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难道他判断错了?
  不可能,他不会认错季承煜的味道。
  和任何人都不同,一种令人安心又心跳加速的气息。
  “绑匪先生,我准备了一份贵重的礼品,想送给今晚赴宴的贵客,”白茶声线微抖,怕得要命还强撑着要和绑匪谈条件,“但如果你能放了我,我可以把它交给你。”
  “就在、就在我的西装口袋里……”
  静了两秒,房间里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白茶唇角微勾。
  温热的气息欺近,床上的人配合地侧过身,露出自己外套上的口袋,方便男人伸手去取。
  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声,男人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紧接着,白茶期待中的那只手,温热的,赤.裸的,却并未如愿落在西装外套上,而是径直掐住了他的侧颈。
  “白茶,”季承煜的声音有些哑,“这么想惹我生气吗?”
  对着一个凶恶的匪徒露出这种惹人欺凌的表情,他就没想过会有什么下场吗?
  “……”白茶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少年精心准备的礼服因为过于粗暴的拉扯生了褶皱,双手背缚在身后,修长的双腿像一条合拢的鱼尾,而那张过分精致的面容遮住了动人心魂的眼眸,只露出来一双鲜红饱满的唇。
  是一个过分柔软又献祭一般的姿态。
  季承煜的视线在那抹艳色上停顿片刻,心尖的酥麻泛滥起来,催促着他对那双唇做些什么过分的事情,让它溢出好听的泣音,变得诱人,糜烂。
  药物镇压着心底浪潮一般起伏的欲望,蔓延开一片冰冷的潮湿。
  季承煜心情很差,即便另一人急促跳动的脉搏就被他握在掌心,他却还是想让他哭,哭着对他认错,不该把给他准备的礼物送给别人,更不该随随便便就被一个杂碎捆了送上别人的床。
  脖颈处虚虚握着的手突然收紧了些许,白茶咳呛了一声,喉结紧张地微缩,在男人掌心不安地蹭动。
  白茶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限制级play,他好像真的把季承煜给惹恼了。
  但是……为什么?
  “季先生,”白茶艰难地叫他,“对、对不起……”
  季承煜松开手,他没怎么用力,但是白茶的脖子上也起了一片旖旎的红痕,印在格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像粗野啃咬留下的烙印。
  季承煜愉悦地眯了眯眼睛,像诉说秘密那样跟他耳语:“先别急着道歉,我们的时间很宽裕……”
  “今晚也该教一教你,道歉要诚恳。”
  *
  另一边。
  钱星宇已经要急疯了,他抓着领余婉秋和白茶去更衣的侍应生,质问道:“一个大活人在你们这么大一个场合也能丢了?你们季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季长廷未免太……”
  “逆子,给我闭嘴!”
  钱敬文刚跟季长廷敬完酒,在季长廷客套的几分高看里春风得意,大厅侧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和拉扯。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见到自家的混小子抓着一个侍应生大喊大叫,眼看着要惹祸上身,钱敬文也顾不上各异的目光,连忙出声喝止了他。
  “爸,白茶出事了!”钱星宇眼眶气红了一圈,“哥给我打了紧急呼叫,我没接到,然后就打不通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换个衣服要这么长时间吗?他肯定是出事了!”
  “安检查这么严,我专门带的防狼喷雾也被收了……”钱星宇喃喃道,“都说不要他来了。”
  季长廷不虞地扫过来一眼,身边的特助立刻会意,快步来到钱星宇身边。
  “小朋友,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男人低斥道,而后朗声告诉众人,“半山湖光的安保等级很高,与宴的所有成员都经过了严格的盘查,栖岚山上下安排了监控和保镖,绝无遗漏之处,诸位尽管放心。此事是个误会。”
  里面办宴那个老头子本就对白茶图谋不轨,这在人家地盘上,指不定就被弄走了呢。
  这季家上上下下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钱星宇哪里肯愿意,嚷嚷着:“救命啊!捂嘴啦!季家当家人以权谋私,强抢民男唔唔唔……!”
  特助给侍应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个捂嘴,一个架人,半推半拖地把钱星宇带出了宴会厅。
  第17章 如此道歉
  “误会,都是误会,”钱敬文硬着头皮打圆场,“想来是孩子之间闹着玩呢,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咱们继续、继续。”
  钱敬文的“风光往事”在他们这个圈层不是秘密,但私心里再怎么嘀咕他的人品,明面上也不会表露分毫。
  能带来利益的都是朋友,以钱敬文的根基或许难以跻身真正的上流圈,但他们也不介意和一个暴发户谈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比如钱财,又比如美色。
  推杯换盏并未因短暂的插曲中止,一个年轻的公子醉醺醺地来跟钱敬文敬酒:“钱总,我敬您一杯。您、生了个好儿子,漂亮、漂亮得很,多亏你我才能……”
  钱敬文还没品味出几分言外之意,高齐颂就打断了他:“文俊,慎言。”
  高齐颂示意侍应生把周文俊带去醒酒,端起一杯白酒,面带歉意:“文俊喝高了,在钱总面前胡言乱语,请您别往心里去,我替他给您陪个不是。这杯酒我干了,您随意。”
  钱敬文对他有些印象,正是以传媒起家的高家二公子,出了名的风流好色,也是江市最早表露出对白茶感兴趣的,可惜钱敬文有更大的野心,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钱敬文也给面子的抿了一口酒,高齐颂亮了杯底,转身时面上温文尔雅的假笑却沉了下来。
  他找到单间里醉醺醺趴在床上的周文俊,拍他的脸:“给我醒醒!”
  “问你,把白茶弄哪去了?”
  周文俊迷迷瞪瞪地张开眼,含糊不清地道:“顶层、顶层……”
  “之前不是说好,先给我玩,玩腻了再送去给季家主?”高齐颂怀疑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联系季家了,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要人?”
  周文俊清醒了些,心下腹诽,多亏他早在钱家宴会上拍了照片给人送过去看了。白茶那种美人,要不早点办妥,再给别人捷足先登了,那他不得悔死。也就高齐颂这个要色不要财的蠢货,还一心想着他那惊鸿一瞥的男神呢。
  他坐起身,面上不显,哥俩好地揽着高齐颂的肩劝他:“等季家主玩够了,随便、随便你怎么玩,也是一样的……你啊,到时候也不用担心玩坏了,没法给季家交代……”
  高齐颂甩开他,周文俊又“呵呵”笑着点了点他:“不就是个美人,瞧把咱们阅人无数的高大公子给馋得,晚上、晚上咱们去老地方,给你找个差不多的清纯男大,如何?”
  “行吧,”高齐颂不情不愿,谈条件,“晚上要两个干净的雏陪我,你请客。”
  “没问题。”
  *
  浑然不知绑匪中途换人的白茶茫然又惊慌,按照秘籍所说,满足心仪对象的小癖好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白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作者要在这条后面加上黄色心心,但也一丝不苟地执行了。
  不是“绑匪先生”热爱的角色扮演吗?难道是他的恐惧不够真心实意?
  可是,他都已经知道那个人是季承煜了。
  如何能像惧怕歹徒一样防备他?
  白茶脖子上浅淡的指印蔓成一片红痕,他没觉得痛,滚烫的热度涌上来,就像有人正亲昵地环着他的脖子。
  “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季承煜冷淡沙哑的嗓音底下是波涛汹涌的欲望。
  他单膝跪在床上,身下是一个干净的、身受束缚的漂亮少年,陷在深色的床单里,肤色白得醒目,像一株刚刚盛开、露出一点花蕊的玉兰,颤巍巍伸出柔软的花瓣。
  白茶领带下潮湿的眼睛眨了眨,只好把剖白说作狡辩,撒娇一样唤他:“季先生……”
  “我知道是你……礼物、礼物也是送给你的,你的味道,我很熟悉。”
  “如果我惹你生气了,”白茶深吸一口气,忍着突然泛上来的羞耻念台词,“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是、能取悦你的。”
  “请你好好地,享用我吧。”
  白茶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道歉标准用语要以“享用”结尾,难道在情感关系里有谁能被叫做食物吗?
  白茶就是白茶,或许是一种很清淡的饮品。
  但是季承煜,嗯……成语,成语不可以吃。
  自己当真是那个被吃掉的?这秘籍也太神奇了,连这种事情都能预判到。
  白茶的思维到处流窜,浑然不知自己释放出来怎样一头野兽。
  他以为自己是在诚心道歉,但这样的道歉只会让“惩罚”变本加厉。
  季承煜浑身的麻痒一瞬间占据了感官,解瘾的药就在触手可及之处,他伸出手,正要撕开白茶的衣领,赤裸地把玩与品鉴,手指却顿了一下,伸向床头刚刚被解下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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