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
  季承煜心尖一片绵软, 命令的口吻显得有些凶,“过来给我验验货。”
  白茶扑过去, 像一枚落入咖啡的糖块, 季承煜接住了他, 周身缭绕的气息都软化下来。
  触手是一截光.裸的腰肢, 白茶跪在男人双腿两侧的沙发上, 搂着季承煜的脖子亲下来。
  舌尖互相纠缠,水液交缠在一起,白茶来之前大概是偷吃过糖果, 唇齿里一片香甜, 男人收紧了力道,让他贴得更紧。
  方糖落入高热的咖啡液,很快化作绵软的糖水,白茶努力地呼吸, 更深地吸入男人口中渡过来的空气,白茶逐渐跪不住,身子下滑,搂着男人脖子的手腕也虚虚地搭在沙发背上。
  腰后的手腕却突然收了力,最后一丝空隙被压实了,白茶不安地动了动腿,扬起头拉开了距离。(坐腿上了,亲吻姿势)
  (拜托不要再锁了,真的是在外面亲吻亲喉结,没有任何脖子以下的描写,每次都是这一段,上次过了下次还锁)
  “……在外面……”
  少年红肿的唇覆着一层水光,修长的脖颈拉直,因为大口喘气而不断滑动的小巧喉结就暴露在季承煜的唇齿之下。
  他不放人走,仰头含吻上去,被擒住要害的人剧烈地抖了一下,没什么办法地瘫软在男人怀里,任他贪吃地啃咬那枚脆弱的果实。(亲喉结,脖子以上)
  喉结被含进湿热口腔的触感太诡异了,白茶头皮发麻,五指攥紧了男人的西装,留下几道潮湿的指印。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室内一片旖旎。
  白茶猛地推开他,狼狈地跌坐在男人脚下的蒲团上,季承煜的目光沉着凶狠的欲色,从少年仰视的角度一切动静都无处遁形,白茶仓促地偏过头,露出男人留下的印记。
  湿润红痕刻在修长脖颈处,像一朵刚被吻开的花朵,只含蓄地露出一线诱人采撷的蕊。
  季承煜闭了闭眼,想起来是先前他叫后厨准备的吃食,伸手抽过湿巾,单手捏过白茶的下颌,俯身帮他擦去了暧昧的水痕。
  白茶陷在情.欲里的模样,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做完这一切,季承煜才随意扯了一下被抓皱的西装,“进来。”
  侍应生低眉顺眼地把托盘里的菜肴摆好,快速退出了房间,关门声一响,白茶才从被亲晕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张了张口,“……记得五星好评。”
  季承煜扶额,眼角泄露出些许笑痕,“知道了,小电蚊拍。”
  身边有苍蝇,那白茶就是电蚊拍,他可以是季承煜赋予他的任何身份,因为他要做男人的百变贴心小棉袄,该出手时就出手。
  白茶咬着勺子喝汤,被浓厚温热的汤汁填满了肚子,懒洋洋地问:“你没在谈工作啊?凌春台不是个饭店么,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种地方。”
  “私人场所,害怕了吗?”
  “怕什么,怕你给我拐走吗?”白茶去抢季承煜碗里刚挑好刺的鱼肉,“求之不得呢。”
  季承煜不想提无关人等破坏吃饭的心情,等白茶结束用餐,才告诉他:“贺雅闻今晚在凌春台宴客,钱敬文跟季长廷都在。”
  白茶愣了片刻,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他们聚在一起,是密谋想要害你吗?”
  “怎么会这样想?”
  “哦,因为我感觉这几个都不是好人的样子。”白茶有些为难,同时很在意自己在季承煜眼里的形象,“我说钱总,嗯,我父亲的坏话,你会觉得我很坏吗?”
  他好像真的在发愁,连烦恼都是可爱的。
  季承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渐渐停了药的缘故,情绪波动格外明显,尤其是面对白茶时,脑子里总是产生一种他很可爱、想圈起来独享的念头。
  从前他可以不在意白茶愿不愿意,但如今不同了,季承煜没去分辨过为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从前是治病的工具,如今是联姻的伴侣。
  他不理解伴侣的意义,但他感受过白茶带来的暖,就像一杯入口温热的甜茶。
  凯瑟琳曾经与他聊过婚姻与家庭,那时候他的描述是,恶心、肮脏、厌烦、冷漠,纯然负面的阴郁情绪,那些是季长廷和谢玉织带给他的,而家里的两个弟弟则象征着沉重的负担,他对这一切都有着根深蒂固的厌倦,包括一切活着的能喘气的生物。
  只有白茶是不同的。
  他于一个平淡的夜晚闯入,带来一阵过境的细雨,抚平了干涸的裂口。
  “你很可爱。”季承煜幽深的眼睛在光里专注又认真,好像单纯地为他科普,“在古汉语里,可爱是值得喜爱的意思。”
  他在说,我值得喜爱。
  白茶头晕目眩地被他牵住手,跟着他往外走。
  他好像这会儿才有陷入一场恋爱的实感,不是在走联姻前的程序,而是一场没有谋算的彼此喜欢。
  是喜欢吗?
  心里有一个激动的声音在大声呐喊。
  承认吧,你早就喜欢上他了。
  即便他已经不符合你的联姻要求。
  *
  贺雅闻跟季长廷撕破了脸,江市两大巨头不欢而散,乌烟瘴气的包厢里,只留下一片杯盘狼藉。
  钱敬文在花园里醒了片刻酒,出门的时候包厢里的人散尽了,仅剩的几分清明,他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到凌春台接人。
  刚挂了电话,他就看见乖乖被人牵着走路的白茶。
  灯影模糊,一线明亮的光恰好掠过白茶那张漂亮的脸,他身前的男人隐在黑暗里,只依稀能分辨出身型高大挺拔,不像个好惹的。
  钱敬文如果没喝多,大概还能分辨一下形势,至少从武力考虑,也不会黑灯瞎火地挑衅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
  “逆子!!”
  钱敬文激动地冲上前去,挥拳要打白茶的脸。
  白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手腕一紧,被男人护在了身后。
  季承煜单手攥住了钱敬文的手腕,缓缓发力,五指蹦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只听得钱敬文凄惨地嚎叫,男人才嫌恶地松开手。
  钱敬文后退了几步,捂着手腕躬下腰。
  白茶从他身后探出头,飞快欣赏了一遍他的惨状,去打量男人的表情。
  不高兴了。
  刚哄好的呢。
  他的目光停在男人裸.露的掌心上,福至心灵地从兜里掏出纸巾,抓过季承煜的手指,一根根仔细地擦拭过去。
  男人垂眸看他认真的动作,内心刚起的暴虐欲只露了个尖,就散成一片暖呼呼的雾气。
  “擦干净了。”白茶邀功一样抬眼,还没等到回应,他又突然低下头,在男人掌心轻轻吻了一下,高兴地说,“当当当当,白茶牌清洁剂专属印章。”
  季承煜蜷缩了一下掌心,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却像一个滚烫的烙印。
  “五星好评。”季承煜许诺,“记得的。”
  没人去管身后哀叫的钱敬文,白茶眨眨眼,“我们回家?”
  一场改变四大家族格局的斗争在一个平淡的夜晚开始了,那天白茶只是去了一个叫凌春台的地方,接他的男朋友回家。
  *
  订婚仪式的日期定在暑假,白茶在那之前,还要经过两周可怕的期末考试周。
  白茶光明正大地霸占了季承煜的书房,在温暖明亮的灯光里痛苦地背书。
  季承煜被挤到一侧的沙发上办公,推门出去,客厅播放的新闻头条上,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讲述经济形式和企业动态,贺氏和季氏的斗争陷入白热化,在江洲湾项目上正式开战。
  电视开着也是因为白茶的歪理,说背书时有点噪音刚好,既不能听清内容,还不能一点也听不见。
  期末周的大学生在家里地位直线上升,季承煜只好打开了客厅的电视,以满足小孩无理取闹的要求。
  接水的功夫,严淮禹的电话到了,告诉他海外那伙人已经全部控制住了,另外,周秉臻想请季承煜吃一顿饭表示感谢。
  周秉臻是严淮禹的表姐夫,江洲湾项目讨好的就是这位江市书记,只不过这位政绩斐然的周书记即将升迁离开江市,季承煜只是比其他人早一点知道这个消息罢了。
  江洲湾项目是周秉臻在任期间最后一笔利民的功绩,所幸得到了贺氏和季氏等爱国企业的联合注资,进展十分顺利。
  季承煜倚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吹开了几片浮起来的茶叶,平淡地说:“等两家的资金到位,我亲自去恭贺周书记高升。”
  这怎么不是一件好事呢?
  季承煜露出一个轻嘲的笑,“自愿”公益,行善积德,季长廷不得感谢他吗?
  “季承煜——!我的牛奶呢——!”
  季承煜笑了笑,放下了茶杯,走去厨房给屋里复习得头晕眼花的小孩热牛奶。
  他本来不介意看季氏破产,但如今家里多了个能吃能喝的小朋友,季氏怎么看也算一笔可观的收入。
  在这一点上,还是要多谢季长廷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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