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老婆是反派大佬 第53节
顾骄很没出息地怂了,按住沈月卿的手掌略略一缩,微不足道的退后刺激到了沈月卿,他眼神一变,紧接着顾骄就感受自己的唇瓣被狠狠碾压啃咬,没有半分反抗机会,对方的舌尖强势侵入口腔,攫取所有氧气。
唇舌纠缠,滚烫的血腥在齿间交换,吻得太深太用力,顾骄没来由有种自己会被对方吞吃入腹的恐慌,可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就会迎来更残酷的镇压,丝毫没有翻身的机会。
急促的喘息持续了很久,顾骄双目失神,舌尖被反复舔吻吮吸,酸软发麻,已经快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暧昧的银丝从唇边滑落,唇上有块小小的伤口,那是他自己撞出来的,后来因为一次次的含吮蹂躏变得嫩红肿胀,神经末梢传来微弱却不可忽视的痛感。
够了……喘、喘不过气……
像是茫茫海上一叶即将倾覆的小舟,顾骄无助地攀上沈月卿修长的脖颈,每次想要开口说话,都会被更凶狠的深吻打断,将未出口的话语捣成破碎的呜咽。
不久前退走的触手又悄然缠了上来,顺着手臂和小腿往更深处延展,与人类完全不同的触感让顾骄下意识感到不适,因为见过太多类似的异生物和实验体,他对触手这东西潜意识里感到抗拒。
它们在他身体上肆虐狂欢,留下一道道冰冷湿滑的痕迹,很快又被新攀上来的触手覆盖,它们与他肢体交缠,亲密无间,那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喜悦透过紧贴的皮肤传递到顾骄脑海,让他的心情也跟着激扬起来。
它们……真的很开心。
刚洗过的头发蹭在沙发上,晕开大片深色水痕,纠缠这么久,体温早已将顾骄发丝上残留的水珠烘干,浴巾要掉不掉地挂在肩上,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洇出些许潮热汗意。
顾骄不再试图反抗,他仿佛彻底认命了,慢慢闭上眼睛,任凭沈月卿攻城掠地,一点一点开始回应。
细密的触手结成一张网,将两人围困在内,沉重的呼吸从缝隙中漏出来,正当他们要有更深一步的接触时,沈月卿动作忽然一顿,随即猛地抽身离开,所有的触手都开始颤动挛缩,无法抑制地收回。
“咳……”
沈月卿眼中的赤红逐渐晕染,衬得他面色越发苍白,只有形状姣好的唇瓣还留有些许血色。
顾骄陡然清醒,一不小心从沙发上跌了下去,顾不上摔疼的屁股,他紧张问道:“怎么了,月卿……你是不是很难受?我该怎么帮你……要做疏导吗?”
他心乱如麻,想帮沈月卿摆脱痛苦,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压下更加剧烈的隐痛,沈月卿一把将顾骄揽入怀中,双臂收紧,哑声说:“不要。”
“那我……”
“别动。”
“诶……抱抱就好了吗?”
“……嗯。”
“噢、好。”
顾骄无措地安静了一会儿,将肩膀放低,更方便沈月卿靠上去。
“这样会、会舒服一点吗?”
“嗯。”
顾骄环住沈月卿的背脊,掌心下意识地拍拍,还是觉得不放心。
“月卿,你要不要喝水?”
“这样就好。”
“噢……那、那你如果觉得难受,一定要告诉我。”
“嗯。”
两人紧紧相靠,在沙发旁静静缩着,顾骄伸手扯过毯子,小心盖到沈月卿身上,没发现他有别的症状,这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安静下来以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顾骄很累很累。闭上眼睛,他不知不觉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顾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大床上,换了件干净的睡衣,身上被子盖得一丝不苟,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因为睡了太久,胃里一阵空荡荡的绞痛。
一切安静如常,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一场荒唐怪诞的梦境。可唇上肿胀酥麻的伤口仍隐隐作痛,时刻提醒他那不是梦,全都是真的。
月卿呢?月卿去了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骄记得昨夜沈月卿喝下原液后的异状,他的神情满是不安和痛苦,直到最后也没有完全恢复。
顾骄没有余力去思考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只担心他的安危。一觉醒来没看到人影,立刻慌了,掀开被子就往外跑。
“月卿,月——”
刚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门口的人,正是端着牛奶走进来的沈月卿。
沈月卿伸手护了下顾骄,牛奶端得很稳,一滴都没洒出来,柔声道:“怎么了,走得这么急?”
顾骄揉揉鼻子,目光从头到脚把沈月卿全身检查了一遍:“月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
沈月卿手掌下落,牵起他的手往客厅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午餐,色香味俱全,一看卖相就知道肯定好吃。
要是放在平时,顾骄的心思早就飞过去了,但今天不一样,他满脑子都在担心沈月卿,眼神一刻也没从对方身上挪开过,跟在他身后巴巴地问:“到底怎么样了?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自己硬撑,我、我送你去医院吧?”
昨天晚上的沈月卿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平日里那么温柔从容的人完全变了个模样,足以见得沈月卿有多么难受痛苦,怎么才过了一晚上时间就跟没事人似的呢?
一想到沈月卿也许到现在仍旧在强忍痛苦,甚至还早起做了这么多吃的,顾骄忍不住一阵心疼,脸上写满了自责。
和他相比,沈月卿这个当事人反而平静多了,他似乎一早起来梳洗过,衣服整洁,发丝不乱,眼角眉梢重新带上顾骄所熟悉的微笑,劲瘦的腰背雅正挺拔,如同一支风骨出尘的青竹,完全看不出昨晚偏执失控的模样。
原本狼藉的沙发也被清理干净,他把顾骄引到沙发前坐下,不知有意无意,刚好是昨夜他们接吻的位置。
顾骄想起来了,神色有些腼腆,手心无意间落到沙发上,立刻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
沈月卿试了试牛奶的温度,正适合入口,于是将杯子送到顾骄手里,摸摸他的脸说道:“先把牛奶喝了。”
顾骄惦记着他的身体,没心思喝牛奶,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月卿轻轻按住他的唇瓣,指尖擦过唇上的破口,牵起一阵令人战栗的痛痒。
“乖,喝完再说别的。”
等顾骄听话地将牛奶喝完,他接过杯子放到一边,在顾骄身前半蹲下来,视线稍低一些,抬眸看着他道:“好了,现在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一杯牛奶下肚,顾骄胃部的难受顿时缓解了许多,他伸手握住沈月卿的手,发现他指尖冰凉僵硬,身体明显还虚弱着。
昨天晚上顾骄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但横亘在两人之间最重要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沈月卿给过顾骄离开的机会,但他没有走,现在沈月卿给他第二次机会。
他平静地注视着顾骄,没有原液的影响,那双眸子仍旧透出同昨晚相似的冷然。
顾骄沉默半晌,开口问道:“还疼吗?”
沈月卿怔愣一瞬,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么?”比如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或者接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顾骄摇摇头:“月卿,我不在乎。”
他澄澈的双眸中清晰倒映出沈月卿的身影,抿唇认真补充道:“不管博士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你是人也好,是异生物也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那些事情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想告诉我了,我会好好听的。”
这可真是……令人出乎意料的答案。
沈月卿喉结滚动,缓缓垂眸,掩盖住眼中骤然升起的欲.望,温温柔柔地盖住顾骄的手,轻声说:“骄骄……谢谢你。”
顾骄把他曾说过的话也说了一遍:“月卿,永远不用对我道谢。”
沈月卿笑了,勾着顾骄的指尖摩挲片刻,开口说道:“其实,博士没有骗你。”
顾骄一怔,没想到沈月卿愿意谈论这件事,心下立刻严肃起来,不自觉往前坐了坐,是一个认真倾听的姿势。
原本以为沈月卿的身世背后会有个十分曲折离奇的故事,没想到沈月卿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我身上确实流着永眠者的血,也确实做过一段时间实验体。但对于那个所谓的研究员……我没有印象。”
顾骄想想也觉得对,按照博士所说,沈月卿那时才三岁,走路都不稳的年纪,哪能记得那些复杂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杀人吃人。在整个故事中,他对这一段是最不相信的。
顾骄更关心之后发生的事情,“你被暗域的人带回去了,后来呢?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后来……”沈月卿轻轻眯眼,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些追忆的意味。
“被当成异生物,关在笼子里研究了几年。他们从我身上拿走了不少东西,最后全浪费了,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说到这里,他无不讥讽地笑了下,将剩余的情节草草带过。
“没过多久,前任暗域领主被逼退位,暗域大乱,我也就出来了。”
“噢……原来是这样。”顾骄脑补出了一个“前任领主被宿敌打败,暗域战火连天人人自危,忍辱负重多年的实验体小可怜趁乱出逃”的故事,顿时对沈月卿又多了几分心疼。
虽然沈月卿将整件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可在晨曦研究院的这些日子,顾骄见过的实验体不少,当然知道研究员们是怎样对待它们的,注射药物、抽血剜肉、开膛破肚……
他简直不敢想象,沈月卿这么柔软的一个人,要怎么面对实验室里那些五花八门的冰冷器具,里面的日子得多难熬……
顾骄越想心里越难受,鼻腔酸涩,眼圈都红了,他伸手抱住沈月卿,“幸好……幸好你坚持过来了。月卿,要是、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沈月卿微微一笑,轻抚着顾骄的发丝柔声哄他。
作为实验体的日子是不好过,不过后来,他让所有人都付出了代价,那些人的下场可不比从前的他好到哪去。所谓的前任首领退位,暗域大乱,也全都由他一手造成。
他没对顾骄说半个字的谎话,不过将事实拆开了说出来,至于最后拼凑出了怎样一个真相,那都是顾骄自己的理解。
他哄了好一会儿,顾骄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低沉,他揉揉眼睛从沈月卿怀里退出来,仔仔细细检查沈月卿脸上曾出现图腾的地方。
“你现在还难受吗?”
沈月卿缓缓摇头:“永眠者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再严重的伤势也能恢复如初。”
这也是他当了这么多年实验体还能好好站在这里的原因,如果没有这个能力,现在他的骨灰大概都已经被拿去给那帮人做研究了。
顾骄不赞同地看着他,抿唇说道:“就算能恢复,也还是会疼的呀。”
他最怕疼了,小时候要是遇到打针,能哭着喊着让护士撵出二里地,年纪上来之后承受能力有所提升,但也仅限于被猫轻轻挠一下的水准,要再严重点他就受不了了。
推己及人,顾骄也见不得沈月卿受疼。
这种说法沈月卿倒还是第一次听见,在暗域,只要不伤及性命,断胳膊断腿只能算是小伤,掉根手指少块肉更是常事,能活下来就算走运,没人在乎身上疼不疼,怕疼的人往往死得最早。
顾骄的这句话放在暗域的人身上显得十分矫情,但暗域领主本人却一点都不反感,听完很是受用,单手揽住腰肢把人往腿上一揽,下巴就搁在顾骄肩膀上了。
“疼。”
顾骄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听完立马就紧张起来了,一时间手都不敢放到他身上,“啊……哪里疼?这里……这里?”
沈月卿随意“嗯”了一声,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收紧了些,低声说:“就这样陪我坐一会儿,很快就好。”
顾骄满心狐疑,他又不是灵丹妙药,抱着啃一口就能把人治好,皱着眉头劝:“不舒服就不要逞强……谁知道博士在原液里加了什么东西,说不定会伤害你的身体……”
他越说越忧心,“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沈月卿捏捏他的后颈,“嘘。”
顾骄觉得他在耍赖,但顾骄没有证据,来软的不奏效,硬的自己又来不了,最后只能忧心忡忡地当起了人肉抱枕。
抛开其他不谈,这样静静抱着,其实顾骄心里也欢喜,谁不想和心上人靠近一点呢?
只是这个位置,这个姿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来昨晚发生的某些事情,他一向反射弧长到能跑马拉松,这时候终于回过味来,记起昨天晚上某个兵荒马乱的时刻,自己大概似乎好像是……表白了。
沈月卿的忽然变身给他造成了太大冲击,导致原本应该是非常郑重的事情就那么草率地一问一答略过去了,顾骄现在就是懊恼,相当懊恼。
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总不能收回去,难道要他现在起来对沈月卿说:“昨天晚上的表白不算,我们下次重来”?那实在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