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渔耕山海间 第117节
“啥?!”听说有鱼,梁自强一下就醒了,揉了揉脸,一睁眼第一眼就看见一条肥大的石斑,比平时钓的起码大号了好几倍,悬在半空中往他眼前晃过来、晃过去……
这情景,实在太特么像是梦境啊!
林百贤看他这迷迷糊糊的样子,更加不服气了:
“草,凭什么你边打瞌睡都能钓到这么肥的鱼!”
林百贤就想打听一下,继鱼肉块垂钓法、重壳蟹垂钓法之后,你这是发明出了最新的瞌睡垂钓法么?
梁自强捶了捶脖子。怪只怪,最近连续的夜捕,体力持续消耗大,觉也一直没能补足,竟然坐在这钓着石斑,人就靠石块上睡着了!
看来,夜捕收入虽然还行,但确实累人。
他连忙从林百贤手里接过了钓竿,从钓钩上取下了那条肥鱼。
“油斑啊!我竟然钓到油斑了?!”
云纹石斑有个更通俗顺口的名字,叫“油斑”。
这是因为,这鱼的油脂含量相比其它种类的石斑鱼都要高。
油斑的价格不仅比青斑、老虎斑贵,就算比起褐带都还要贵上一点,应该算是今天收获的所有石斑中,最贵的一种了。
关键还这么大,一条顶上六七条了都!
这次他是真得感谢林百贤,要不是林百贤及时扯住,这么值钱的一条鱼跑掉不说,鱼竿也一定又会损失掉。
谢了林百贤后,他特意又去给桶子装了更多的海水,然后才把这条大油斑放进去养着。
油斑有个缺点,不太好养活。别的石斑钓到后一直养到送去月海酒楼,都还能活蹦乱跳,油斑要是不小心点养着,回去路上估计就能嗝屁。
醒来后梁自强不敢再坐着了。整个人困得慌,要是坐着,一准又能睡着。
他就站在那里继续钓着。
接下来主要都是最常见的青斑,但中途也来了两条褐带,一条油斑但远不像前头那条那么大,块头跟青斑之类差不多,只有一斤大小的样子。
林百贤跟着也钓到一条小油斑,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见海水退潮得差不多了,两人打算结束矶钓,转而去薅鸡爪螺。
就在要收工时,梁自强居然又钓到了一条值钱的东星斑。
厚礼来得有点迟,算是压轴的惊喜了。
“没准能再来条东星斑?”
梁自强再上了一次饵,打算最后再碰碰运气。
这次鱼钩沉入水中,没等太久便有鱼咬钩了。
说不定还真是又来了一条东星斑?梁自强稍等一下,便猛提起了钓竿。
当鱼破开水面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不是东星斑了,连普通的石斑都不是。
这是一条鲷鱼,但又与寻常的鲷鱼大为不同。
鱼身带有微微闪出光泽的银纹,与黑褐色斑点相互映衬。
斑石鲷这是!
斑石鲷不是石斑鱼,但价格不比很多石斑低。估计能去到青斑的双倍了吧。比起同为鲷类的黑鲷、牛屎鲷,都要贵太多了。
但梁自强看到眼前这鱼,心里却是一紧,下意识地加快了手速,想要赶紧把鱼收取到手中来。
然而,就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几乎清晰地听到“咔咔”的牙齿咬合声。
下一秒,斑石鲷便如同会自己解套一般,从鱼线上自动脱落,直直地往下落去,重新掉入了礁石附近的海水中,溅起两三朵水花。
剩下在半空中独自凌乱的,只有半截光秃秃的鱼线,连钩都消失了的那种。
很显然,斑石鲷在被提出水面的那一霎那,发现上当,就果断用牙咬断了钓线,嘴里含着铁钩钩,成功逃亡!
斑石鲷跟石斑一样也是典型的恋礁型鱼类,喜欢呆在礁石带,又被称为“矶钓之王”。
这鱼最让垂钓者头大,同时也最激起垂钓者挑战欲的,便是它的“铁齿铜牙”。
斑石鲷有着强大的牙齿咬合能力,往往在垂钓成功的最后那一瞬间,猛地将钓线咬断,令人功败垂成。
林百贤见到梁自强的钓竿成了一根秃竿,笑得很欠揍,一脸的幸灾乐祸:
“靠你上次还笑我的钓线断掉,现在笑不出来了吧?!”
“你是自己在礁石边角磨断的,老子这是遇上出了名的狠角色,这能一样?!”
不管一不一样,反正现在是没法继续矶钓了,不收工也得收工了。
好在,狠角色出现的时机还算好,没在最开始就来这么一嘴。
现在他都钓了二三十条石斑了,就算钓具被咬废掉,一样不影响他今天丰硕的矶钓战绩呵……
第144章 火速薅下一批宝贝
潮水也差不多退到底了,两人将收获的石斑提到船上,然后拿了蛇皮袋跟另外的空桶,去寻找鸡爪螺、大鲍鱼。
以前薅过的地方,就不用去看了,没那么快重新出现鸡爪螺的。
两人继续往前头走,找着一处新的礁石堆,潮水退却下去的部位,石缝里隐隐露出鸡爪螺特有的那种,形状怪异的外壳。
他们各自选定一处石缝,就开始掏出榔头跟铁凿,往石缝里敲打。
梁自强将铁凿伸进去,都还没怎么用力敲榔头,一串鸡爪螺就掉了出来。
不是一只,而是好几只鸡爪螺掉了出来。
梁自强有些傻眼,现在鸡爪螺都这么配合的吗,工具都还没开始上全套呢!要是鸡爪螺真这么好撬,那就不会被称之为“来自地狱的美食”了。
他连忙扒拉起掉落的几只鸡爪螺细看。这一看,眉头更加打起结来了。
鸡爪螺的基本形状是还在,但却只剩下坚硬的外壳,里面那些螺肉,神奇地消失一空!
连扒拉几只,都是如出一辙。
他赶紧又去看其他的鸡爪螺,还是一样,一碰就应声而落,然后全都只剩下空壳。
旁边,林百贤“握草”的声音开始不断地传来。
“阿强,真是邪门了,我这边的鸡爪螺全是空壳,你那边怎么样?”林百贤探着脑袋,向他这边瞅来。
“我还想问呢,一样的,一碰就落,还没找到一只活着带肉的!”
林百贤特意跑了过来,往他这边的石缝里掏了两把细看了。看完气得把硬壳一扔:
“麻痹,难道有人跟踪我们俩,找到了这个地方,把鸡爪螺全给弄了?!”
梁自强想顺手敲开他的脑壳,看看他的脑回路怎么长的:
“我们每次来这岛上,都是从秤盘岛方向拐了弯过来的,够小心翼翼的了,路上也一直注意着四周,根本就没有渔船靠近!再说了,谁特么采摘鸡爪螺不整个一起撬走,还特意把螺壳留下?你有这技术,撬给我看看?”
林百贤想了想,发现自己的思路好像果真是不成立,困惑道: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总不能自己凭空消失啊!”
“谁知道,有那工夫想,不如再往前走,找找别的地方,要是能找到完整的鸡爪螺,赶紧撬了带走再说!”
虽然梁自强同样也很想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又不是来破案的,相比之下最重要的还是撬螺、搞钱。
林百贤哦了一声,拎着桶子夹着蛇皮袋,闷头闷脑也跟着一起继续往前走。
又找了两处礁石,上面的鸡爪螺还是一样,都成了空壳。
两人越往前走,心越往下沉。搞不好,这次最值钱的收获就只有那一桶用海水养在船上的石斑了。
直到找到第四处礁石,才发现一部分成了空壳,另一部分依然肥大饱满地活着,螺肉安然无恙。
有一个特点,越往礁石上方的,空壳越多;越是长期被水浸泡住的部分,多少还留有一些活螺。
“看来,不是水里面的什么东西干的!”梁自强肯定道。
如果是水里什么动物干的,那么被浸泡在水中的部分应该全都变成空壳,反倒是连海潮都到不了的最顶尖部位,应该保持完整才对。
现在情况是相反的,说明“破坏者”也下不了水,只能趁着退潮的时候鸡爪螺全都露出来,然后下的手。
两人沮丧地撬了礁石最低处几只幸存的鸡爪螺,只能再往前走,继续寻找。
这次他们不只留意鸡爪螺,沿途如果发现有其他的藤壶,也都停下来看一看、撬一撬。
其他的藤壶平时他们是看不上的,但现在鸡爪螺没了,其他藤壶勉强也算是值钱货。
找到了两处雀嘴藤壶,就是上次趴满了海龟背壳的那种,两人凑近细瞧,结果哪还有什么雀嘴藤壶,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一排排的空窟窿,像一只只失去了眼球的空眼眶,又像是一窝空洞的蜂巢。
窟窿的洞眼有大有小,边缘也不整齐,明显有被用力破坏过的痕迹。
“别的藤壶也被毁了!”
再往前是一块超大的礁石。两人还没太走近,却先听到了一阵念经般的哼唱声!
两人背后都是凉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
放缓脚步,一直走到那块超大礁石的背面,两人舒了口气,但同时脸上多了几分讶异。
只见石头背面有一处突起,像是半空中伸出去的一个露台。
灰色“露台”上,站着两只黑白相间的大鸟。
准确来说,是身躯上半部分黑色,下半部分白色羽毛,鸟腿则是醒目的红色。
但这鸟最为显眼之处并非这些,而是鸟嘴。鸟嘴是更加鲜艳夺目的红色,并且非常的长,应该有八、玖公分那么长,像是鸟头上伸出来一对筷子。
两人之所以面露讶异,倒不是奇怪于不远处那鸟的形状。这鸟名叫蛎鹬(yu),平时出海打鱼他们肯定是见过的。
但是蛎鹬如此卖骚的行为,他俩还是第一次碰上。
只见那一对鸟,面对着面跺脚、舞翅,竟是把礁石“露台”当作迪厅,交谊舞跳得正酣。
一边跳,一边哼唱着奇怪的歌声。没有dj是吧?没有鼓手贝司手是吧?不重要,老子自己跳舞、自己打碟!
只是这曲目,梁自强、林百贤实在不怎么欣赏得来,在他们听来,这简直是在念经……
跳到兴起处,貌似雄鸟的那只索性特技上身,低飞起来,像蝴蝶一样翩翩旋转,表演起了“蝶舞”。
两个站在远处观看的人类,直接被它们藐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