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综合其它>1983渔耕山海间> 1983渔耕山海间 第340节

1983渔耕山海间 第340节

  “你仿这个?这看着就不全啊,应该也就是去过一些海域,按记忆拼了一下。”韦攀不觉得这么粗糙的东西有多大意思,“你要是真觉得有点用,直接拿去不就得了,费那个劲画什么。我平时只收鲜,又不捕鱼,这东西放船上也用不着,过段时间估计直接都扔丢掉了!”
  听他这么说,梁自强想了想,今天如果照着画一份的话,确实太费时间,于是呵呵道:
  “也成,那先谢了。我带回去再画,画完哪天给你拿回来!”
  又在收鲜船上看了会,梁自强便同父亲一起下船了。
  告辞了韦攀后,与岳父、舅哥他们一块开船回到了鲳旺村。
  一回到家,一眼瞅见自己儿子,正一个人蹲在地上玩。
  梁自强远远一看,心想这下好了,跟着小海学,现在家里又多了个成天掐蚂蚁玩儿的。
  结果走近一看,梁景程哪是在玩蚂蚁?
  见到爹来了也不让一下道,就在路正中间,拿着支粉笔,在地上胡乱地划呀划,已经划了好大一片稀里糊涂的线条!
  不用说,这粉笔肯定是小海在路广才家玩,然后路老师家里人送给他,他又转手送给梁景程玩了。
  再差三个月梁景程也快两岁了,粉笔他倒是能拿能划,但至于在地上划的什么玩意,就只有他自己有数了。
  “程程,你在画个啥呀?”梁自强站住了,问儿子。
  梁父、陈大刚也挑着空桶,顿下来逗他玩。不料这小子只抬头看了他们这些人一眼,一副我正忙的架势,回了句:
  “画画!”
  就又勾下脑袋,撅着屁股,聚精会神继续完成他的创作去了。
  梁自强也不想打搅了他的雅兴,把桶子什么的在屋旁边放好,准备回屋里去,却见自己媳妇脚下生风,从屋里面匆匆走了出来,脸上还气鼓鼓的。
  梁自强就有些怪好奇,平日里很少见到自己媳妇这副架势啊,好像没多少事情能够把她惹急吧?
  陈香贝见他回来,气道:“你这混账儿子,也该管管了!”
  说着走到门外空地那路上,将画兴正浓的梁景程直接拎了起来。
  梁景程悬在半空四肢乱舞,哇哇叫着:“娘,我画画!让我画画!”
  “你还画!玩点什么不好,到处画画画!”陈香贝去抢他手里的粉笔。
  梁自强有些纳闷,媳妇今天这是咋了?突然吃火药了?
  平时都是他板下脸,陈香贝护犊子,不让他说梁景程。今天倒是调过来了。梁自强连忙上前把程程抱放地上,顺便劝媳妇:
  “不就是块空地嘛,随便画,回头用大扫帚一扫,又或者都不用扫,下场雨就冲个干干净净,啥都没了!就这点事你咋还发那么大火了呢?”
  梁景程双脚一站稳在地,又要蹲下去画。
  陈香贝一把拉起儿子,冲梁自强道:“你自己进来看就知道了!”
  梁自强跟着往里走,一进到堂屋,顿时就发现自己不是回了家,而是进了敦煌。
  堂屋两侧的砖墙上,全是各种凌乱的粉笔线条,颜色还都不一样,五颜六色。反正只要是梁景程的身高能够够得着的地方,全遭了黑手。
  整个堂屋连装修风格都变了,由朴素的红砖风格,变成了莫高窟派……
  梁自强脸沉了沉,有点忍不住要训人了:
  “程程,你画门外那空地上可以,但是不能画墙上。再有第二次,你娘和我都得揍你!”
  转头又哄自己媳妇:
  “就是墙壁嘛,回头拿湿帕子擦擦。这么多,是有点怪费劲,花点时间擦还是能擦完的。说两句行了,这点事生气没必要!”
  不料陈香贝剜了他一眼,拉住梁景程继续往屋里走。
  一走进自己睡觉的房间,梁自强这才发现真正大开眼界的时候到了。
  睡房里,衣柜、木箱、抽屉、椅子,全被五颜六色的粉笔划得满天满地,没一处幸免的。
  最刺激神经的是床。
  好好的一张床,床头床尾以及床侧就不用说了,全是粉笔线条,就连床单、被子上都被划了,床上还有剩下的几截粉笔头……
  “我就出去种点菜,回家就成这样了!”陈香贝气得太阳穴都在跳,瓜子脸也涨红了。这是唯一一次,不是羞红,而是被儿子气红的……
  “你说我生不生气,这床都弄得没法睡了!”陈香贝咬牙道。
  “这混账玩意,跟他说那么多干吗?得揍!”这回梁自强不劝了,直接想捋袖子揍娃了。
  不料手还没举起来,就见梁景程已经在将功补过了。
  自己凑近了床侧,身躯往床侧的粉笔线条一路蹭过来,再一路蹭回去。
  这是把自己身体当黑板擦,在擦除那些线条啊……
  “娘,程程擦擦,擦擦好了!”
  梁景程一眨一眨着眼睛,竟还有几分期待表扬的意思。
  “这下好了,又多了一身衣服要洗了!”
  陈香贝直跺脚,算是认命了……
  第439章 海域图中的发现
  两人到底没舍得动手揍娃,跟梁景程说了一通,哪儿能划,哪些地方不能划。
  最后想到那些粉笔全是灰,容易被程程碰到嘴里、鼻子里,干脆把剩下几支全给收起来,藏了。
  陈香贝把床上被子、床单全拆去洗了,梁自强则拿来旧布打湿,把墙壁给清理干净。擦的时候还拉上梁景程,让他跟着拿布擦,这样他最少能记着点,下回别往墙上乱划。
  忙完了,梁自强就又钻回屋里去了。
  一会陈香贝洗完了被子床单,一过来,却见梁自强趴在桌前,也不知从哪了支铅笔,在一张纸上画个不停。
  “你们俩今天怎么了,儿子刚画完,你又画上了,什么时候你有画画这爱好了?”
  媳妇在他背后直嘀咕。
  “嗐,我发现我还真不是作画的那块料!”梁自强把笔一放。
  原本他在韦攀的收鲜船上看到这图纸时,还嫌上面线条太粗糙,画得鸡零狗碎。现在自己一动笔,发现还不如人家。
  “香贝,你不是说你以前上学的时候还挺爱画画?要不你给我试试?”他转念一想,发现有了偷懒的法子。
  “这啥东西?”他媳妇凑过来瞄了两眼。
  “海上面的图纸,有人凭经验画的,也不全,多少能有点参考作用!”梁自强告诉道。
  “我试试!”
  陈香贝倒没谦虚,往椅上一坐,就在桌前对照那幅原图,画了起来。
  别说,媳妇的手还真比他巧多了,依葫芦画瓢,画得不慢,而且像模像样基本能跟那张原图对得上。
  “还真不错。今晚奖你个鸡……腿!”
  在媳妇要动手使劲拧他之前,他果断改口,把最后那个字改成了“腿”。
  接过媳妇手里的铅笔,他又在图纸上的其中两个地方,重重地涂上两小片颜色。
  “你这又干啥,原图上也没这个呀?”媳妇不解问。
  “原图上是没,可你仔细看,那纸上有两片地方发黑,肯定是经常用手指点在那两个地方,发现没?”
  “是有点,这有啥?”
  “经常点的地方,当然是船长最注意的地方。既然那地方这么特别,但又没正式标出来,说明船长压根就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是这样吗?会不会你想多了?”
  梁自强不置可否。但他心里面几乎断定,那两个地方绝对是那条船经常去的地方。而且从纸面上并不标明来看,至少是想对其他的船进行隐瞒的,要去也是这条船单独经常去。
  他当时在收鲜船上看到这图纸,提出要仿画一份,就是因为看到了茫茫海域中有两个点,被手指长期点按,不经意间点出了两坨灰黑色印迹。
  到底有什么吸引那条船经常前往,恐怕没法问出个答案了。因为这些船的船长、船员除了白天在深海出海搞鱼,轮到上晚班时同时便是走私组织的员工,因此已经随着五个多月前的案发全都进去了。
  从案情程度看,他们能不能在二十来年后放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反正等结束了冬捕之后,梁自强平时都要去各处深海海域开展拖网作业,到时就按照这份图纸,顺便找一找这两个地方。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并不耽误拖网作业。
  第二天继续休整,梁自强去了趟无名岛,把这次卖石斑的收入按照约定的比例,给堂舅夫妇俩分了红。
  再回来后,在越冬地继续开展了两趟捕捞。
  随着春汛渐渐开始,一些鱼虾陆续返回浅海,越冬渔场的鱼虾密度慢慢减少了。
  相比于普通海域,现在越冬地的鱼虾也就稍多那么一点,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见这样,梁自强觉得还能继续来这拖两趟,但每趟已经没必要继续留一艘船在这儿守夜了。
  于是,一连五天的拖网作业结束后,三艘船便一同返岸,去往县城渔港卖鱼。
  等到休整两天结束,三艘船再次来到越冬地,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一如往常地开始下拖网,捕鱼。
  等到经过环礁附近时,梁自强突然一瞪眼,有点不敢置信。
  先是看到海水上有那么一些断裂的木杆,随着波浪一沉一浮。
  再连忙把目光投向环礁,映入眼帘来的,竟是一片狼藉!
  环礁倒是还在,但安放在附近的那些实木网箱,竟然有一小半都变得支离破碎。
  集中在那一片的网箱有三个,那三个算是全毁了,像被雷轰过似的。
  “握草,这咋回事?两天没呆这,怎么像炸过了一样?!”陆松那船上站在船头瞭望的林立鸣显然也瞅见了,已经惊呼起来。
  “这踏马,怕就是被炸了吧?”梁自强这船上,周晖也惊呼道。
  梁自强赶紧停止拖网作业,启动锚链,靠近环礁把自强号停泊了下来。
  他们船上几个人下了船,往环礁上走去。
  站在环礁上细看,一切就更加的一清二楚了。
  待彻底看清后,梁自强愣在了环礁上。毫无疑问,确实是被炸药给炸了!
  看来,自己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处越冬地极为偏远,正常很难被找到。要是按上一世的轨迹,还是直到二十一世纪才被人通过探鱼器而发现。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