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意还不错,刚开始的那几天呢,胥儿还能来帮帮忙,这眼看着胥儿马上要回镇上读书了,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可能人手有些不够。”
  “笛哥儿能来搭把手吗?不要你干白活的,这样阿叔一天给你十文钱,时间也不长,就早上那一会和我们一起去镇上,来来回回也用不到一个时辰。”
  “是吃过早饭去的,小的还能留在家里让大的看一会。”
  笛哥儿听到叶姆这样说,心中满怀感激,手激动的颤抖不止。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命苦的,什么苦日子都让他遇到了。生下来,亲娘就难产而亡,等到该成家的时候,亲生父亲又想着把它卖了。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寻到了一个知冷暖,疼惜他的人,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在山上打猎时摔断了腿。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是他来主张。孙大每日的药钱,地里的庄稼,全需要他来操心。他每天都很疲惫倦怠,倒在床上就睡。还好两个孩子也都懂事,也不吵不闹。
  还有陶青每天精力旺盛的在他耳边说说笑笑。他才能一直坚持了下来。他心里也清楚叶姆说是请他来帮忙的,这么轻松地活,谁都能帮。为什么独独是要他来帮忙,他知道陶青在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不少力。他还没见过任何一个嫁过人的哥儿能像陶青一般被婆家捧在手心里的。整天都无忧无虑的。
  也正是陶青身上没有一丝丝的被琐事所缠绕的清爽。陶青身上干干净净的气质,干净的想让人守护。陶青也不嫌弃他是个不祥的人,生下来便克死了阿母,还愿意整天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他那所谓的烦恼。
  不是今天抱怨自家夫君力气大,就是说叶胥不正经。每当他反问陶青:叶秀才哪里力气大了,叶秀才看着对谁都彬彬有礼的,也不像是个不正经的人。这时,陶青都只是小脸红彤彤的,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反驳他。
  笛哥儿心中发笑,就这样,每次和陶青说说话,也能暂时的忘记家里需要银钱给那口子吃药。没成想,陶青不仅是他的以前的开心果,现在的消忧果,还能直接消除他忧虑的根源。一天十文钱,村里的汉子去镇上码头扛运麻袋一天下来才八文钱。
  他这还只是去了一个时辰,说是卖小吃,那样的话应当是不累的。这么轻松地活,他肯定是要干的。
  “阿叔,我能干的。”说着,笛哥儿就激动的握住了叶姆的手,生怕叶姆反悔一般。叶姆见笛哥儿这么激动,就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笛哥儿的手上。叶姆这才感受到,笛哥儿的手上根本就没有肉,瘦骨嶙峋的。
  比他的手还要老,也很粗糙,就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的手一般。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龄段已嫁夫郎的手。叶姆知道笛哥儿家的遭遇,但没想到笛哥儿竟是这般的操劳。心下对着笛哥儿心疼不已,这么懂事的一个小哥儿,遭遇却是这般的坎坷。叶姆回握住笛哥儿的手掌,像是传递力量般的鼓励笛哥儿:“一切都会变好的!”
  笛哥儿对上叶姆的眼神,像是接收到了叶姆传来的力量,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叶姆见笛哥儿这般,也给他说了具体的情况:“也不是什么重活,你只需要把那个鸡蛋糕打包之后递给客人就好。”
  “不需要什么技术,很简单的,等你忙完了,去我家我教你该怎么打包。”
  “打包的既好看又简单。”笛哥儿听见叶姆这般说,当下表示,自己现在就愿意同他一起去。还是叶姆看笛哥儿旁边正眼巴巴看着笛哥儿的小儿子,及时的拒绝了他。
  安慰笛哥儿:“也不急于这一时,这不是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吗,而且这打包手法简单易学,不急的。你先忙完再去也来得及。”笛哥儿听见叶姆这般说,当下也觉得自己是太过于急切了。
  叶姆见事情已经说完了,便想着起身离开,又看向旁边陶青。自己和笛哥儿说正事的时候,陶青就静静的在旁边,也不出声打扰他们的谈话。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惹人疼爱。
  叶姆便问陶青:“青儿是现在跟着阿姆一起回家,还是等会给这笛哥儿一起回家啊!”
  陶青见笛哥儿与阿姆说完了事,不晓得之后要做什么,又听见叶姆开始问他的意见。陶青想了想,反正早晚都是要回家的,那他就和笛哥儿一起回去吧。便乖乖的回答叶姆:“阿姆,我还是和笛哥哥一起回去吧。”
  “那也行,我便先回去了。”笛哥儿见叶姆起身,便要去送送叶姆。
  叶姆及时拦住了他:“笛哥儿别送了,还是先忙吧!”
  他们来的时候笛哥儿才开始吃饭。饭都没有吃完就开始招待他们。也不知陶青每次来的时候赶上人家笛哥儿正吃饭时,青儿是怎么做的。
  第18章 等送走了叶姆,笛哥儿见……
  等送走了叶姆,笛哥儿见一家人吃都的差不多了,便将桌子上的饭菜收拾收拾送到东厨清洗了一番。在这期间,陶青就陪着笛哥儿的孩子一起玩。
  笛哥儿家的小哥儿名为轶哥儿,轶哥儿也很是喜欢陶青,因为在轶哥儿眼中。陶阿叔长得白白嫩嫩,就像过年期间,阿姆做的豆腐一般白嫩。在加上陶青对小孩子的包容性比较大,所以每当陶青与笛哥儿家的小儿子小洪玩耍时。
  这小哥儿就常常主动凑上去。笛哥儿一人的肩上承担着整个家庭的重担。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他们玩耍,能陪他们玩耍的人,就只有闲来无事来玩的陶青了。所以轶哥儿很喜欢陶青来自家玩,这样的话,他和弟弟就有人陪着玩了。
  此时就是这样,陶青身边趴着两个小孩子,一个是轶哥儿,另一个是轶哥儿的弟弟小洪。陶青就在旁边给他们讲故事。笛哥儿每天都是累的倒头就睡,忙完家里的,还要再去地里,根本没有时间给两个孩子讲故事。
  而孙大一个大男人,自小就不受宠,就连受宠的孙二也没有从小听故事的习惯。也就是陶青小时候受尽宠爱,两家人都把陶青当成眼珠子一样宠。陶青小时候的玩具比旁人家小子的玩具还要多,更别说只是区区的一个睡前故事了。
  陶青的教育理念就是哥儿和女孩子是要宠着长大的。不得不说,陶家的观念在那个时代可是很先进的,许是陶父爱屋及乌。对自家夫郎喜爱的不能自己,所以夫郎生下来的小哥儿也是当成眼珠子一样的疼。
  因着陶家极其先进的理念,陶青的弟弟陶廷自三岁过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陶姆将他抱在怀里讲故事的待遇了。不为别的,只因陶父看着自家儿子在夫郎怀里,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就剥夺了小陶廷的福利。
  但是小陶廷从小就是个皮的,见阿姆晚上不在抱着他讲那些有趣的故事了。小小年纪的陶小廷就走上了反抗的道路。不是哭就是闹的。
  闹得陶父受不了,陶父亲自给陶廷讲故事,于是小小年纪的陶廷狠狠地提前享受了一把什么是铁汉柔情。也不知道当晚发生了看什么,只知道自那之后,陶廷在也没闹着要听睡前故事了。陶廷生下来,陶父和陶姆便忙生意了,根本没有时间照看小陶廷。
  于是照顾小陶廷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陶青身上。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陪小陶廷玩耍。就是在白天的时候看着小陶廷,等到了饭点或是晚上,小陶廷还是由陶姆照顾的。所以陶廷与自家哥哥的感情很是深厚。
  每当陶廷闹着要听故事,而陶父开口嘲笑他不像个男子汉时,陶廷就不漏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一样。陶青见陶廷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就主动安慰这个牙还没长齐的亲弟弟。小陶廷主动跑到陶青怀中寻求安慰。
  陶廷也只能在自家哥哥身上找到自己在这个家中的一点点的位置。所以当知道陶廷听说过自家哥哥要嫁给叶胥那个小老头的时候,陶廷也不在意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随便流泪的说法了。
  哭着闹着不能让自己的哥哥住到别人家。哥哥要是走了,以后自己要是挨揍的时候,谁来保护他啊!所以说,小陶廷对自己很皮这件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要是问为什么长相斯文,一身的书卷气的叶胥在自家的小舅子是小老头的形象。
  大概是因为陶廷第一次见叶胥时,陶廷还在河边玩泥巴,恰好被奉自家阿姆之命与陶青培养感情的叶胥亲眼看到。
  当时的陶廷还能年轻,并不知道这个长得比自家哥哥还要好看的人,是以后抢他亲哥的罪魁祸首。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白袍的男子,就和阿姆说的那种清雅俊秀一模一样。陶廷看的入了迷,连手里的泥巴掉进了河中都没发觉。
  直到陶廷被泥巴蹦出来的水滴溅了他一脸,陶廷才反应了过来。厚脸皮的陶廷人生中第一次脸红了。在美人面前丢脸了的陶廷很是不好意思,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平时不是这样的。
  试图挽回一下自己在美人心中的形象。谁承想,那美人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叶胥到达陶家村口时,见河边有一个奶白奶白的小团子,那团子的整个身子都要掉进河边了,以为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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