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而印舟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他。
从外人的角度看过来，两人站得很近，距离已经突破了朋友之间的舒适距离，进入到亲密距离里。
两人深深对视，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
场外，蔡乾和老于老杨站在一起等戏开拍，蔡乾看着印舟两人的方向，微微皱着眉。
老于和老杨说了几句话，无意间扫到蔡乾的表情，说：“怎么了蔡乾，看什么？”
蔡乾：“哦，没什么，顾老师他……和印舟也就认识了两个多月，但感觉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而且顾老师对印舟和对别人都很不同，是因为角色吗？”
大家都看得出他们两个在干什么，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就算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
此时蔡乾说起这个，其实有种他们是不是把对角色的情感投入到对手演员身上，产生了移情的意思。
这话题说敏感也不敏感，只要大大方方地说，那可以往调戏那俩上面靠，或者就像许多现场的工作人员磕cp一样。
但蔡乾明显不是，他是认真的。
这样的话如果传出去，对那两位其实都不太好，或多或少。
老于目光闪了闪：“两个月不短了，能发生很多事情，至于是不是因为角色，只能说是这两个角色让他们有了更多接触机会吧。”
他说得很保守谨慎。
蔡乾一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色微变，很快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只是心里想起之前顾青修看他的时候，似乎每次都挺……说敌意太过了，但友好又说不上。
好像每次都是因为印舟。
他浮现出一个想法，是因为自己和印舟走得很近吗？
老杨扫了印舟那边一眼，然后笑了一声，说：“印舟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我也挺喜欢他，蔡乾你不也挺关注他的？你俩的关系也挺好的吧。”
蔡乾心里一跳，还算自然地接上话：“是啊，我们挺聊得来，印舟确实很好。”
对话就此停住，点到为止。
那边，印舟的信息素还在，顾青修拿他没办法，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些，意识到了以后又倏地放轻。
印舟在把人吊得心情起伏好几次以后，才慢悠悠开口：“别这个表情啊，我会心软的。”
边说，捧着顾青修下颌的手还不安分地蹭了蹭顾青修皮肤。
顾青修忍无可忍地将他的手拉下来，但没放开，紧紧盯着他。
印舟也不挣扎，由他握着，终于笑着说：“聊聊当然可以了，不过我不跟你吃饭的时候聊。”
顾青修有了不详的预感：“什么时候聊。”
印舟放轻了声音：“我只接受晚上，你来我房间聊。”
顾青修一怔。
“我等你来哦，顾青修。”
和那天一模一样的话。
说完，印舟把信息素收回来，手腕一扭就从顾青修手里脱出来，随后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对林与明说：“林导，我可以了，随时能开拍。”
林与明拿起喇叭：“好，所有人准备好，五分钟以后开拍！”
顾青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能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投入到工作之中。
晚饭印舟没有和顾青修一起吃饭，他快杀青了，这几天的任务很重，吃完继续拍，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酒店。
今天晚上十一点回到酒店已经算很早的了。
晚上十一点四十，估计印舟已经洗漱好，顾青修站到了印舟的房门前。
他没有立刻敲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上来的时候他就想过可能发生的事情，比如印舟上次说的那个吻，比如说起今天他打算要说的，让他不要再继续释放信息室的事情印舟不同意，然后两个人又继续拉拉扯扯，比如印舟直接在房间里释放信息素，或者用其他方法来继续挑衅他或者挑逗他……
于是顾青修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准备好了应对方法，目光平静地敲了敲门，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却没发现平静的眼神深处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隐隐闪动的光。
印舟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开门看到顾青修后侧过身说：“来啦，进来吧进来吧，我刚收拾东西呢，有点乱。”
说着也不管他，转身往里面走。
“他们送了我好多礼物，我的行李箱都塞不下了，幸好小羊那里还有袋子，来来你也来看看，有很多特别精美的礼物，有些也很搞笑，哈哈哈我敢肯定你没收到过这样的礼物，跟你顾老师太不搭边了。”
印舟边说边走到床边，因为杀青那天的拍摄安排很紧密，还有个采访，所以印舟的个人杀青宴没法安排太多时间，只能大家草草吃个饭。
所以这几天大家都私下跟印舟吃饭，送礼。
早早准备好应对印舟的各种作妖手段的顾青修站在床边：“……”
实话实说，以他对印舟的了解，他甚至觉得印舟很可能会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把他怼到墙上。
万万没想到印舟是这个态度。
印舟似乎在收拾东西，地上是打开的空着的行李箱，床上搭了许多衣服，似乎是把本该放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两个小沙发和桌上是一些杂物以及工作人员送给印舟的礼物。
印舟扫了一眼，指了指床边，说：“你坐床上吧，等我收拾一下。”
顾青修：“……需要帮忙吗？”
印舟想了想：“好啊。”
顾青修便把帽子摘下来放到一边说：“需要我做什么。”
算了，这样也好……更好。
然后印舟拉着他手臂，把他拉到落地窗那边，让他面对着两个小沙发。
顾青修以为印舟是想让他帮忙整理一下礼物，哪知道印舟把他按坐到床边，然后笑着说：“你坐这里，让我能一抬头就看到你这张帅脸，帮我保持一个更加美妙的心情就行。”
“……”
不等顾青修说话，印舟就直接在床边的地毯上，也是顾青修的腿边，盘腿坐下，拿起一个礼物仔细看。
还跟顾青修一起看。
看完一个就放进自己的行李箱里。
顾青修原来想说的话没法现在就说出口，只能陪着他看，心有点乱。
不过很快，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听了进去。
印舟对每一个礼物是谁送的记得很清楚，这些都是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助理，灯光师等等，和印舟相处得很好，喜欢他的人送的，里面还有代替他们亲朋好友送礼的真粉丝。
印舟跟顾青修说之前吃饭时候的趣事，分享某个人给他讲的笑话，记得谁和谁关系不一般，还有那天害得他们被困住木板底下的那对小情侣也来了。
顾青修目光从他手里的礼物，慢慢移到印舟的脸上，看到他两排又长又密的睫毛。
印舟拍了一整天的戏，释放了很多情绪，和许多人说过话。
但他现在的精神依然很饱满，丝毫不疲惫，笑得很真挚，让人看着看着，心就跟着愉悦起来，一天下来的怠倦疲乏慢慢地消失了。
印舟一句也没有提下午的事，将所有礼物塞进行李箱后，说：“今天先收到这里吧，让你久等了。”
然后把床上的衣服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准备等最后一天再收。
他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映着窗外的霓虹，说：“你想跟我聊什么？”
顾青修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想说了。
可能因为刚刚的气氛太好，现在说那些反而让人尴尬。
不过他虽然没说，印舟却开口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也知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我们直接点，顾老师，你放心吧，我不会在片场对你定向释放信息素了。”
顾青修抬头，愕然地看着他。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怎么也没想到印舟会主动这样说。
“你说什么？”
印舟靠在小沙发侧面，垂眸看着坐在床边的alpha：“就剩最后几天我就要杀青了，最后的时间里还是不让你分心吧，你的信息素老外溢也不是一回事，都有人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
……
这话说得有点水平，每句都有意义，都有潜台词，最后一句甚至带上了不动声色的亲密。
顾青修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印舟扯了扯嘴角：“嗯？我当然没事，怎么顾老师，你来找我不就是要说这个事情吗？”
他一顿，忽然眸光一暗，在顾青修嘴唇上扫了眼：“还是说，你是专门来履行承诺的？”
顾青修：“我什么时候承诺你了。”
印舟挑眉调侃：“我也没说什么啊，顾老师，什么承诺？说来听听看。”
顾青修：“…………”
果然这样的印舟才是他熟悉的印舟，之前那个不是。
印舟叹了口气，走到顾青修面前，收起脸上的不正经，轻声说：“难得我体贴一次，你怎么都不领情呢，顾青修，你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