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岂止是心理变态。”祝知希有些生气,但也不想多说。
祝则然那头安静了一两秒,却突然问:“他骚扰的,应该不是你吧?”
果然瞒不住他。祝知希也没打算挣扎,直接承认了:“嗯,他就是那个被傅让夷揍过的高中物理老师,那个omega。”
听到这,祝则然反而松了口气似的,但他还是嘱咐:“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听到没有?你要是为了你亲亲老公出头,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卷进去了,你等着。”
“知道了。”祝知希应着声,听着祝则然的絮叨,打开了手环监控app。
今天手机一直没有收到警报短信,信息素指数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可一打开,他却愣住。手环居然离线了。
祝知希感觉很不对,脸上密密麻麻地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在扎,脑子里闪过无数危险的画面,还有那些曾经困扰他的蛛丝马迹,被扎破的车胎,反反复复出现的骚扰短信,危险的、曾经有过恶意诱导前科的omega。颤抖的指尖继续往上翻,离线前的数据全是一片猩红,危险级别非常高,简直和上次易感期如出一辙。
“祝知希?哎,祝知希?”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可能平静地问:“哥,你刚刚说的,肖响买的烂尾楼,在哪儿?s市吗?”
“不是。”祝则然说,“在他老家,c市下面的一个县城。”
第63章 危险边缘
“c市……”
这消息对祝知希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巧合吗?傅让夷就在c市。最坏的预感应验了。
“你没事吧?”祝则然似乎听出什么,“c市怎么了?”
祝知希手有些抖,但他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如果现在告诉祝则然,他固然会出手帮忙找人,但祝则然绝对不会让他跟着过去。
他不可能不去找傅让夷。
“没什么。”祝知希思忖片刻,在心里下了决定,“哥,我先开车回去了,再联系。”
“等一下。”祝则然又开口。
“怎么了?”祝知希眉头紧皱,尽可能让自己说话不要抖。
好在祝则然并没有发现异常,而是问:“贺雪尧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贺雪尧?”祝知希有些莫名,“没有。”但很快他又说,“我不确定,每天很多推销电话打来,博物馆最近事又多,很多陌生号码都漏接了。”
“好吧,之前他找我要过你电话。”祝则然骂了一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祝知希现在脑子很乱,没办法再插手这两人的孽缘,因此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他静坐了一会儿,车厢里明明静得可怕,可他却感受到持续的耳鸣。
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况不适合开车,祝知希直接开门,下车,走出去叫了一辆车回家。路上他联系了策展助理,交接了后面几天的工作,又给周铭打去电话,报备并请假。通话的同时,他买了去c市最早的一趟航班机票。
回到家,草草收拾了他认为用得上的东西,背着背包来到机场,值机,登机。这过程中他无数次联系傅让夷,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祝知希坐过无数次飞机,头一次在高空中焦虑到无法合眼。航班配备的餐食他几乎没吃,但喝了好几杯葡萄酒,缓解情绪。
这趟出差之前,他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发生变故。之前和傅让夷的同事吃饭时,也没有加他们的联系方式。
他只能先去酒店,如果扑空,再想办法联系考古队找人。
飞机落地c市,天已经黑了。
坐上从机场前往酒店的车,祝知希又一次打过去。
关机了。
心重重地往下一沉,又或者说是塌陷,那一瞬间惊惶甚至剥夺了他的感官,听不见也说不出来。
“先生,先生……”
祝知希恍然抬头,看向驾驶座的司机,有些懵。
“酒店到了。”司机提醒道。
“好的,谢谢。”祝知希这才反应过来,开车门时手有些打滑,下车时又差点忘了拿包。
c市的夜晚比他想象中冷,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冻得人直打颤。浑浑噩噩站在酒店门口,祝知希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自己给傅让夷带的衣服是不是不够。他这几天其实一直很冷吗?
简直疯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知道房间号。否则还要和酒店前台纠缠。祝知希回家取证件时,甚至专门拿上了他和傅让夷的结婚证,以防万一。如果来这儿也找不到人,就只能报警,他得带上能证明自己是对方伴侣的证件。
房间号是傅让夷入住当晚就发过来的,521号。
当时祝知希还调侃,说他现在居然都懂这种老套的谐音梗了,然而傅让夷当时的回复却完全超出他意料之外。
[外出挖土的廿廿:什么谐音梗?我只是觉得很巧,你生日是523,就差两个数字,有点可惜。]
来到五楼,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心悸,五脏六腑都绞紧了,却还是快步在走廊寻寻找。515、517、519……
521号房。
站在房门前,祝知希努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思绪纷杂,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此刻同一时间在他脑中轮番上演。他眉头紧皱,静了几秒,最后取下背包,拉开拉链。
“咚咚咚——”
他抬手敲门,喊傅让夷的名字,但房间门始终紧闭,没有人出来。祝知希贴在门上,听不到任何声音。
“傅让夷,你在里面吗?”
他再次抬手,手掌用力拍打门板。
然而就在此时,里面传来连续的咔哒声,接着,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一片沉沉的黑暗。祝知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我至少年轻,还是个beta。他快吐了,却还在心里暗自给自己鼓气。
“傅让夷?你在吗?”他试探地开口,左手推房门,右手却攥紧。可就在这时,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伸出来,钳住他手腕,用力扯着他胳膊,猛地将他拽了进去。
后背和后脑都狠狠撞上墙壁,祝知希感到晕眩,心快要跳出喉咙——他甚至快要尝到那种腥气了。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拼命抬起了右手。
对方反应迅猛,将他压在墙上的同时掐住了他的喉咙。而祝知希的右手紧握着一只强效镇定剂,只差毫厘,闪着寒光的针尖就能狠狠地插进侵犯者的脖颈。
然而那人突然低头,粗暴地咬住了他的嘴唇,吻了上来,极其深入、用力。微甜的血腥味泛开。心猛地跳了几下,一股看不见但很强烈的压迫感如同鬼影一般将他包围,压住他的肩膀,他每一块过度紧绷的肌肉,他的双腿。
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是他。
而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熟稔地滑下来,粗暴地扯开了外套,帮他脱下,又将他翻过去,脸压在冰冷的墙上——那些警察对罪犯恶劣地搜身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但现在似乎更糟糕,这位鬼气森森的“长官”过分冒犯,竟然用力地扯下他的针织衫。宽大的领口被扯得歪斜,大半肩膀都暴露在空气里。“长官”从后面压住了他,从肩头开始,一路吻到侧颈。
后颈传来剧烈的痛感。祝知希甚至听到了尖齿扎破皮肉的声响,信息素被注入进来,伴随着灼烧感的剧痛刺激他全身。
“嗯……”被标记得太突然,他没来得及忍住呻吟。
标记一次,他以为结束了。可新的一口又落了下来。祝知希疼得手脚都蜷缩,却哑然失声。
而那只手却还没停,从衣摆下方探进来,一截一截沿着脊骨摩挲。针织衫被掀起来。他也被再次翻过来,被强吻。
这个吻比上一个还要暴力。牙齿上还残留着血和信息素,味道腥甜。祝知希有些缺氧,快窒息了。
“傅……让夷……”这个名字被很艰难地念出口,被过分粗鲁的吻弄得字不成字,和他一样,被搅得乱七八糟。他想说疼,但犹豫了一秒,还是没说。
但脑中岌岌可危的那根弦终于松开。
在虚惊一场的庆幸,和信息素压制的双重作用下,祝知希失了力,手一松,镇定剂落在地上。他整个人变得软绵绵的,冷汗涔涔,几乎要沿着墙壁滑下去,只有左手堪堪抓着傅让夷的后背。
很快,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明显失控的alpha抱了起来,更准确说,是扛到了肩上,像失去挣扎能力的猎物,被带走,带到更深处的黑暗中,最后被扔在床上。
压制信息素太强烈,他根本无从抵抗,只能任人摆布。上衣被脱掉了,祝知希感觉冷,但很快,alpha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坚实的胸膛带着体温,令他难以喘息,却也给他温暖。
这体温融化了压在他心口的巨石,变成粘稠的汁液,快要涨破胸膛。紧张、焦虑、煎熬、折磨人的欲望和思念,一涌而出。
吻再度落下时,祝知希咬着牙,流出了眼泪。
他尽可能地没出声,但泪水却没办法往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