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裴故咬紧嘴唇，被无数的愧疚给淹没：“就算是这样，那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攻击我们，他很痛啊，你看不到吗？”
简执歪了下头，似乎不能理解裴故的话：“哥哥一直都经历这种痛苦呀，多一次也没什么呀。”
裴故一愣：“一直？”
简执心情不错，给裴故做解释：“这是被人类通关后的惩罚，精神痛苦，比肉体疼痛更加痛苦，通关一次累积一次，通关次数越多，惩罚的倍数也越多。”
裴故还不算傻，他从沈斯白那听说了不少无限世界事情，结合简眠的真实身份，很快便自己想通了。
“小嫂子不是已经脱离无限世界吗，为什么还会痛苦？”
简执嗤笑道：“哥哥不是脱离，而是逃离，只要他回去，他依旧是无限世界boss，哥哥不属于你们的世界，他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不知是不是裴故的错觉，简执在说到“我们的世界”时，在“我”字上停留了一下。
“那小嫂子回到你们的世界后，就能不痛苦吗？”裴故从未见过简眠如此狼狈的样子，他忍不住心疼，似乎也能感同身受简眠痛苦。
简执：“不能。”
“不能？”裴故大叫道，“那你还让小嫂子回去干什么？”
简执：“在此之前，已经有几个人类通关无限副本，通关不能撤回，精神痛苦会持续存在，唯一能够缓解精神痛苦的办法，就是设计让人类通关失败。”
从失败中获得解药，这也是系统给副本boss们设计的游戏，也是约束，想要不痛苦，那就只有让别人痛苦。怪物是没有心，它们不会在意人类是否痛苦，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够了。
以前的简眠就是没心恶魔，自从认识沈斯白之后，他渐渐长出了一颗人类心脏。
对恶魔来说，这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简执想要将简眠从错误的轨道上纠正回来。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小嫂子意愿？”裴故问。
“没有问的必要。”简执不屑道，“哥哥被人类给迷惑了，有心才会有弱点，才会这么轻易就被我偷袭，只要拔除哥哥心，哥哥就能变回从前那个哥哥。”
裴故挥出早已捏紧拳头，简执闪身躲开，抬脚踢中裴故大腿，裴故闷声倒地，简执如一块巨石般压在了他后背上。
“一个普通人类还想打到我，也不掂量下自己的实力。”
简执没有锁住裴故四肢，裴故试图反抗，但后背被简执稳稳压着，他就像个翻面乌龟一样扑腾着，既狼狈又可笑。
小五怒吼道：“你以为你很了解大人吗？缓解精神痛苦方法不止一个，大人就是为了缓解痛苦才会和沈斯白在一起的。”
裴故和简执齐齐看向小五，小五被五花大绑，在沙地上不断爬动，不知何时已爬到了简眠身边，它也不害怕被简眠电到，脑袋紧紧贴着简眠苍白的脸颊，似乎觉得这样做，就能稍稍缓解简眠痛苦了。
简执：“你的意思是，沈斯白能帮助哥哥？”
简眠身份就是最大的秘密，小五也不介意将所有秘密都说出来：“没错，沈斯白能够缓解大人精神痛苦。”
“沈斯白不过一个普通人类而已，他哪里能做到这种事情？”就连生长他们恶魔树都提供不了缓解痛苦的办法，区区一个人类为什么能做到？
简执怀疑小五在说谎，小五语气格外认真：“事实就是这样！不然你以为大人为什么会放弃恶魔身份，跟沈斯白回来？”
小五这么说，简执忽然就相信了。
对啊，能够让哥哥死心塌地跟着沈斯白理由就只有这个了，他可不会相信简眠是真的喜欢沈斯白。
恶魔都是贪婪的，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回报，沈斯白需要哥哥，而哥哥满足沈斯白回报就是让沈斯白帮他缓解精神痛苦。
简执领悟了一切：“所以，哥哥不喜欢沈斯白，哥哥只是在利用沈斯白？”
小五：“是啊！”
裴故停止了扑腾，下意识想到，如果他哥听到了这话，会怎么想？
简执站起走到简眠身边，抱住简眠右臂，满脸愧疚：“哥哥，我错怪你，对不起，你一定很疼吧，不过没关系，我带你去找沈斯白，让他帮你治疗。”
他想到什么，嘴角一勾：“如果他真的能帮你，那我把他抓回无限世界，在你有需要的时候，让他帮助你，这个提议很好吧，哥哥你肯定也会喜欢吧！”
这样，你就不用离开，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第34章
恶魔液体能够延长简眠精神痛苦，这是为了扼制简眠反击自己的手段，但简执不知道恶魔液体的作用到底能够延续多久，担心简眠恢复后对他展开报复，他不敢耽搁下去，立即就带着简眠回去找沈斯白。
简执不傻，好不容易算计了简眠，不会轻易就让简眠恢复原状，他已经计画好了，在沈斯白治疗简眠过程中给沈斯白下几个禁制，只要抓住了沈斯白命脉，简眠就没办法对他出手。到时候他就带着简眠和沈斯白一起回到无限世界，有沈斯白在身边，简眠也不会成天想着回到人类世界。
计画很完美，却赶不上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们再次回到裴家已过去了四个小时，不过四个小时而已，这里就天翻地覆。离开前，他们只破坏了沈斯白房间，但回来后，老宅被摧毁了大半，房屋倒塌，所见之处都是怪物残肢断臂，空气里残留硝烟与血腥味挥之不去。
精神痛苦还在折磨着简眠，简执仍不放心，用简眠绑过他的特殊绳索绑住了简眠，在看到眼前的废墟时，简眠差点忘记了疼痛，试图去挣脱绳索，简执见状又加固了绳子，简眠疼得冷汗直冒，倒是冷静下来了。
这个时间，沈斯白早就下班了，沈斯白在哪里？
沈斯白难道出事？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连续遭受多重刺激，裴故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再见这种情况，他忽然变得异常镇定，转身质问简执，“是你做的吗？”
简执表情茫然，显然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回瞪裴故：“不是我做。”
裴故冷笑：“不是你还能有谁？你敢说不是你把怪物放出来的？”
“我把怪物放出来？”简执明白了什么，走到简眠面前，解释道，“我没有让怪物来人类世界。”
裴故：“你骗鬼呢！那么多的裂隙难道不是你制造出来的？驱使那群怪物攻击人类不是你？”
简执无视裴故的愤怒，仰起小脑袋，执拗地看着简眠，再次道：“我没有让怪物来人类世界。”
冷汗布满简眠额头与脸庞，他的脸在夜色下更显苍白，显然没了跟简执说话的力气，但就算有，他也不想跟简执多说什么。
简眠忽视打击到了简执，简执倏然红了眼睛，第三遍强调：“真的不是我做，我只想要带你回家，我才不屑做这种事情。”
想要欺负人类，他在无限世界就可以做到，没必要将这个世界也给破坏，他知道简眠很喜欢这个世界，如果他真的做了这种事，简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致他死命。他不会走这最危险的一步棋。
小五趴在简眠口袋里，它仍旧被简执束缚着，不能出手，只有嘴巴还能动：“你都敢对大人出手了，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肯定也做得出来。”
“我没有！”简执怒吼道。
简眠胸膛剧烈起伏，艰难吐出一口气：“安静。”
简执和小五的对决还没展开就偃旗息鼓了。
小五担忧地望着简眠：“大人，您还好吗？”
简执也道：“哥哥，你很痛吗？”
小五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说，大人会这样，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简执不否认这一点，但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抓起简眠手：“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沈斯白。”
“小书，是你吗？”易漫声音从身侧飘了过来，高跟鞋的哒哒声连续响起，在易漫扑过来前，简执侧身一躲，避开了易漫的怀抱。
简执小脸一皱，很是不满：“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抱我？”
易漫一怔，喊道：“小书，我是你妈妈啊，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她的视线在一行人上来回打转，忽的想明白什么，冲着苍白虚弱的简眠发难：“怪物，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啪” ——
巴掌声清脆响亮，易漫脸颊瞬间红肿，她捂住右颊，不可置信道：“小书？”
看清眼前人模样，她的话音戛然而止，见到裴书太过惊喜，隔了太远只看到熟悉的身形，凑近了才发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裴书，应该说，他与裴书身形相同，这张脸她却是第一次见。
这个小孩不是她的孩子，可看简执那身与裴书一模一样的穿着，易漫又不确定，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是：“你也是怪物？你把我小书怎么了？”
简执唇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他被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