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除非你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给你自由的权利。
穆旭不说话了，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攥紧。
怎么看都是一副被深深打击到的可怜摸样。
宋昔最后还是松了口：“不过有那么多晶核的话,我至少可以少接受一些病人。”
穆旭猛地抬起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几度变化,憋屈愤怒还有难过，很难想象一只小丧尸的脸上会有那么多的复杂表情浮现。
在医生平静（迷茫）的注视下,他的胸口起伏着，最终紧盯着宋昔漂亮的五官，咬着牙留下一句：“我一定，要变得，更厉害。”
说完后他就带着浑身的阴郁和低沉气场，缓慢而坚定地跨出了门。
恍惚间，宋昔都好像看到有什么金色特效浮现在了反派的四周。
“我这算是推动了反派的觉醒吗，”宋昔打了个哈切，将被子拉起准备继续补觉，睡觉前还不忘好奇地和系统讨论一番小丧尸的成长问题：“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有什么热血的背景音乐响起来。”
【反派提前觉醒有什么意义啊啊啊！宿主不要随便刺激他了！】
小灯泡在旁边默默尖叫，但是看上去心态很好，实际上是因为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医生，已经矜持地合上了眼。
“可以把你身上的灯弄暗一点吗，”宋昔礼貌地说：“我要继续睡觉了。”
……
【这种时候，宿主就不要睡觉了吧！！】
虽然宋昔并不知道穆旭在担忧愤怒些什么，也不明白系统在慌张担心什么，但总而言之，在他们俩的烦恼之下，宋昔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地继续补觉，早早地跟在穆旭后面起了床。
被迫早起的医生心情不太美妙，眼镜都不想带，穿着睡衣就顶着一双朦朦胧胧的狐狸眼，凶巴巴地一把推开了浴室的门，抱着胳膊斜靠着站在浴室门口。
“在洗澡呢，穆领袖。”宋昔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嘶哑和慵懒，反而给他多增添了几分别样风情。
听得人耳根发麻。
穆旭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条，身体本能地呈现着战斗状态，肌肉紧绷，瞳孔收缩，要是丧尸也有尾巴的话，现在应该是夹紧或者绷直的样子。
红色眸子触及到面前的人类后，威胁的表情一变，瞳孔又恢复了正常，尾巴或许也该在此时摇晃起来。
“昔、昔昔？”
他慢半拍地察觉到了人类的打量和审视，难堪羞怯似的想要捂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但手上除了一张用来擦身体的小帕子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帮到可怜的丧尸，反而使得他的举动显得更加局促。
“害羞什么，”宋昔认真检查了一遍，发现穆旭基本已经将自己洗干净了，才慢悠悠地跨进来，手一动，浴室门就关了起来，他轻轻勾一下手，对面的小丧尸就下意识地向着自己靠近：“我之前没给你洗过澡吗？”
在穆旭还没有回复意识和记忆的时候，就算宋昔没有那么多的水资源，也时不时地会帮把自己弄脏的小丧尸洗澡，再不济也会用湿毛巾擦拭身体。
可以说反派屁股上的痣长在哪一边，宋昔都一清二楚。
穆旭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但想要靠近的本能让他尽管害羞紧张，却一点抗拒的想法和行为都没有，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医生轻而易举地拿走了他手上的最后一件‘遮羞布’。
“转过去。”宋昔一边将自己的睡衣袖子挽起来，一边轻声命令道：“后腰上的泥点都没有洗掉。”
穆旭身体僵硬地跟随着宋昔的指令动作，让转身就转身，让抬手就抬手，除了时不时呜呜几句外，一切都显得非常配合和乖巧。
等宋昔满意地停手后，整只丧尸的身体都被搓红了。
“测试完毕，至少现在穆旭还是一只听话的丧尸，你不用担心他会突然暴起黑化了。”宋昔还不忘和杞人忧天的系统汇报工作。
【……希望如此吧。】
小灯泡很少会去主动劝导宿主要注意自身安全，但这一次的宿主实在是太过自信了，搞得系统反而有些害怕，犹豫了下，它还是若有所指地提醒道：
【虽然反派看上去还算配合，但是宿主偶尔也要关心一下他的心理状况，毕竟很多人走上不归路甚至伤害到身边人，都是从心理出问题开始的……】
系统点到为止，宋昔眨眨眼若有所思：“有道理。”
看着宿主应该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系统松了口气，满意地功成身退。
发光小灯泡回去充电了，宋昔将擦身体的毛巾叠好放到一边，然后抬起手将自己之前随手带过来的白衬衫拿起来，对着穆旭比划两下，喃喃道：“应该是合身的吧……”
他一边比划，视线还要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小丧尸的身体，这让本来就□□的穆旭感到更加局促，恨不得立刻钻进地板的缝隙里面藏起来，呼吸凌乱而发烫，眸子不敢往宋昔身上靠：“昔昔，别看了。”
宋昔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穆旭不敢说话，喉结滚动两下也只敢小声嚅喏两声。
好像是变得叛逆了点。
或许这就是第二次觉醒快到来的负面效果吧。
宋昔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随手将衣服扔给了穆旭：“给你的，以后就穿这个，和我一起工作。”
“这是我前几年穿过的衣服，”医生含着笑意，眉眼弯起来，一下子就将雾气缭绕的浴室给照亮了：“不会嫌弃吧。”
穆旭看呆了几秒，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昔话里面的意思，就先下意识地点头：“不、不会嫌弃……”
等宋昔满意地颔首准备离开后，才慢半拍地明白。
虽然心情很复杂，但捏着手中这层薄薄的衣物，沉默几秒后，还是遵从内心小心翼翼地俯首轻轻嗅闻了几下。
属于宋昔的气息隐隐包围在其中。
穆旭呼出一口气，抱住衣服的手指稍微握紧。
这样也好，有他在身边，那些恶心的脏东西也不敢对医生做什么。
于是在宋昔完全不知道的角落里面，红着脸试穿医生衣服的丧尸，已经默默下定了要趁机好好暴打一顿‘病人’的决心。
在宋昔看来，穆旭不让自己接受这些治疗申请，最大的可能有两个，一个是担心自己太过劳累，觉得不好意思混吃混喝，另一个可能则是他仍然对宋昔抱有怀疑，这种歌明显的防备让他产生了极大的不安全感。
反正宋昔也没觉得自己是在做什么坏事，认真思索之后，觉得还不如直接就让穆旭知道。
这是一种各退一步的做法，从浴室出来后，穆旭就将自己藏起来的信纸，以及打晕了的送信异兽，还给了宋昔。
然后巴巴地站在一边，看着宋昔一笔一划地在纸张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异兽将代表着同意的信纸带走了，也就证明着最迟后天，安静的小院里面就又会有一些让丧尸讨厌的陌生人来访。
这几天的穆旭一直处于一种兴奋（躁动）且焦躁且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几次打扫院子的时候，都差点手一抖将在边上吃草的兔子一扫帚扫飞。
活动期精力旺盛得像猴子，休眠期又变成了可怜巴巴乖乖巧巧的小狗。
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昔昔，今天，有、有没有晚安吻。”
晚安吻这件事情也是在前几日开始的，那几天的小丧尸刚刚打完架回来，有时候是阴郁少年有时候又突然兴奋激动，常常睁着眼睛盯着人不睡觉，搞得宋昔很是烦恼。
迷迷糊糊间脑子一热，就揽过穆旭的脖子，安慰似的在他的脸颊上触碰了一下：“别闹了穆旭，快睡觉。”
一触即离，称得上亲密，但不算暧昧，像是随手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宠物。
但效果却出奇地很好，不仅成功让穆旭乖乖闭上了眼睛，还收获了攻略值。
自此之后，‘晚安吻’就成了他们睡觉前偶尔的一次福利。
之所以是福利而不是常规，是因为宋昔已经深刻地发现了一个道理：不能完全得到的，才最让人惦念。
如果太过于频繁，反而会不利于攻略值的增长，就像是曾经的晶核。
只有这样时不时地给一些甜头的做法，才不会像晶核那样，很快就失去了原本的影响力。
宋昔本来是想根据穆旭一天里面的表现，来判断要不要给他一个晚安吻，但这几日的小丧尸总是患得患失惊慌失措的，好像只要宋昔拒绝他，这人马上就能抱着被子呜呜呜吼吼吼地边叫边擦眼泪往外跑。
为了避免这种打扰到邻居的事情发生，大多数的时候，宋昔都非常大方地触碰了一下穆旭的脸颊或者额头，偶尔碰一下嘴角，很简单地就能让反派高高兴兴地拉起被子合上眼。
就在这样莫名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的氛围之中，医生的小院子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宁静后，终于又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
虽然，院子里面的两个人，都对这位病人的到来，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