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赵夫子见书童眼中满是好奇,便笑着说道:“那书生你不是见过吗?刚还扶了你一把呢。”
书童听到赵夫子这般说,便也知晓赵夫子说的应该是刚才在小道上帮了他一把的那个书生,书童没想到那书生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也不像是想出这般奇妙点子的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赵夫子见舒老的眼中有着与那书童相似的好奇,以他对舒老的了解,大概是舒老是打上了叶胥家的鸡蛋糕的主意了。
舒老也是心疼书童天刚亮就起来买糕点,正好那书生也是这学堂的学子,告知那书生一声,让他们每天给他们留一份,他又不是不给钱。就怕是有钱也买不到,要不是他家的生意太过火爆,他也不至于把心思打到一个学生的身上啊。
于是两双满怀期待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赵夫子,赵夫子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这俩人在生活上还都是一副不太着调的样子。
赵夫子认命般的在前面领路,带着二人向着学子书舍的方向赶去,一路上还看见了许多刚刚返学的书生,正往书舍的方向赶,书生们见赵夫子来了,纷纷行礼。赵夫子对着学子们摆摆手,此时的赵夫子心中有丝丝的后悔,早知便等到晚上入睡前来寻叶胥了,现在人这般多,他一一的回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此时正在书舍收拾衣物的叶胥并不知晓刚才头都没抬的老者,正在寻他的路上,还有求于他,书舍里不仅有叶胥和卢栖,还有卢栖的书童和小厮,小厮们正在帮卢栖收拾床铺和衣物,卢栖就坐在叶胥的床上看着他们在那收拾他的东西,手里还拿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苹果,就在那咔吱咔吱的啃的津津有味。
叶胥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卢栖潇洒公子似的嘴脸,此时的卢栖还在那怎么舒服怎么来大爷似的坐在那,还翘着二郎腿,腿还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吃着苹果都堵不住他的嘴,嘴还叭叭的乱指挥着小厮该怎么给他铺床,告诉书童他的衣服要怎样叠看着才顺眼,之后还是不满意书童的叠衣方式,他决定自己亲自动手收拾,之后又跑到床边去整理床铺。
再怎么说,卢栖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做这些琐事肯定是不如伺候他多年的小厮和书生。他没有亲自下场前,小厮和书童做的是井井有条,自听了卢栖指挥,现场是一片狼藉。
卢栖看着自己指挥后的效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脚也不抖了,腿也不翘了,就在房间里一片狼藉时,赵夫子和舒老敲门之后走了进来,书童慢他们一步,赵夫子和舒老看见了一片狼藉的现场,二人脸上都是一副耐人寻味的模样。
只见这书舍里,衣物地上床上都是,那床单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床上,床边还站着两个下人模样的小厮在那一脸的无奈,书舍中间的桌子上面还有一颗被啃的满是牙印的苹果,此时的苹果已经有些许的黄,许是那苹果的主人放在桌子上有些时间了。
此时的房间里鸦雀无声,与他们刚进来前,在房门听到的喧闹声完全不同,还是叶胥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老师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
赵夫子有些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打算,这是赵夫子第二次后悔带领这二人前来寻叶胥了,显得他很好吃一般,他现在都在担心,他这为人师表的形象是不是有些不复存在了。
“我听说你家现在是在镇上卖糕点?”
“是的老师,只不过是为了糊口罢了。”
赵夫子看向身边的舒老,向叶胥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大齐国子学的博士,喜好美食,奉圣上之命,到全国各地区采风,现如今,来到了此地,机缘巧合之下,尝了你家的糕点,对你家的糕点很是感兴趣,又因你家的糕点往往是一糕难求,恰巧听说那糕点是你家做的,就想着能不能行个方便,看是否能每天留一份给他。”
赵夫子在说圣上的时候,还双手抱拳向东部行了一礼,以示对当今圣上的尊敬。
听着赵夫子说完,舒老赶忙接话:“只是单独的留一份即可,我可以去摊位上拿的,我也不贪心,不多,就只多留一份。”
在美食面前,舒老也完全不顾及之前在叶胥心中留下神秘老者的形象,说完之后还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叶胥见夫子前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学业方面的事情要交代,叶胥属实没想到竟是与学业无关的琐事,顿时,在原主心中的稳重、知识渊博、无所不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知识分子形象的夫子,现在在叶胥心中更加的接地气了。
因原主对这夫子是无比尊重的,叶胥一直不知该如何与这夫子相处,就连在家中温习时所遇到的疑问,他都不知带如何去询问,如今的他却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叶胥在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既是如此,那学生便知会家人一声,可以让他们送到学堂,不麻烦的。”
舒老听到叶胥这般说,眼睛中的欢喜怎么都藏不住。
其实叶胥这般说,心里也是有单独的打算的,他还在发愁,这进了学堂之后,以后就见不到自家小夫郎,这不就有人递来了橄榄枝了吗,以后让自家小夫郎来送糕点。既是全了夫子的面子,还能见到自家小夫郎,真真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第26章 叶胥在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叶胥在心中美滋滋的想着,他以后每天都有短暂的时间与自家小夫郎见上一面了,比起半个月见一面的煎熬,他还是觉得一天见一面更好,而且他与小夫郎的独处是经过了夫子的首肯,并不算是违背学堂的规矩。
这边的舒老与书童见叶胥同意了,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舒老则是在感慨:他在此地的日子也算是每天都有的吃了,书童则是在庆幸自己以后终于不用再像今日这般,天刚亮就起床,以后他也能多睡一会了。
于是,预留糕点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赵夫子往叶胥的身后看了一眼,有些不忍直视现场这般乱糟糟的模样。
当看到卢栖站在床边呆呆傻傻的模样,他打心底都不太愿意承认这般不太聪明样子的人是自己的学生,于是,赵夫子语气一变,横眉竖眼的看着卢栖说道:“我记得你原本并不是住宿的学子,怎的你现在的东西都在这个屋舍中?”
卢栖被赵夫子这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只得结结巴巴的回道:“父亲,父亲…不再让我在家中…家中住宿了,学生…学生就想着…先在学堂住下,问过叶兄之后…之后知晓:叶兄的房间中还有…还有空床位,我就…我就搬了过来,想等收拾好之后,再…再告知您…您一声,这还没等我说…说呢,您…您就先过来…来了。”
赵夫子看卢栖这幅模样,就很铁不成钢,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这个学生每次见了他都是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赵夫子看到卢栖微微颤抖的下摆,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在发抖,于是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叶胥不要忘记刚才他答应的事,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们三人走之后,卢栖才回过神,还一副惊神未定的模样,像模像样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一脸后怕的对叶胥说:“你看咱们夫子这般严厉的模样,凶巴巴的,也不知你整天是如何面对他的。”
叶胥心想,他从小到大也没见过,有哪个学生像卢栖这样,见到老师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害怕,甚至还过犹不及。
叶胥只安慰说:“夫子也只是个平常人,不要把夫子妖魔化,平常心对待便好。”
然后他就见卢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模样仿佛是见了鬼一般。大张着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还结结巴巴的说:“那…夫子能算是平常人吗?他…他整天板这个脸,看到他我…我就双腿打颤…颤。”
叶胥见卢栖这般说也没有反驳什么,毕竟在不同人的眼中,同一件事,有不同的看法,他并不觉得自己有改变别人想法的能力。
在他看来卢栖这见到老师就害怕的习惯应当是改不了了。
其实卢栖还没到见到每个夫子都害怕的程度,只是单单的对赵夫子这样,卢栖对于他启蒙的夫子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虽说卢栖整天没心没肺的,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功课上,但卢栖也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所以自从考上童生以后,那秀才他是死活考不上,气的卢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卢栖死活不肯将心思多放在功课上半分。
卢父也是没法子了,恰巧赶上赵夫子辞官归乡,卢父这才将主意打到了赵夫子的身上。
许是赵夫子与平常夫子相比,身上多了一些在官场了摸打滚爬的气势。才让卢栖每次见了赵夫子都害怕的发抖。
毕竟赵夫子是在官场上那么多年,身为夫子,原本身上就比那些举人或者是秀才出身的夫子身上多了些许的凌厉,就是这些凌厉,使得卢栖每次见到赵夫子都害怕的腿抖。
此时的叶胥一心只想去寻自家小夫郎,告诉自家夫郎这个好消息,根本无心搭理卢栖,叶胥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