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但茅荣轩接面上确实不屑道:“你说你不会欺负人家, 你上下嘴皮子一碰, 轻易许诺, 人家就相信你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便是海誓山盟。”
见阿父不相信自己,茅祺瑞急得抓耳挠腮。
茅荣轩见自家孩子这般耐不住性子,心中叹气。
毕竟是自己一手养成的孩子,茅荣轩也没有绕弯子, 给小家伙指了条明路道:“若是你真的想与叶家的小哥儿成事。阿父给你几个建议。”
茅祺瑞对茅荣轩很是信任, 见茅荣轩这样说,他当即坐直了身子,认真倾听。
茅荣轩当做没看见小家伙的动作, 道:“首先, 便是不能再像现在这般, 整天混吃等死, 其次就是要让叶家看到你的诚意。”
“口说无凭, 自然是行动最能打动人心。”
茅祺瑞懵懵懂懂的将茅荣轩的话听了进去。
虽然他不是太能听懂其中的意思,但还是严格按照茅荣轩的要求来。
于是自今日起,茅祺瑞一改往常京中小霸王的形象,在国子监认真刻苦的读书。
惹得国子监的夫子都意外的多看了几眼茅祺瑞, 也不知平日里惯常在课上捣乱的孩子,近日怎的这般刻苦,若是他们不知晓他的身份,还以为这家伙是要考科举呢。
茅祺瑞认真贯彻茅荣轩的话,具体体现在:若是太后遇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给他,他转手就送到叶府。
若是问为何太后如此疼爱茅祺瑞,那是因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身边只有年幼的茅荣轩陪着他。
太后自然对她的这个幼子感情不同,而茅荣轩成亲时,先斩后奏,在边疆成亲后,才写了封信回来。
太后心中有遗憾,而茅祺泽是个小古板,见到太后,只会一板一眼的请安问好,而年纪最小,会哄太后开心的茅祺瑞自然更得太后的欢心。
如此,太后若是得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茅祺瑞。
对于茅祺瑞隔段时间便送来的一些小东西的行为,刚开始的时候,叶胥很是疑惑。
他们不是已经暗中拒了这桩小家伙胡闹的事情了?怎的又来送东西。
叶胥心中不解找上了茅荣轩问缘由,知晓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叶胥也不管了,也就随他们去了。
心想:他一个大人,掺和小孩子之间的事情算什么,若是桉桉真的对那家伙有意,也不是他们能拦的了的。
于是茅祺瑞的自荐上门的风波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
若是问现在这京城,过得最是滋润的谁?那当数是陶青了,家中的事务不用他操心,有叶姆给他担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事情做,也不会像小时候那般,常常缠着他。
想换换心情的陶青,便有事无事就唤莘欣然出来逛。
而莘欣然同雅韵郡主较为相熟,平日里也会叫上雅韵郡主,于是大多数都是三人一起,时间久了,陶青也同雅韵郡主相熟了起来。
与陶青这般贵妇人的悠然自得的生活不同,叶胥从入职到现在,一直在看公文,自从叶胥马不停歇的将那小厮送来的三摞公文看完之后,那小厮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了一堆公文。
看的现在叶胥想到书册就生理不适的想吐,叶胥见其他同僚整日在上值期间闲的看品茗、读书,叶胥就忍不住又一次在心中感慨同人不同命。
但叶胥自然也是有所收获,他从这些公文中看出了一些不合理之处。
例如,现在的赋税竟然有人头税。叶胥疑惑,有了人头税,这人口还怎么上去。
还有就是荒地,朝廷律法规定:若是百姓无良田,想要开荒,这税收竟是从开荒的第一年就要交。
叶胥不解,这种不合理的政策,为何会一直执行?直到叶胥看到了往年的账本,看了国库的支出和收入,明显的赤字危机让叶胥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看了这么久的公文,叶胥对一些看起来不是很合理的政策有了大概的了解。
忙里偷闲的叶胥有时也会在心中好奇:为何他会一直看账本或者公文。
难不成他在户部任职的这些年,除了看公文之外,没别的事情要做?
他也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来送公文的小厮,那小厮也不知其中的原委,只是说这是上头的意思。
叶胥心中疑惑。他想:自己似乎没有与户部尚书有什么来往,为何户部尚书一直让自己看公文,而不是交代事情做。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叶胥也问了一下同僚。
因原来现在正是他们清闲的时候,等到了麦收季节之后,或者年前这种关键时间点,才是他们忙的时候。
而此时的同僚正吃着前些日子京城刚开酒楼中买来的鸡蛋糕,好不惬意。
叶胥看着同僚桌上五花八门的书籍,叶胥眼中时藏不住的羡慕。
听同僚的意思,他们也不知晓为何这般,因为他们上值后,便有师傅教他们如何做。
未曾像叶胥这般,上来就看公文,除了看公文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做。
叶胥终于熬到了年后,户部也忙了起来,当然,已经将送过来的公文看完之后的叶胥也开始收到了上头的指派。
不出所料,是让叶胥统计一下今年交上来税收。
由于这是叶胥入职以来的第一件正事,叶胥自然用心。
叶胥统计之后发现:除了商人的赋税和百姓们上交的粮税之外,占大头的竟是人头税。
叶胥查了一下数据,发现今年的人口增长并不多,其中占大头的就是他曾任职的地方。
叶胥看着手中的数据有些发愁,但他也无计可施。
叶胥看着手中的账本,想着,怪不得朝廷不愿取消人头税,原来关键在这。
对于现在这个情况,叶胥也没有办法,毕竟若是想解决眼前的情况,必定是要做出一些改变,可政策的改革也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
这自然是要请示皇上,还要一层一层的推进,向下实施。
叶胥在户部待了两年的时间,这期间,叶胥就像是一个不稳定因子,不是负责户籍,就是被上头拉去处理财政支出,或者是熟悉关于土地的一些事务。
叶胥身为户部侍郎,自然是要听尚书的意思行事。
于是,在户部尚书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叶胥竟然将户部的全部事务了解的差不多。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事实时,叶胥也很意外。
意外将户部的各项事务熟悉完的叶胥,在心中美滋滋的想:怎的让我掌握这么多,难不成是想培养我为下一任户部尚书。
叶胥想起满头华发的户部尚书,又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晚上躺在床上的叶胥觉得惊喜确实来的有些突然,难不成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要当上尚书了?
当叶胥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是下任接班人时,叶胥的调任下来了。
叶胥接到圣旨的那天,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在户部做了两年,这不是不符合三年一调任的条件。
怎的就让他调任了,叶胥在心中嘀咕:这吏部的官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尸位素餐的关系户?
况且,他也没有听说户部尚书有告老还乡的打算,怎的他的调任竟来的这般突兀。
叶胥到现在还没明白,升任和调任的区别。
不是叶胥没明白,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叶胥心中的疑惑无人能解,他只好乖乖跪下接旨。
宣旨的太监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就一个意思,叶胥是调任,调到了工部,做工部侍郎。
等太监走后,叶胥看着手中的圣旨发愣,怎的把他从户部调到工部是什么意思,不都是侍郎吗?
他这刚在户部熟悉起来,就把他调走,是个什么意思,叶胥在心中无声的呐喊。
但也无法,圣命不可违,次日,叶胥只好捏着鼻子的去吏部赴任。
叶胥此时还没有从他熟悉的象罗塔中抽离起来,不仅是他没有出来,连他户部的同僚也没有。
在他们中午吃饭时,他熟悉的户部同僚前来询问:“叶大人,今日怎么没有在户部见到你?”
叶胥见到来人知晓是他在户部一起摸鱼的同僚,没由来的一阵伤感,也不知到了工部后他是不是也要看上三四个月的公文。
叶胥先是轻叹了一声,有力无气的回道:“换部门了。”
“嗯?”那人似乎很是不解。
“在下以后便是工部的人了。”叶胥解释道。
“嗯!”那人惊叹,似乎没想到叶胥竟然放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朝中谁人不知户部的油水足,最苦的便是工部,若是说户部是官家小姐,那工部便是那码头上面的小工。
户部里面的官员整日在宫中做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工部却是相反,工部的官员从上到下,就没有坐热过板凳,不是琢磨水利,就是在管理交通。
现在叶胥却说他放弃了户部,被调到了工部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