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指腹触碰到货币独有的面料触感。
闻喻书屏气凝神，打算一口气把钱掏出来。
哒。
天花板上的灯光猝不及防亮了起来，原本熟睡的男生此时抱臂静坐在床上，挑起的眉梢无声询问：你在干什么？
做坏事被人当场抓包，这种事无论谁被发脸上总会觉得挂不住。
闻喻书也不例外。
“好巧啊，我睡不着起来活动活动，你怎么还没睡？”闻喻书脸颊燥热，顾左右苍白的找借口。
“你要的，是这个吗？”陆祈言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笔钱，赫然是闻喻书刚上交不久的现金。
他错愕地睁大眼睛，低头看向他的袋子：拿那他刚刚摸到的是什么？
闻喻书直接掏出来，发现是本迷你的英语单词本。
闻喻书：？？？
不是，陆祈言有毛病啊，口袋里塞这玩意儿干嘛？
陆祈言收好钱，凉凉道：“闻喻书，你现在连偷钱都学会了，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闻喻书有些扭捏，最后实在是顶不住了才朝他吐苦水：“我没想偷钱，我就是觉得你给的钱不够花。你也知道我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和谁吃饭买衣服什么不要钱？你又不能时时都在我身边，我总不能缺钱了给你打电话，让你临时给我转钱吧。”
闻喻书一直观察陆祈言的表情，见他脸上有明显松动：“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时时刻刻在你身边？”陆祈言道，“虽然有些困难，但我会尽量把问题解决。”
“不是，你说真的还是假的？”闻喻书错愕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他可以时时刻刻跟着？
吃饭可以，那洗澡呢？晚上睡觉呢？
在他错愕间，陆祈言已经将自己的被子叠成豆腐块，手臂一左一右地抱起来：“走吧。”
“去……去哪儿？”
“去你房间？”陆祈言道，“不是你说的吗？晚上也算时时刻刻范围内。”
闻喻书整个人凌乱了，想不明白事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而且！
陆祈言不是应该抗拒跟他同睡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难道他这么快就忘了？
闻喻书只觉得脑袋一个头两个大，缓步走回自己房间，发现陆祈言已经安静地躺下了。
—
熬了一晚上的夜，一大早李嘉木看到他的时候被吓得差点从楼梯摔下去。
“闻哥，你大晚上做贼去了？眼睛黑得都跟大熊猫一个样了。”李嘉木扶着楼梯栏杆，凑上来仔细观察了一番。
“去你的。”闻喻书切了他一声，拉他坐下，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商量坏事。
“你觉不觉得闻喻书对我有点不一样了？”闻喻书眯起眼一回忆，“他对我吧，有点千依百顺那味儿了，这给我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嘉木一言难尽：“闻哥，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别介意啊。陆祈言对你是不是千依百顺我没看到，我就看到你对他言听计从，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啊？”
闻喻书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摔了，赶紧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顺便摸了把掌心里出的汗。
有一种被说中秘密的心虚。
“你肯定是眼睛瞎了。”闻喻书反驳，“你看今天早上上早操，我让他往前站他就乖乖往前站，这不是听话是什么？”
李嘉木一回忆，乐了：“闻哥，那是陆祈言早上要上去发言，排到前面是节约时间。”
闻喻书还想再争辩几句，就看到李嘉木乐呵呵地举手示意：“陆祈言，这儿呢。”
“你喊他干嘛？”闻喻书感觉把他拉回来，一边祈祷陆祈言没看到没听到，一边不满他整这一出吓得心脏都有些受不了。
李嘉木：“闻哥，我可不像你们可以不用上课，马上就是许清的课了，要是再被她抓住我翘课，我哥非打死我不可。”
他一走，陆祈言跟着走过来，却没坐。
“你跟李嘉木在聊什么？”陆祈言开口问了一嘴，但紧接着似乎又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话锋一转，“大巴车马上就要到了，要是没其他事情现在就可以去校门口集合。”
闻喻书刚要说话，就听到陆祈言的手机响了，他单手拎着行李箱，背了个黑色的包，一边打电话一边往下走。
二楼和一楼的台阶比三四楼的要高，闻喻书之前跳楼梯的时候比划过，他注意到陆祈言的步伐迈大了，刚要提醒，就看到板鞋擦着楼梯边往前一滑。
整个人重心偏移往前倾。
这要是摔下去，上了骨头，十天半个月的休养都好不了。
闻喻书想也没想，松开自己的行李箱，长手一伸，抱住陆祈言的腰腹，另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好不容易才扶稳。
“走路记得看路，什么电话这么重要。”闻喻书捂了下自己的心脏，觉得再这么跳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陆祈言忽然笑了声：“谢谢。”
闻喻书支支吾吾说了句“有什么好谢的”，把他的行李箱拦过来，一手一个，朝着校门口踱步小跑。
陆祈言挂了电话，跟上去。
角落里，有人举着手将刚刚拍摄到的画面保存好，悄悄离开。
本次全国英语联考，负责出塞的都是各大高校的顶尖人物，几乎参加惯了高中里的所有比赛。
所以等陆祈言一上车便熟练地跟他打招呼。
“祈言，上次输给你，这次我可不会再输了。”说话的少年穿着八中短款校服，鼻梁上架了副黑色边框眼睛，头发踢得刚出狱似的。
闻喻书一直听说八中是黄浦军校，关于吃饭睡觉学习的行程是以精确到秒来排列的，男生头发长几寸留几分，都是拿着尺子一个个量过去的。
这么一对比，闻喻书忽然觉得自己学校好上不少。
“我这里还有位置，要不要跟我坐。”另外一边长了张普通脸的男生突然开口，往自己旁边的位置拍了拍，“从这儿到酒店至少要坐三个小时的车，刚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张卷子。”
足以和八中变态齐名的六中。
“谢谢，我们坐后面就行。”陆祈言找到两人座，他记得闻喻书的习惯，让他坐里面，自己坐外面。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了。”带队老师核完名单，和师傅说了一声大巴车缓缓启动。
闻喻书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跟这么多人都一起参加过比赛，有没有赢过？”
陆祈言：“只要是我参加的比赛，我都是冠军。”
闻喻书：“……”凡尔赛本塞呗。
“六中和八中那两个人看上去怎么像仇人？跟谁欠了他们钱一样？”闻喻书随口一说。
“你怎么知道？”陆祈言挑了下眉，说起这两个人的恩怨，“八中那位叫胡填，六中那位叫许杉，这两个人都是各自学习的第一名，有一回比赛，有学生做庄下注，压谁赢谁输。结果胡填赢了，可压许杉的人气不过，把徐填赌在学校要求退钱。”
闻喻书记得一点，这件事闹得很大，后面是学校出面才摆平。
原来这两位就是主角啊。
失敬失敬。
第29章 他们是一对
闻喻书吃了半天瓜, 心满意足地玩手机。
他带着蓝牙耳机玩射击游戏，陆祈言担心他晕车递过来一颗晕车药，闻喻书看也没看, 囫囵吞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日, 匹配到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残血了也不补状态，活像对面有他爱人, 想尽办法送人头。
好不容易熬过来一个小时的煎熬日子，终于匹配到了正常队友, 闻喻书正想好好发挥自己的实力, 结果屏幕跳出来“耳机电量过低, 请及时充电”的提示音。
这手机玩的就是听力，要是没有声音还怎么听声辨位？
闻喻书忙着设置操作, 用手肘撞了下陆祈言：“我的耳机没用了, 你的耳机借我用下。”
闻喻书记得陆祈言的耳机型号和他的一样。
“在包里, 自己拿。”陆祈言打着电话，把自己的包塞过来，又转头和电话那头聊事情。
闻喻书啧了声，在他包里掏了一阵, 结果耳机没找到，反倒是摸到了一个硬质的物件。
摸上去好像是信？
他偷偷打量了一眼陆祈言,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打开背包口子, 瞄了一眼。
情书两个字就这么严严实实的扎进他的眼里。
闻喻书连游戏也顾不上了，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
谁给陆祈言写情书？
他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那我怎么办？
闻喻书烦躁地薅了把头发，皱着眉，张了张嘴, 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陆祈言有多优秀，哪怕没有傲人的身家，哪怕是他现在所拥有的——外貌、学习、能力，都是不小的吸引力。
宋旭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