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面父亲发消息打电话来指责她吓到了妹妹,她一律不回不接。
那时候母亲出差家里空荡荡的,她跑到游似家里躲了几天。
思及至此,敲门声忽然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律景之如释重负的丢下手机起身去开门,刚一打开,来人举着温度枪直指自己的额头。
律景之吓了一跳,下一秒听见滴的一声。
“三十七度八。”游似放下来低头看了眼上面呈现的数字汇报道。
“怎么样,吃了药有没有好一点?”游似嗓音温和,他本想伸手测测律景之额间的温度,但想起一路从二号楼走过来外面还下着雨,自己身上又沾着凉气便收住了。
律景之余惊未定地抬起视线跟他对上。
正处在发育阶段的十七岁少年身形修长,放在身侧的左手拎着一把还在往下滴水的折叠雨伞,身上套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袖子层层叠起,露在外面的手臂被雨水打湿,有力的肌肉上还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水珠。
游似的眼型很好看,眼长,眼尾微垂稍翘,睫毛长又黑,笑起来的时候似新月下弯,眸中含笑。
“吓我一跳。”律景之轻轻靠近他还能闻到雨淋湿的潮湿气味,怕他感冒,便侧过身问道,“我好多了,要进来坐坐吗?”
“不用了,我等会儿就回去了。是我妈不放心你生病还一个人在家,非要我过来看看。”游似说着还无奈的笑了下,但是目光触及到律景之苍白的脸色还是轻轻皱了下眉头,藏着担忧。
生病的律景之和平常判若两人,几乎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难受到极点了还要嘴硬的说自己没事。
游似想起去年暑假他去车站接律景之的时候,她也是这幅样子。
凌晨的车站人不是很多,律景之提着行李箱站在出口的角落处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耳朵里插着耳机线连着手机听歌,半低着头,侧脸几乎隐没在阴影之下。
过路的行人来来往往,而她停滞不前,他不知道律景之在江城经历了什么,但在她抬眸视线望过来的那一刻,他在她眼里看到了不可言说的委屈。
“明天要还难受的话,我帮你请个假吧。”游似懊恼道,“怪我,昨天就应该去接你的。”
律景之摇了摇头,她不觉得难受,吃过药之后本来就好多了,“昨天我手机没电,是我自己没带伞。”
“有点晚了你先回去吧,不然阿姨要担心了。”律景之反过来安慰道。
游似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什么但都被她挡了回去,只好再嘱咐几句这才不放心地走了。
门关上反锁,律景之走回卧室瞥了眼桌面上在她离开这段时间又发了好几条催促消息的手机屏幕。
【爸:爸爸向你保证,去年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好不好?】
【爸:你李姨也是口不择言没什么坏心思的,你就稍微忍几句,不会怎么样的。】
【爸:你要是愿意过来,你妈那边我去说,爸爸也好久没见你了。】
【爸:小景?】
律景之对于长假要在南迦还是江城,一点意见都没有。但她唯独看不惯那位李姨视她为她女儿最大的继承人竞争者这件事,纯属被害妄想症。
律景之没理,刚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的时候,对面又发了条语音过来,点开,记忆中李姨偏厚的嗓音此刻特意被温柔的掐细,听的律景之直皱眉头。
【小景啊,上次的事情是李姨做的不太对哈,你呢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姨计较,毕竟姨跟你相处不多有时候不知道你的事情难免正常对吧。你爸已经和我说了好多次要把你接过来,你也不能让他寒了心对吧,李姨保证啊,只要你过来,肯定好好招待你,怎么样啊?】
律景之忍着将这条重口音的普通话十七秒语音播放完,随后面无表情地敲了两个字过去。
—不去。
她也不管对面收到会是什么反应,开了静音后就把手机放回桌上躺在床上侧过身抱着粉色的小熊布偶将脸埋在它身上。
烦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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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那年,父亲另娶,继母带来一个比她大几个月的哥哥。
所有人都知道,沈郗和这位继兄不和。
没人知道,沈郗成人礼上,向来和他针锋相对的继兄把她堵在房间,捏着沈郗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轻挑眉头:“跑什么?”。
成人礼一过,沈郗提着行李箱从南迦跑回苏城,试图躲个清净。
却不料前脚刚到,后脚推开门就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人来了个正面对视。
对方手里把玩着她那天晚上不小心落下的红绳,听见声响,懒懒地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朝她看来:“真巧。”
真巧。
沈郗视线不自觉落在他手里的那根红绳上,沉默。
她怎么有种被他捏在手里的感觉。。
再次相遇,周斯离收起了少时周身那股痞气的少爷气。反而开了家心理诊所,经过岁月的沉淀温和了许多,气质内敛,退去青涩也更为成熟。
沈郗坐在诊所的椅子上,鼻尖萦绕着自己不久前刚发布的新品香水味道。
周斯离从她进门就没敢去看她。
直到记忆里清冷的嗓音再次在自己耳畔响起:“周斯离。”
她还和以前一样唤他。
周斯离下意识抬头的瞬间,听她又问:“你跑什么。”
阅读指南:
心理学家x调香师
久别重逢/伪破镜重圆/伪青梅竹马
第2章
翌日八点。
律景之站在队伍末端感受着南方秋季清晨的燥热,校领导坐在台上的长桌后自成一排发表讲话,底下的学生叽叽喳喳的,时不时用手当做扇子扇风聊着天。
律景之都快忘了昨天晚上是几点睡的,发烧难受是一回事,手机来电被轰炸那就是另一回事。
谁能忍受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快睡着时忽然亮起一道白光,反正她不行。再加上小区里这几天多出了几只流浪狗,半夜出来觅食,她在叫声中几乎被迫跟着熬了个夜。
从主席台上传下来的声音在她耳里,越发的像催眠曲,直招呼她的眼皮打架。
下一秒,主席台上的音响发出“咣—”的一声,是开了的话筒被放到桌上而产生的声音。
刺耳的声音直捣耳膜,震得律景之耳朵疼,瞬间瞌睡虫清醒,她轻轻皱了下眉,正要看看主席台上的动静——
“八班.......对了,在这里。”班主任熟悉的嗓音从右侧传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律景之顺着声源侧眸—
王文才有点矮胖,头顶所剩不多的头发是他对教师生涯的心血贡献。他领着身后一个同样穿着校服,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男生往八班的男生队列走,让他站到了末端,位置刚好和律景之齐平。
律景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的身影。
肩宽身长,脊背挺直,侧脸鼻梁高挺,脸部线条优渥,关键是看着还有点眼熟。
好像是昨天在小巷子里的那个?
王文才注意到律景之好奇的视线,拍了拍乔延的肩膀跟她介绍道:“这是隔壁七中转过来的乔延,以后就在我们班,班长照顾一下。”
“成绩嘛.......”王文才脑海里浮现出乔延成绩单上的历史单科用红色字体大大写着的20这个数字,停顿了下,随后委婉道,“也,也还行,不会的你多指导下。”
律景之读懂了班主任的话外之意,但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目送班主任离开到后头和隔壁班的老师站一起唠嗑。
“班长?”乔延迟疑的视线在她脸上绕了一圈,见对方因自己的话而轻挑眉头,短暂地笑了下。
律景之这才注意到这人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还有副小虎牙,这叫什么来着,她抽空想了下。
人不可貌相。
“还记得我吧?”乔延斜撇。
“不记得。”律景之目不斜视,言简意赅。
“......?”乔延拧眉,喂喂了两声,不可置信的反问,“你昨天难道不是看我想吐吗?”
闻言,律景之一僵,缓慢地将头扭过来上上下下扫视了他一眼,表情都因这句话有点崩裂。
—你没事儿吧?
这是乔延第一时间从她眼神里get到的直觉。
.......莫名让人觉得她在看傻子,有点不爽。
附中招收的学生人多,操场上的班级挤得密密麻麻的。乔延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引得周围一圈几个学生偷偷地朝他们看过来。
律景之深吸一口气,一想到最后一年要跟乔延同班就头疼。
“昨天生病了,身体反应。”律景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哦~”乔延故意拖长尾音,“原来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律景之蜷了下手指,忍了又忍。
这人看起来好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