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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把那几个开锁师傅店铺地址发我,剩下的,你不用管!”
  周泽言言简意赅道明意图,裴添只觉得他怕是得了什么大病,开的到底是哪儿的锁,都锁着什么值钱的宝贝?
  而且这人,自从去退婚,回来以后,多多少少有点不大对劲。
  “你到底搞什么飞机?退婚退傻了?”
  周泽言现在就听不得“退婚”这俩字,“退什么婚?”
  这人怕是退婚被人下了蛊,现在连记忆都错乱了?
  裴添一字一顿,“你!和年画娃娃许薏的娃娃亲!”
  考虑到以后,作为他的把兄弟,不可能不和许薏接触,但他是绝对不能让许薏知道,这次过去,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谁跟你说我要退婚!”周泽言纠正,又不忘警告,“胖子,管好你的嘴!”
  这下,裴添听出了端倪,“你该不会真被下蛊了吧?”
  见周泽言不语,裴添觉得自己猜到了大半,“你该不会想吃回头草吧?”
  “卧操!太他妈的刺激了!”
  裴添脑洞大开,继续追问,“你回来,就火急火燎地找开锁师傅,该不会也是为了许薏那姑娘吧?卧操,我也20多年没见她了,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
  “不该惦记的,别瞎操心!挂了!”
  电话“嘟”的一声切断,本还絮絮叨叨的裴添就如同吃了闭门羹。
  不过……
  无所谓~
  他笑的花枝乱颤,心里却无比激动,暗暗下决心,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降服这个自小就处处拿捏他的“妖孽”……
  日暮西垂,周泽言准时出现在教学楼下接许薏。
  弥漫着青春气息的大学校园,偶有情侣似是连体婴一般从身侧经过,在国外读书时就屡见不鲜,当时也并没多大感触。
  可此时此刻,阔别校园已久的他开始反思,他的大学,被跳级,课业,比赛,论文占的满满当当,好像还真的枯燥的可以。
  周泽言沉寂在回忆里,完全没想到自己又成了校园里那道。独特的风。景线。
  直至一个女孩,扭扭捏捏红着脸,走上前要微信,这才回过神。
  不远处,女孩的几个同伴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给她加油打气。
  周泽言双手插兜,面色凝重,思索着要怎么拒绝,才能让小女孩不那么尴尬。
  也就在这时,二楼楼道的落地窗前,闪现一道熟悉的清丽身影,周泽言压下眼睫,平直唇角微扬。
  “不好意思啊,女朋友不让!”
  “啊……那打扰了!”
  女孩错愕,红着脸跑开的那一幕,刚好被由远及近的许薏看到。
  男德班高材生周泽言主动上前解释,“问路的!”
  “哦!”许薏点点头,对昨天的热贴罚站还心有余悸。
  尤其是眼前,周泽言一身美拉德色系穿搭,优越身高加持下,配上冷白皮的冷峻颜值,有种内敛矜贵的时尚感,在青葱校园,就格外引人注目。
  “其实你不用刻意来接我,坐地铁也挺方便的。”
  两人并肩而行,周泽言高大身影遮住落日橙光,棱角分明的侧脸被霞光勾勒出深邃立体的暗影。
  “刚好来这边办事,顺路而已!”
  话一出,许薏心里少了些许负罪感。
  其实,无论作为客户,还是爷爷的故交,她欠他的人情,怕是永远都还不上。
  “话说,你工作忙不忙?如果忙,也不用刻意陪我的!”
  闻言,周泽言停下扯安全带的动作,目光晦涩深邃,“你幸亏不是我老板!”
  许薏怔了几秒,却听那道慵懒倦怠嗓音又溢出一声轻呵,“小小年纪,挺有剥削阶级气质!”
  一排排斑斓路灯,随着车速加快,投照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宽敞舒适的轿厢内,空气中弥漫着季春的清甜。
  半小时后,车子停靠在老城区一家矮破小商铺门前。
  老板为了这单大生意,早早坐在门前摇椅上等着,此时见两人下车,便招呼小工一起将保险柜搬到屋内,左右转动几下表盘,开始技术推码。
  十几分钟后,随着一声“咔嚓”闷响,老旧柜门无损开启。
  许薏悬着的心,也在此时彻底回归原位。
  她慢慢蹲下身子,仔细清点着满满当当的保险柜,一册册合同,借据都分类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
  再下面,是一份纸张有些发黄的身故保险合同,许薏忍住眼底的酸涩,慢慢打开,看到受益人名字时,那颗盘旋在心头的酸涩犹如连绵江水,瞬间决堤而下。
  这份未雨绸缪,是爷爷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了。
  她将合同紧紧抱在怀里,毫无声息地抹着眼泪,微颤的纤肩却出卖了她真实情绪。
  周泽言最看不得女人哭,蹲下身递上一张纸巾,无所适从的无力感下,他伸出手,犹豫许久最终在她细肩落下,小心翼翼地安慰。
  “别哭!”
  宽大手掌,带着炙热温度,轻轻地搭在肩头,让本就绷不住的情绪彻底决堤。
  屋内冷风穿堂而过,许薏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每个毛孔都如同浸泡过冰水,而这个世界,唯一帮她“取暖”的亲人,却都相继而去。
  太累了……
  泪眼朦胧中,眼皮越发沉重,耳膜轰鸣,手里文件散落在地袭来模糊声响,许薏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迅速下坠,跌在一个炙热柔软又带着淡淡雪松香的云层。
  “许薏!”
  周泽言眼疾手快将人接进怀里时,瞬时散落的纸张被夜风卷起,一张打上鲜红叉叉的遗嘱映入眼帘……
  第11章
  深沉急切的嗓音,将许薏从绵软舒适的“云层”拽回现实。
  耳廓与贲张有力的手臂贴合,随着他走动的脚步,与布料产生细碎摩擦声响,听觉被塞满,意识渐渐回笼。
  “我没事了!”
  温淡声线将周泽言的急切削去大半,身后的开锁师傅也似是松了口气,递过来一杯热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开锁能把人开晕了的生意,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姑娘,这是低血糖吧?”老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几颗糖果,拍了拍一旁的木质沙发,“坐这儿,吃个糖缓缓!”
  丝丝清甜入口,眩晕感渐缓,许薏刚起身,下一秒,细白手臂被带有男人力量感的炙热掌心箍住。
  “我去!”
  周泽言身高体长,一个大步跨过去,长腿屈起,修长指骨抄起地上散乱的文件,开始整理。
  深邃立体的眉骨时而舒展,时而紧蹙,老旧灯泡洒下昏黄光影,打在他平坦脊背,投下暗影轮廓,周遭的一切,似是被罩上一层薄薄的滤镜,梦幻却也足够真实。
  不多时,一沓整理好的文件递到许薏手里。
  “看看有没有遗漏!”
  许薏从恍惚中回神,一页页清点,最终在翻到那张打过鲜红叉叉的遗嘱时,停了下来。
  受益人是她和江遇。
  江师兄十岁来到瓷坊学艺,尊师重道,技艺精湛,深得爷爷信任和依赖,平日瓷坊大小事,都是他操持打理。
  爷爷立这份遗嘱,无非是想自己百年归老,有这样一份保障给到江师兄,让他能安心一起经营瓷坊。
  可为什么又被划掉?
  笔力苍劲,笔锋洒脱,是爷爷的字也没错!
  许薏一时理不清头绪,继续往下翻,还有另外一份,受益人又成了她自己。
  两份遗嘱都没有公正,没前后日期,更没正式落款,想来是爷爷一时兴起所写吧?
  许薏并没多想,直接封进文件袋里,抬头却迎上一双闪烁着诧异的目光。
  “有问题吗?”
  一时间,许薏不知道他指的是文件疏漏还是其他,只是在她摇头否认的一刹那,似乎又能感觉到他话到嘴边的欲言又止。
  二人从熙攘闹市再次回到学校,笔直静谧的绿荫大道偶有三三两两的情侣相拥而行。
  周泽言拎着资料盒,一直将人送到宿舍楼下,临走前不忘叮嘱,“看了一路,晚上就早点休息,别熬夜!”
  半明半昧的光影里,凸起的锋利喉结微微滚动,与下颌线完美融合出好看的弧度,性感又蛊惑,暗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些许宠溺。
  却又与他不羁随性的个性相差甚远。
  许薏点点头,接过他手上里的东西,“谢谢啊,等忙过这几天,我请你吃饭!”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像个胡乱许诺的渣男?毫无诚意可言!
  她又接着解释,“大概周末就可以!到时候给你发微信!”
  周泽言平直的唇线终于有了上扬的弧度,好看的眉眼里浸着细碎的灯光,眸光清亮。
  “我档期很满的,你得提预约!而且.....”
  他顿了顿,修长指骨把玩着挡在头顶的树叶,“我从没单独和女生一起吃过饭!”
  这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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