迟疑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崔奶奶家门口,两只威武的大狗狗瞬间又叫了起来,嘹亮的嗷呜声,直接划破天际,直冲天灵盖,陆小言险些吓了个半死,小跑着追到他跟前,才安心。
过了小桥,又走了好几分钟才到花大娘家,他哥赵镇东结婚早,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此时,两个小不点正在门口疯跑,村里的小孩就是这样,天黑后也要在门口玩一会儿才去睡觉。
陆小言揪住大娃,问了句,“你奶奶在家吧?”
花大娘正是为了照顾这小子,才辞了妇女主任的工作,小男娃点头,脆生生应了一句,“在呢。”
说完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家,喊道:“奶奶奶,小北哥和他媳妇来啦。”
那句他媳妇让傅沉耳尖微动,不自觉垂眸,陆小言也抬起了头,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陆小言咳了一声,移开了目光,对着大娃喊了一句,“叫小言姐就行。”
大娃嘿嘿乐,一头扎进她奶怀里,花大娘牵着他的小手迎了出来,“大晚上的,你俩咋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