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那和青楼里只追求性、追求刺激、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王八蛋没有什么区别,明白吗?”
  小五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得一愣一愣的:“啊?”
  顾棠见他这样,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能明白我刚才的意思吗?”
  “他若是没明白,我就让老三单独教教他。”谢明峥不知什么时候回了紫薇宫,从屏风后走了进来,“老三有不少让他长记性的办法。”
  “主子!”小五立刻站起身,怂怂地躲到一旁,“我听懂了!听明白了!不用三哥出马!”
  “行了,”谢明峥摆摆手道,“你带米饭出去玩会,我有要事和顾棠讲。”
  “是。”小五偷偷做了个鬼脸,抱着猫蹦跶着出了门。
  谢明峥看了眼桌上剩下的饭菜,道:“要不要再吃点?”
  顾棠摇摇头,笑眯眯地看着谢明峥,方才的正形一点都看不到了,语带调情道:“毕竟干体力活的又不是我,你饿不饿?”
  “我吃过了,”谢明峥无奈地笑了笑,问道,“要不要去床上躺着?”
  顾棠点点头,两手住前一伸,示意谢明峥抱他。
  “好。”谢明峥轻笑了一声,将顾棠抱回床上,替他支起软枕当靠背。
  顾棠把枕头往边上挪了挪,顺势躺在谢明峥怀里:“不要枕头,我还是喜欢这个靠背。”
  谢明峥抬手勾起一缕青丝,缠绕在手指上,送到鼻尖,低声道:“你若喜欢,就永远靠着。”
  第107章 露馅
  两人之间气氛正好。
  谢明峥低头看着顾棠脸上惬意的表情, 忽然有些不想提起那件扫兴的事情。
  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要不,改天再说吧。
  顾棠见他半晌不说话, 只当那句“有正事讲”是为了打发小五, 便没追问。
  躺着躺着又觉得倦了, 索性枕着谢明峥的腿睡了起来。
  他睡得太香了,连谢明峥都跟着染上了困意,不由闭上眼,小憩片刻。
  长喜公公进来时, 就见谢明峥坐在床上,靠着床背, 垂头闭目;顾棠枕着他的腿, 酣然入睡。
  两人相貌出众, 神情怡然,搭配着金床锦帐,远远看去,美得像一幅画似的。
  屋内清浅又平稳的呼吸声让人下意识屏息噤声, 生怕惊扰了画中人的安眠。
  长喜公公踌躇不定, 又急又不敢上前。幸好谢明峥只是养神,并未深睡, 听到动静后,睁眼抬头望了过去。
  见是随侍的长喜公公, 抬手示意,让他靠近, 轻声问道:“何事?”
  长喜公公压低声音回道:“陛下,礼部有紧急公文呈递,请陛下移步。”
  “礼部?”谢明峥眉头微蹙,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自语道,“算算时间,也的确该来了。”
  谢明峥轻手轻脚的将顾棠的脑袋扶起,放到枕头上,又拉起被子替他盖好,见顾棠并未惊醒,才悄悄起了身。
  许是腿被压得太久了,谢明峥站起后,缓了好半天,才动作不甚灵活地往门外走去。
  长喜公公在心中暗自感叹:真想让那些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只是逢场作戏的人看看,什么叫伉俪情深!你侬我侬!
  顾棠第二天就和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了。
  不过,假都请了,他也没积极到非要跑去上这个班不可。
  而且,自从皇后娘娘宣布有身孕后,许久没在宫里露面了,难免会有些多事的瞎传闲话。
  顾棠换上宫装,让福禄公公扶着自己,小五陪着,随意溜达了几圈。
  一路上两人闲聊,顾棠倒是听到了两件要事。
  一件,就是谢明峥被急着叫走,是因为胡羯的使团快抵京了,最近又要忙起来;另一件,让顾棠有些意外,担任指挥使的黎翀,以身体旧伤难愈,不堪大任为由,请辞了。
  “哎?”顾棠愣了下,“陛下准了?”
  “主子挽留了两次,但他去意已决,就同意了。”小五道,“毕竟他的伤也是为了守城,所以,许了他不少银钱和土地,能保他此后衣食无忧。”
  顾棠心下有些奇怪,只是事关太子顾棠,他又不好同小五商量,只能暂时压在心里。
  然后,压着压着,他就把这事忘了。
  也不能怪顾棠,他又不是前太子,哪有那么多心思放在黎翀身上,加上本就不常见面,忘了可太正常了。
  在宫中过了一天的闲散日子,顾棠又迫不及待地当起了朝九晚五的“社畜”。
  这日,两人忙完了天工坊内的事情,见天色尚早,又快要发俸禄了,便入城内寻了个酒楼,准备好好犒劳下自己。
  顾棠和小五各挑了几样爱吃的,点完后,磕着瓜子,听着酒楼里说书的,等小二上菜。
  那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之处,店内忽然一阵喧闹,打断了先生的话。
  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拍着桌子,同另一个年轻男人起了冲突。
  “这蟹粉狮子头明明是俺先要的,恁怎先上了他的桌上!”醉汉嚷嚷着,张嘴就是北方的口音,“你这店家是不是欺负人!”
  小二连忙解释道:“这位客人,吴公子是小店的常客,次次来都会点这蟹粉狮子头,所以,吴公子一进门,后厨就备上了,并非是占了您的菜。”
  “您的那份正在炉上蒸着呢,很快也好了,烦您稍等片刻。”
  理是有理的,可要是能听进去道理,醉汉那还能叫醉汉么?
  那男的听完更气了:“我也经常照顾你们的生意,点过几次狮子头,怎么就不给俺先备上。”
  店小二心里那个气啊:一个月来三五次也能算常客?况且你又不是每次都吃,蒸上了你不吃我掏钱啊?
  可脸上还得陪着笑安抚客人。
  醉汉不依不饶地闹着,甚至直接伸手去抢桌上的菜碟。本来安坐在桌旁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发作了,怒道:“你这人好大的威风!天子脚下,还如此狂妄、不识好歹!”
  “说了这菜不是你的,你又不是要饿死之人,连区区一盏茶的时间都等不得吗?”
  醉汉听了这话,忽然更起劲了,喊道:“天子?天子怎么了!天子来了也得叫俺一声爹!”
  这话可是大不敬。
  小二吓得都不敢吱声了。
  小五夹了颗花生,瞥了那醉汉一眼,倒也不见生气,咂咂嘴道:“下次我们也点点这蟹粉狮子头,看看有多好吃。”
  顾棠摇摇头,感叹道:“看见没,喝醉的酒鬼就是这般惹人嫌,你以后别学这种讨厌鬼。”
  两人随意聊着,本来没把这事放心上。
  可坐在角落的两人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那醉汉身边,一个手刀就将人砍晕了过去,另一个丢下了锭银子,告了句“叨扰了”,两人扛着醉汉,快步离开了酒楼。
  顾棠瞧着新鲜,好奇道:“这两人和那醉汉什么关系啊?不像仆人,也不像亲人。”
  他光顾着看热闹,没发现小五的脸色变了。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个茅厕。”小五忽然起身,故作轻松道,“你可别趁我不在偷吃啊。”
  顾棠踢了他一脚,笑道:“我又不是那醉鬼,你快去快回。”
  “马上。”小五说完,人飞速跑出了酒楼。
  小五刚走没一会,菜就端了上来。
  顾棠瞅着猪肘子,将下巴搁在桌面上,咽了咽口水,嘀咕道:“小五怎么还不回来,掉坑里了?”
  他正念叨着,对面窗户照进来的光突然被人影挡住了。
  顾棠以为是小五,高兴道:“你回……”
  一抬眼,却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黎——翀?”顾棠意外道,“你怎么在这?”
  说完,顾棠想起自己还遮着半张脸,这话说的实在不妥当。
  他正想着该怎么圆回来,对面的黎翀直接叫破了他的身份:“小棠,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讲。”
  顾棠见状,也不好否认。只得和小二交代了声,让他把菜先留着,跟着黎翀出了酒楼。
  黎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往酒楼后的小巷走去。
  顾棠心中莫名有些惴惴的,却又不能扭头跑回去,只能跟在后面,试探着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黎翀没回他。
  “那个,我听说你辞去了指挥使的职位,为什么?”
  黎翀依旧没回应。
  他带着顾棠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宅院里,才停下脚步。
  顾棠环顾四周,院里荒草丛生,地处僻静,真是个说悄悄话……埋尸的好地方。
  “呃,你要和我说什么?”
  黎翀走近,揭开顾棠脸上的面具,低头盯着他。
  顾棠被看得浑身发毛,心道:黎翀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真像啊。”黎翀莫名感叹了一句,手指划过顾棠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开了道发缝,下面藏着道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连这里都做了伪装,真是好手段。”
  顾棠一听这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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