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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再逃跑 第80节

  宁泠暗道一声矫情,但还是听话地吹凉后再喂他。
  林韦德前来禀报消息时,刚好看见这一幕,暗暗皱眉,侯爷也不嫌一口口喝药,苦得慌。
  “侯爷,我们原定出发回府那天,路上有些不对劲。”原本那日计划吃了午饭,下午便回府。
  可因为裴铉受伤一事,他先快马加鞭回了盛安城去请太医。路上萧瑟寂静,危机四伏。
  裴铉挑眉问道:“有人想暗杀我?”
  林韦德点点头,当时那群刺客应该发现不对劲,知晓行程有变,为了不打草惊蛇退了。林韦德后来细心地派人去查,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两人说话没有避开宁泠,吓得宁泠手轻微一抖,洒落些汤药出来。
  裴铉打趣道:“胆子这么小,还想骑马?”
  林韦德汇报完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关好了门。
  “我真没想骑马。”宁泠脸红辩解道:“我本打算让许娘子牵着马,走两圈的。”
  裴铉伸手捏了捏她完全愈合的耳眼处:“你心里打什么主意,你自己清楚。”
  无非是先试试手,发现可行再骑马。不然岂不是枉费了她在车马行的筹谋。
  “不过你那天抱着我,哭得好大声啊。”裴铉继续取笑她。
  宁泠羞红了脸,当时她也是着急,以为裴铉为了救她死了,一时间惶然,没了主意。
  “宁泠以前有些事是我做的不对,可如今你也应该知晓我对你是真心的。”他眼眸深邃地望着她。
  宁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舍命相救的勇气,那日在场的不止裴铉一个人,可只有他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想尽办法,她落马后他还选择坠马护着她。
  自己受了伤,嘴角还冒着鲜血,却着急忙慌地检查她,那份真心的确做不了假。
  宁泠心绪复杂,将药汤送至他嘴边:“喝吧,不然快凉了。”
  裴铉嫌弃地看着药汤:“真苦。”
  他平日身强体壮,鲜少喝药。
  “药汤不都是苦的吗?”宁泠忍不住顶嘴,“你才喝了几天就嫌弃,我可每次还要喝......”
  她话说道一半,觉得不妥又闭了嘴。
  裴铉笑脸吟吟:“宁泠不想喝就不喝,我命灶房不用熬了。”
  “不必。”宁泠脱口而出,态度坚决。
  裴铉的眸色暗淡了些,语气失望:“宁泠还是不想和我好好过日子。”
  宁泠哑口无言,可她认为救命之恩,不只有以身相许,这是两回事。
  她喂他喝完药,府里的大夫来了,检查裴铉的伤势如何。
  太医只留下了药方,每三日骨折处敷的草药还是府里的大夫操办。
  大夫换药检查,宁泠闲在一边,忽地想起了刚才裴铉抱怨汤药苦,她答都苦。
  看着忙碌的大夫,她心里有了分辨避子汤的方法。
  第56章
  几天后林韦德命人将宁泠那根簪子送了回来,女眷的私物不可流落在外
  宁泠看着那根簪子,上面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她将它擦拭后放回了梳妆台处的匣子里。
  夜晚皎洁的月亮高挂于穹顶,夜深人静处偶有虫鸣声。
  宁泠端着一盆热水,绞干帕子,脱鞋上了床榻帮裴铉擦身。
  她先是给他洗了脸,看着他眉眼含笑乖乖任由她擦拭,竟无故生出他可爱的念想,宁泠摇摇头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接着又给他擦手,他手生的骨肉均匀,手指修长很好看。
  接着是宽广的胸膛,肌肉紧实,以及有劲的窄腰。她不得不暗叹,他生了一副好容貌,又有好身材。擦至绷带周围时,她很小心,生怕牵扯弄到了伤口。
  干完后她端着脸盆就要离开,裴铉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模样:“就这?”
  这些天他靠着救命之恩,在宁泠这儿可为屡战屡胜,勇往直前。
  她心怀愧疚,再也没给他甩冷脸,甚至帮着照顾他。
  “还要干什么?”宁泠转头问他。
  “我是个正常的人,只管上半身是什么意思?”裴铉对她带笑问道。
  宁泠无奈只能聊起他的裤脚,将那双大长腿擦了一遍。
  “好了吧。”宁泠擦擦自己额头冒出的汗珠。
  裴铉张扬的脸上笑意不减:“上半身、下半身你都擦了,中间呢?”
  宁泠忽地才发现他真正的意图,气愤地将帕子甩他脸上:“无耻!”
  裴铉笑得更加肆意,她骂人的词他都背熟了。
  卑鄙无耻下流,混账畜生,约莫就这几句。
  “你手没断!”宁泠语调加重。
  裴铉神色的带点痛苦道:“手是没断,可是每每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呢,不利于养伤。而且我伺候宁泠沐浴时,可从没叫苦叫累一句。”
  见宁泠被逗的小脸粉红,眼眸含水瞪着他。
  裴铉知她脸皮薄,也怕真惹怒了她:“算了。”
  宁泠却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换了一方干净的汗巾,扒了他的裤子,闭着眼一顿乱搓。
  结果才短短几息时间,就发现不太对劲。
  裴铉忽地明白自己是自找苦吃,宁泠则神色尴尬地挪开眼。
  视线落在他脚上,他不会还打算让她给他洗脚吧?
  裴铉刚抬眸就发现宁泠直愣愣地盯着他脚,刹那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想什么呢?”他抓了抓宁泠散在身后的头发,“我那敢让你做这些。”
  她一向娇贵想得又多,认为他看不上她,瞧不起她的出身,再让她去干这些事情,岂不是自掘坟墓。
  宁泠看了眼那处,害怕他乱来准备溜走:“那就好,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歇息养伤。”
  “急什么。”裴铉搂住欲逃跑的她,埋在她柔软的脖颈处,“你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
  暗暗指责她没良心,宁泠马上反驳道:“晚上有值夜的人。”
  “他们怎能和你比?”裴铉声音放软,“而且我救得又不是他们。”
  “我睡觉不老实,晚上翻身压着你或踢着你怎么办?”宁泠面色担忧。
  裴铉长叹一声:“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与我亲近些。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宁泠夜里帮我倒杯水,怕是都不肯。”
  宁泠听了有点心虚,犹豫片刻,还是和他一起歇下了。
  若是她走了,他免不得说她白眼狼。
  静谧安和的床帐内,宁泠熟睡中忽然惊醒,起身紧张地大喘气,额头沁出许多汗珠。
  那日杀马时喷洒的温热鲜血,似乎又重复上演,她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残忍血腥的场面,回来后总是心有余悸。
  她的动作惊醒了身边的裴铉,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了?”
  他宽大温暖的手背,温柔地安抚着她的后背。
  “做噩梦了。”宁泠用手帕擦了擦汗水。
  裴铉略为思量后答道:“梦见我杀那匹马了?”
  宁泠点点头,感觉脸上有鲜血黏腻感,欲下塌去洗洗。
  “怪我?”裴铉拉着她如玉的手腕,“觉得我太残忍了?”
  “不会。”宁泠诧异地盯着他,“不是它死就是我亡,你好心舍命相救,我不怪你。”
  不怪你这三个字,如同暖流在他心尖流淌,浑身都暖洋洋,舒服极了。
  裴铉笑着问道:“那以前我做得不对的地方,宁泠也能不怪我吗?”
  宁泠没吭声了,一码归一码。
  裴铉拉起她小小软软的手覆在他的脖颈上:“是还在怪我那日失手掐你吗?”
  “快睡吧。”宁泠想挣脱被他抓住的手。
  “那就是怪我了。”裴铉读懂了她的避而不答,“你掐回来,好不好?”
  宁泠惊讶看了他一眼:“不用。”
  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回去?她不想和裴铉来来回回,拉扯不清。
  宁泠身上的冷汗洇湿了寝衣,她洗完脸后想要重新换一件干爽的。
  她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干净的寝衣,想要去屏风后更换。
  裴铉突然从背后搂住了她:“外面凉,去榻里换。”
  宁泠不肯,扳开他手推了一下。
  听见他吃痛嘶的一声,她又赶紧回身看他。
  已是春季,屋里的炭盆早停了,但夜里的风有些还是带着丝丝凉意。
  “忘了那次风寒躺了多久了?”裴铉将她拉回榻上,“真是不长记性。”
  宁泠怕挣扎牵动他的伤口,老实地任由他拉扯。
  床帐内,宁泠面色尴尬地望着他,这人脸皮真厚,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怎么好意思换呢?
  “澡我都帮你洗了多少次了。”裴铉眼眸不眨地看着她,虎视眈眈。
  宁泠头皮发麻:“不换了,睡吧。”
  “被汗都浸湿了,不换会生病。”裴铉不依不饶,伸出手打算帮她换。
  宁泠瞪了他下,扭过身背对他脱了寝衣,洁白光滑的后背在朦胧的夜里隐隐约约,裴铉顿感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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