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这时候,季承煜端着一杯水回来了,白茶手指都没动一下,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不满地皱眉:“……热的。”
“不是热的,温水而已。”季承煜恍若没看见另一侧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哄着白茶喝完,伸手擦去了他唇上的水珠,“没尝出来吗?我加了蜂蜜。”
白茶舔舔唇,心虚地移开视线,嘴上说着“辛苦阿煜”,身子已经悄悄离远了。
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白茶已经知道昨晚半夜偷吃小龙虾闹肚子的事情被发现了。
两人相处自然,显然谁也没把余婉秋当成正经的客人,不过白茶还算给她面子,也没一味地晾着她,转过身送客:“秋姨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还要跟我未婚夫试礼服。”
他新打了一只胸针,还没给季承煜试过,余婉秋找这个时间过来,确实有些烦人。
余婉秋被送出门之后,还在想白茶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白政庭要回去重新执掌大权?
那他们母子两个怎么办?
她六神无主,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怨恨钱敬文的不听劝,早早地扒着季承煜这艘大船,现在哪至于把自己搞进去。
真是晦气。
如果白茶和那个老东西要抢集团,她的星星将来还如何立足?不行,余婉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号码,她还有儿子的前程要考虑,如今丈夫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了。
“公司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季承煜不用细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你已经帮我大忙了,”白茶神秘地对他眨眼,“剩下的,要等一年半之后啦。”
一年半,一个微妙的数字。
正巧是白茶的22岁生日。
季承煜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危险地眯起眼睛:“宝宝,你利用我?”
白沁给白茶留下了一份保障,除了他成年之后继承的那笔股权,还有一笔由白政庭代持,在他结婚之后,会作为聘礼与未来的儿媳平分。
加上白政庭和未来“儿媳”的那一份,白茶婚后将会持有对白氏资本的绝对控股。
钱敬文一直想方设法让白政庭签股权转让,可直到最后把恼羞成怒把老爷子逼疯,他也没能如愿。
白茶对季承煜吐了吐舌头,脚步轻快地跑走了。
屋内,白政庭正在跟周既南专注地下棋,白茶轻手轻脚地跑过来,站到白政庭身后,对周老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周既南心领神会地笑笑,指着棋子,转移白政庭的注意力:“看这,我马上要赢了。”
白政庭皱眉思考,突然,眼前一黑,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白茶压着嗓音,在他耳边搞怪:“嘿,白庭庭同学,你被惊喜砸中了,猜对我的身份,奖励一份豪华大礼。”
第60章 一份礼物
“椰椰!”白政庭不高兴, “我要输了,你害的,你们是一伙的……”
他说得磕磕绊绊, 像个小孩一样, 眼见着要输了, 立刻就讹住了送上门来的白茶。
一定都是,椰椰捣乱的错。
白茶心下好笑, 他撤开手, 对上白政庭谴责的目光,悠悠说完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猜对了,有奖励。”
在白政庭吃惊的眼神里, 白茶“啪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奖励一枚椰椰定制版亲亲。”
白政庭捂着侧脸, 高兴地眯起眼睛,他的脑海里滑过一些记忆碎片, 他看见了小时候的椰椰, 一只小小的团子。
刚出生时的椰椰就是一个亲人的小孩, 活泼得很, 一双水汪汪的茶色大眼睛总是好奇地观察着每一个过路的人, 对谁都要抱,再用湿哒哒的口水糊人一脸亮晶晶。
跟现在一样的可爱。
白茶陪着白政庭闹了一会儿,老人就觉得困倦了, 周既南陪他回卧室, 白茶出门去找季承煜。
男人倚在阳台边打电话,白茶没去打扰,把准备好的胸针别在了季承煜晚上出门要穿的西装上。
季承煜进屋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快把半个身子塞进衣柜里的少年, 拦腰把人捞了起来。
“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呢?”季承煜瞥了一眼他摆弄的首饰盒,想起了一件事,“那对耳夹你拿走了?”
白茶滚进柔软的床里,翻滚了两圈爬起来,理直气壮:“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他还没提呢,季承煜倒是先提起了。
“那么早就藏我的耳夹,还说不是对我有意思?”他抓住了男人的把柄,神气地扬眉。
季承煜也不否认,夸奖得直白:“你那天晚上很好看。”
白茶被突如其来的直球噎了一下,强撑着逐渐发热的脸,一本正经地附和:“没错,被你捡到宝了,开心死了吧。”
“开心,如果……”季承煜搂住他,压进了床里,“……就更开心了。”
两人在床上亲了一会儿,白茶被摸到痒痒肉,一边躲着吻,一边笑个不停,打闹间被子都滚到了地上。
最后实在是笑岔气了,白茶抓准机会在男人唇侧咬了个小口子,立马喊了暂停。
季承煜把他抓过来亲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跟他说:“余婉秋要分钱敬文的财产,已经找人去办了。”
白茶有些诧异:“这你都知道?”
季承煜不知想起什么,莞尔:“她还没出大门就打电话,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噗,”白茶刚笑出一声,就“哎呦”着捂住肚子,连连摇头,“我不能再笑了,肚子好酸。”
季承煜把他捞进怀里,帮他揉肚子,白茶腾出了手,压着自己的两颊,好像希望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再笑出声,把脸蛋挤成乱七八糟的形状,含糊不清地问:“她都没发现有监控吗?”
那监控还是白茶自己装的,那么老大老显眼,正对着进来的大铁门,余婉秋大抵是真的很想要公司,被他两句话搅得自乱阵脚,在别人家里直接开始大声密谋,她不败露谁败露?
季承煜的注意力被掌心下柔软的肚腹分散了,漫不经心地应着:“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唔,”白茶被摸得很舒服,懒洋洋地摊成一张兔饼,脑袋往男人温暖的肩窝里埋,“别管秋姨了,她就是豪门小说看多了,钱星星根本不是那块料子,她都没问一问我弟想要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听起来困倦得快要睡着了。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养成那样,对白茶什么样,自然不必多说。
季承煜体温高,昨晚白茶闹了肚子,他掌心隔着衣服揉了揉,又探进衣服里,贴着皮肤暖他。
白茶乖乖任摸,眼皮慢慢合上了。
季承煜帮他脱了衣服,在床上摆好,白茶朦胧地睁开眼瞧他,还不忘交代:“出门穿那套我给你挑的……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季承煜起身前,在他眉心亲了一下。
*
季承煜这次出差又是一周多,白茶除了固定每天跟他煲个电话粥,其余时间一直待在秋山。
订婚仪式的事情季承煜很重视,早就委托给专门的人去办,更换的几套礼服早早就请了人定做,所以当谢玉织突然打来电话,表示要送他们一些礼物时,白茶没想太多,毕竟谢玉织已经多年不做男装了。
精致刺绣的中式婚服,白茶被那艳色的红烫了一下眼睛,眼底有些潮湿。
谢玉织指挥着人送来秋山,自然是提前跟季承煜打听过了,订婚前,白茶都会住在这里。
越是历史悠长的家族,规矩就越是森严,按照最早的祖训,婚前两人是绝对不可以同居的,不过在他们这里,纯粹是因为季承煜忙着收拾烂摊子,而白茶也乐得跟刚接回家的白政庭相处。
电话里,谢女士的声音十分温柔:“只是一份礼物,希望你们喜欢。我很高兴,承煜最后选择了你。”
谢玉织似乎有什么话想交代,有关从前的季承煜和未来的季承煜,但最后,她只是轻轻笑了笑,对白茶说:“就跟他一样,也叫我谢女士吧。”
不是母亲,更不是前辈,就像可以偶尔聚餐的朋友,会参与对方人生的重要时刻,但不必为对方的人生负责。
挂断电话之后,白茶短暂地想起了白沁,那个从照片里就能窥见绝代风华的女子。
在他还没有记忆时就离开了,留给他的只有白纸黑字的合同与协议,却足以对抗钱敬文贪婪的野望。
如果她能看着他长大成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会笑还是会哭?
白茶也就只有一点遗憾,指甲盖大小的一点。
风一吹,就想不起来了。
*
这段时间贺雅闻的日子很不好过,书记突然升迁调走了,江洲湾的项目成了个纯粹的公益项目,那么大一笔资金都成了善款,收益远远比不上为了筹集资金抛掉的项目。
但是事已至此,又不能中途推出,不然连贺氏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只是每一次,在新闻大肆颂赞贺氏为社会的杰出贡献时,贺雅闻都压抑不住自己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