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虞娇跟着点头:“确实吃不下了。”
凌渊脸色这才好了些,原来是零嘴吃多了,怕他不高兴。
“以后不准给她乱吃东西,你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春杏躬身退下。
下人出去后,凌渊审视地看着虞娇:“早上还怕侍女,怎么不到一天就不怕了?”
虞娇理直气壮:“不是你说的,这里没有人欺负我,让我胆子大一些。而且春杏还给我送莲子羹和蜜饯吃,她不是坏人。”
凌渊一噎,这话确实是他说的没错,但是虞娇之前只依赖他一个,这么快和侍女熟悉起来,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但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也没时间时时陪着虞娇。
他抬手捏了捏虞娇软嫩的脸蛋儿:“如果没有孤,就没人给你莲子羹和蜜饯,所以你如果要感谢,感谢孤就可以了。”
虞娇躲开他的手,揉了揉脸颊,“哦。”
用过晚膳后,凌渊又问:“今天的药都喝了吗?伤口还疼不疼?”
虞娇点头:“喝了药,伤口也不是很痛了。”
凌渊拿过药膏:“外衫脱了,孤帮你换药。”
虞娇眨眨眼,认真道:“男女授受不亲,不麻烦殿下了,还是让春杏帮我换吧,而且之前也是她换的。”
凌渊失笑,这小鲛人,竟然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但是晚了,之前两次换药换衣裳,都是他亲自给虞娇换的。
不过看着虞娇清凌凌的眸子,他忽然有些说不出来。
想到虞娇要在侍女面前换衣裳,凌渊不太高兴。
虞娇是他的所有物,怎么能在别人面前换衣裳?
即使丫鬟是女子也不行。
他将药膏放到虞娇面前,故意板着脸教训:“既然你已经没什么事了,就别总是麻烦别人,自己换药吧。”
虞娇撇撇嘴,她又不能给自己的后背上药。
但她不敢反抗凌渊,毕竟她现在寄人篱下,干什么都只能看凌渊的脸色,于是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
虞娇乖巧听话,凌渊心情好了些,离开时提醒:“换了药,就早些休息。今晚还是靠着水池边休息,不能下水。”
虽然什么都交待了,凌渊还是不太放心,临睡前又来看了虞娇一眼,见她乖乖趴在水池边睡觉才放心。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撩起虞娇的外衫,给她后背的伤口涂了药。
虞娇睡得很熟,呼吸绵长。
凌渊忍不住捏了捏虞娇挺翘的鼻尖,轻笑:“小笨鱼,睡着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
一夜无梦。
翌日早上,春杏给虞娇端来早膳。
她有意取得虞娇的信任,所以早膳准备的十分丰盛。
“奴婢为了给姑娘做荷花酥,天不亮就去了厨房,姑娘快尝尝看。”
春杏不经意间挽起袖子,将早膳摆在虞娇面前。
“呀!你受伤了。”虞娇注意到春杏手腕烫伤了一大片。
春杏不好意思地放下袖子,笑着道:“做早膳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不碍事的,姑娘快用膳吧。”
虞娇抿唇,有些内疚:“原来你是因为给我做饭才受伤的,一定很疼吧?你快找大夫看看吧。”
“姑娘真是体恤下人,奴婢从来没遇到过姑娘这样的主子。”
春杏站起身,“那姑娘先用膳,奴婢出去涂点药膏再回来。”
虞娇用完早膳又等了一会儿,春杏才神色慌张地回来,看着虞娇欲言又止。
虞娇纳闷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春杏一脸为难,吞吞吐吐:“奴婢……唉……没什么,奴婢就是伤口疼。”
虞娇感同身受,受伤真的太疼了!
“这里不用伺候,你回去休息吧。”
春杏的表情十分感动,“姑娘真是太心善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意味不明道:“可惜奴婢人微言轻,帮不了姑娘什么。”
虞娇困惑地看着春杏,春杏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奴婢先下去了。”
春杏麻木地往外走去,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她忽然转身回来,跪下道:
“姑娘!奴婢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么好的人,要被活生生吃掉!你快逃走吧!”
虞娇心头一跳:“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吃掉?谁要吃掉我?”
春杏哽咽道:“传说中,吃了鲛人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百病不侵!”
“奴婢今早无意间听见太子和侍卫的对话,原来太子殿下并不打算放您离开,而是想将您带回皇宫,做一顿全鱼宴,然后让皇上、皇后以及太后,吃掉你……”
虞娇脸色发白:“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传说?鲛人的眼泪不能变成珍珠,鲛人、鲛人的肉,自然也不能让人长生不老啊!”
春杏声音抽噎:“是啊,奴婢也觉得十分荒唐,可这世上就是有很多人,相信这种传言……”
虞娇浑身发冷,没错,之前那两个拔她鳞片的婆子,也相信鲛人的眼泪能变成珍珠。
难道凌渊也……
不,不会的,凌渊不会这么对她!
如果凌渊真的要吃她,大可以直接杀了她,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
虞娇心慌意乱:“不会的,我要亲自问问凌渊……”
春杏连忙道:“千万不要!姑娘,如果太子殿下知道奴婢跟您说了这些,一定会将奴婢千刀万剐的!”
“而且,万一太子殿下动怒,下令将您锁起来,甚至提前吃掉,到时候您就算后悔了,想逃也逃不掉了呀!”
第10章 那鲛人不上当啊!
春杏哭着道:“姑娘,奴婢没有理由骗你,无论你信或者不信,都请你不要将此事告诉太子殿下,否则奴婢真的会被打死的!”
“奴婢上有八十岁的祖母,
下有三岁的幼弟,全家都指望奴婢养活呢,如果奴婢死了,他们也活不成了。”
虞娇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春杏擦着眼泪,“那姑娘打算怎么办呀?”
虞娇眼神中满是迷茫,“我不知道……”
就算凌渊真的要对她不利,她又能怎么办呢?
虞娇看着高高的院墙,紧闭的房门,她连走路都做不到,又能逃去哪里?
春杏低声道:“姑娘别急,太子殿下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京,总会有办法的,奴婢也会帮你的。”
虞娇点了点头,“我再想想。”
春杏离开后,虞娇满心惶然,怔怔看着水面发呆。
自从她被渔民抓上岸,遇到的人从老者到孩子,几乎都对她表现出满满的恶意。
好不容易被凌渊救下,在这里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凌渊给她治伤,给她食物和衣裳,还答应送她回家,她以为,终于遇到了好人。
这件事,要么是春杏在骗她,要么是凌渊在骗她。
在她眼里,春杏是凌渊的人,她应该向着凌渊才对,没有理由污蔑自己的主人。
但她不敢和凌渊对峙,万一事情真的像春杏说得那样,她一旦和凌渊撕破脸,将再没有逃跑的机会。
……
凌渊一开门,就看到小鲛人坐在池子边发呆,连有人进来都没听见。
他觉得好笑,这小东西前两天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往水里躲,一转眼胆子就变肥了。
他放轻脚步走到虞娇身后,伸手拍向她的肩膀。
虞娇正在低头想事情,突然被拍,吓了好大一跳,扑通一声栽进水里!
溅起大片水花!
凌渊低头看着自己遭殃的衣摆,语气无奈:“刚想夸你胆子大了些,怎么还是一惊一乍的?”
虞娇从水里回过神,看着凌渊的锦袍湿了一片,无措道:“我、我没听见你进来,谁让你不说话的……”
凌渊将手伸向虞娇,“上来,别在水里泡着。”
虞娇抿了抿唇,小心将手递给凌渊,被他一把拉上岸,在石阶坐好。
凌渊随手从浴池旁的架子拿来干净布巾,搭在虞娇肩上,问:“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虞娇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想回家……”
她看向凌渊,旁敲侧击:“凌渊,你什么时候能送我回家?”
凌渊眸光微滞:“怎么忽然急着回去?这里不好吗,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虞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但是我每天无所事事,实在太无聊了。”
凌渊温声哄她:“等过几日孤忙完了蓬洲的事情,就好好陪你。”
虞娇乌睫颤了颤:“你还没说,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凌渊敷衍:“不是跟你说过,等孤登基后,就派人送你。”
虞娇追问:“那你什么时候登基?”
凌渊漫不经心道:“快了,但也得过些日子。等蓬洲的事情忙完,你先跟孤回京城,这样等孤登基后,立即就能派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