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拿着水,青年鼓足勇气上前一步。
“不用。”黎因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我来照顾他就行。”
他姿态变得强硬,叫黄发青年停了脚步。
青年目光下移,落在黎因放在闵珂脸颊旁的手上。
黎因非但没有将手抽开,反而在闵珂被他掐红的地方揉了揉。
闵珂刚才吃了一记疼,却在黎因再度碰他时,仍是依恋至极地将脸往他掌心里送。
“阿荼罗。”
似酒后低语,这久违的称呼终于再度响起。
黎因心头一颤,转头看向闵珂。
耳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如那人来得突然一般,他离开得也很快。
黎因再分不出半点心思在那人身上,而是俯身看着闵珂。
他对上了闵珂睁开的双眸。
像微醺的梦呓,又像将往日绝不敢言的心思,尽数展露。
闵珂笑着望他,低声说道。
“塔洛依图。”
黎因静了半晌:“我是谁?”
闵珂似乎有点困惑,但还是缓慢地眨着眼。目光一点点描摹着黎因的脸,确定眼前这个人是谁。
“名字。”黎因略带强硬地捧住闵珂脸颊,低声道。
闵珂闷闷地笑着,半面红纱拥在他的脸侧,唯有那双眼比宝石珍贵。
“黎因。”
他脸颊醉得通红,眼里映着黎因的脸。
“是黎因。”
好似旧日场景再现,不同的时间,相同的两人,不变的爱语。
“我的阿荼罗。”
第58章
隔着窗外雪影,一点烛光。黎因目光朝下,聚焦在那张被酒精浸得鲜红的唇。
闵珂的睫毛颤抖着,就像是在旖旎的梦里迷失一瞬。
半明半暗间,他看到黎因眼皮上那颗痣,似天上星终于落了下来。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等回过神来,黎因已经尝到了图宜族酒液的味道,甜得要命。
唇齿交缠的瞬间,似火焰点燃了渴望,理智彻底丢盔卸甲。
黎因几乎是被托抱着上了那张榻,闵珂结实臂膀禁锢住他的腰身,滚烫的掌心揉搓他的背脊。
他按压着红绸,将布料揉得褶皱、潮湿,一双腿曲着跪在榻上,露出的脚踝磨到羊毛毡,细密地痒。
黎因羽绒服里的衬衣被撩高了,闵珂粗粝的掌心隔着布料和皮肉的间隙探了进去。
刺激的战栗从腰部那方寸之地,迅速传遍全身。
舌头就像是瞬间失去力道,被人勾缠着掠夺进嘴里,带着一股贪婪的狠劲,闵珂几乎要将他全部吃掉,吮得他舌尖发麻。
空间好像被缩得极小,只剩一方天地,被升高的体温烘得燥热。
他们胸膛紧贴,彼此心脏咚咚作响。
黎因坐在闵珂身上,像是坐在一棵即将开花结果的树。
果实蓬勃壮大,滚烫坚硬,叫人坐不住。
那可怕的地方嵌进去抵着,磨着,像要撑开布料,钻进身体里。
左边胸膛叫人握住了,脆弱的地方被把进掌心里,磨得发疼。
黎因发出虚弱抵抗的闷哼,睁开眼就能瞧见衣服底下起伏的手势。
像是缺氧了般,他脑子发晕,被亲得浑身颤抖,即将叫这场突如其来的侵略彻底吞没。
在一切即将失控的瞬间,闵珂的掌心下滑,像触碰到了尖锐的,让他疼痛的事物,于是他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像被强制按下了静止键。
感觉到嘴唇被松开,黎因狼狈地喘着气,困惑地睁开眼。
伴随着氧气重归体内,理智也渐渐找回,黎因下意识开口:“怎么了?”
很快,他就知道闵珂到底怎么了。
因为闵珂掌心下方的,是他的肋侧。曾经断过,愈合过,形成隆起的骨痂。
“不疼。”黎因轻声道。
闵珂眼睫却激烈地颤抖起来,他仍然抱着黎因,却换了一个姿势,他把黎因放到了那张榻上,拉开衣链,解开纽扣。
黎因没有阻止,感觉到了自己腰腹都暴露在空气中。也感觉到闵珂一点点触摸着他的肋侧,最后停留在那被时间修补过的伤处。
他听到闵珂的呼吸声变得很重,很急。
闵珂俯身而下,在黎因的左肋落下亲吻。
随亲吻一同落下的,还有眼泪。
下意识地,他伸手捧住闵珂的脸:“真的不痛了。”
他的指尖碰到了湿润的泪珠,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胸口发闷。
平日里利落的口舌,在此刻像被尽数没收了,黎因只能蹩脚地,重复无用的安慰:“都这么久了,真不痛了。”
闵珂沉默地撑起身,将脸颊埋进了他的怀里,始终没有说话,却把黎因的衬衣洇得发湿。
黎因叹了口气,抱住身形比他大上一号的闵珂。
闵珂很安静,连抽泣声都很小,像怕惹了人烦,甚至不让黎因去看他的脸。
黎因仰头望着深红色的房梁,忽然意识到,或许闵珂并不是信了所谓村民口中的不祥,只是习惯将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
犹如一种自我惩罚与折磨,从未有一日愿意放过自己。
误会易解,心结难消。
黎因没再继续无用的安慰,只低声道:“冷。”
这句话很管用,让闵珂立即起身,然后发现自己早已把人的衬衣哭湿了一大片,便带着鼻音道:“换我的衣服。”
黎因没拒绝,任由闵珂把内搭的毛衣脱下来,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他的目光下。
他早已发现闵珂的身材比起以前变得不同,他目光梭巡着闵珂腰腹:“你长高了多少?”
闵珂开始解黎因的衬衣,报出了个精准的数字:“十一厘米吧。”
黎因配合地脱下衬衣,套上了还带闵珂体温的毛衣。
他的衬衣在闵珂的身上有点小,绷得紧紧的,隆起的缝隙间隐约可见身体轮廓。
黎因伸手把闵珂的外套拉链给拉到了底,嘀咕了句:“怎么长的,不符合科学啊,难道是这边的牛奶钙更足?”
这成功把闵珂逗笑了,他的脸颊亮闪闪的,都是尚未干涸的泪光,从眼到鼻都红了一片,他笑得舒展眉眼,可眼睛仍然湿润,像积雨的云,轻轻一眨,便能下一场雨。
“以后不许喝醉酒。”黎因说。
闵珂很乖,好像黎因说什么都会答应一样,应了声好。
“那个黄头发的,离他远一点。”黎因想起刚才的事,叮嘱道。
闵珂似乎想了一会黄头发的是谁:“卡依堤?”
“他喜欢你。”黎因看了眼桌上放的那瓶水,以及对方离开时关拢的房门。
闵珂脸上笑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好啊。”
黎因有点新奇地打量闵珂:“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话。”
闵珂点头,就好像黎因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他都能够答应。
黎因正思索着该继续提什么要求时,闵珂怀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闵珂接起电话,他们距离很近,近得黎因能够清楚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
是胡玛西,他声音有点着急,背景音也吵杂,还有一道黎因很讨厌的嗓音,是那天扇了闵珂一耳光的长老。
原来是村长的儿子,即是那日接了闵珂糖果的小男孩高烧不退。
下午那场雪让山路变得极为难行,就医困难。
长老便把孩子带到胡玛西这里,试图用最古老的方法,向山神祈福,让孩子康愈。
胡玛西懂得药理,看出这孩子的高烧不似寻常,让闵珂赶紧回去。
闵珂拿着电话坐起身来,眼神顿时变得清明:“好,我现在就回去。”
黎因听完全程:“我跟你一起。”
幸好来时牵了马,回去两人一同骑行,很快就赶到胡玛西的家中。
客厅里满满的都是人,有村长和他的妻子,还有巴图长老,以及梁皆。
巴图长老见到闵珂,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嚷嚷,相当吵闹。
黎因来到梁皆身旁:“你怎么在这里?”
梁皆小声道:“胡玛西老师在后院种了好多药草,我过来研究一下,没想到这家人突然闯了进来,”
梁皆眼神示意巴图长老:“这位原来是村长的父亲。”
竟是一家人。
黎因视线移到最中央的孩子身上:“那这位岂不是他孙子?”
孩子看起来确实烧得厉害,嘴唇发白,窝在母亲怀里,眼睛半睁半闭。
梁皆听了好一会,忽然拧眉道:“这人好不讲理!”
黎因:“怎么了?”
梁皆:“他说都是因为闵珂触碰了祭神鼓,山神动怒,所以降临灾厄,孩子才会昏迷不醒。”
闵珂蹲下,伸手抹了一下孩子的额头,顿时皱眉,他捏住孩子的手腕,察看孩子脉搏。
孩子的母亲一把搂紧了孩子,眼神极为警惕,就像闵珂要害她的孩子一般。
她冲村长说了几句,让村长的脸色变得更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