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
  林山倦不耐地堵上耳朵,白恕下意识又闭上嘴,小心翼翼绕过小童,低声道:“你、你怎还把她杀了?”
  林山倦指指桌上的光盘:“可不是我哦,她非要吃,把自已撑死了。”
  这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叫白恕,是整个黄府唯一一个接济林山倦的人。
  他一身好武艺,也偏爱打抱不平,因此得罪了富户,要赔人家十五两银子,家里拿不出那么多,就干脆把他卖了。
  侠义心肠的白恕早就对黄月的艰难处境看不过去,因此经常借着打柴的机会抓个野鸡之类的给她吃。
  不过全都被小童抢过去烤着吃了。
  “哎呀!她、她这是中毒了!”白恕一语道破关键,“我方才在大夫人门外扫院子,亲耳听见她说叫小童给你端了毒酒,这才赶紧过来看看。”
  “不过……”他看看已经开始七窍流出黑血的小童,“怎么成她倒在这儿了?”
  话音刚落,外边忽然传来吵闹之声。
  白恕拉开窗户一看,十几个家丁气势汹汹正朝这边来,登时心底都拔凉。
  “完了!他们来抓你了!现在这情况他们一定会说是你杀了小童!这可怎么好!”
  白恕急的团团转,甚至想用桌子把门顶住,能躲一时是一时。
  林山倦瞧着他热锅蚂蚁的模样颇感无奈。
  如果只有自已兴许还能藏起来,他是对自已的体型没有认知?比她这屋里的墙都宽,还能躲在哪儿?
  她按住他肩膀:“他们来了也正好,我受了这半个月的气,总该撒撒。”
  白恕一愣,下意识劝她,也不管话好不好听:“你不都受了十几年了吗?还差这一会儿?”
  林山倦微微一笑:“你别说,你开导别人的方式挺别具一格的。”
  白恕羞涩一笑,林山倦表情骤变:“不过我不听。”
  说话间,家丁们已经闯了进来,身后站着眼睛高到后脑勺的大夫人。
  看清屋内的一幕,对方显然都愣住了,大概心里是和白恕相同的疑问。
  大夫人满脑子的坏水转得飞快:“黄月!你好狠毒!小童跟着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怎把她杀了!”
  林山倦明知她有备而来,也不多废话,拉住还想争辩的白恕,一脚把桌子踢翻,枯朽的桌子顿时摔了个稀巴烂。
  她卷起袖子,随手捡了一根桌腿在手,延续自已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风格。
  “一起上吧。”
  ???
  中间的步骤被突然跳过,大夫人恼羞成怒:“给我打死她!发卖出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下任何一句公道话了,白恕咬咬牙,心一横,也扯下一条桌腿,和林山倦站在统一战线。
  一拥而来的家丁在林山倦眼里还不如虾兵蟹将,她憋了半个月的气也终于有地儿发泄了,抄起桌腿以一敌多,愣是汗都没出就打倒五六人。
  大夫人吓了一跳,桌腿结结实实砸在血肉身躯上的闷响令她不由得倒退一步。
  白恕也被她这身手惊呆了——黄月???
  这不是黄月!!这分明是红太阳!这是什么战斗力!
  第2章 被秃驴骗去唯一资产
  大夫人吓了一跳,桌腿结结实实砸在血肉身躯上的闷响令她不由得倒退一步。
  白恕也被她这身手惊呆了——黄月???
  这不是黄月!!这分明是红太阳!这是什么战斗力!
  黄月是个走一步喘十步的病秧子,整个江明城没人不知道,谁敢想她独自一人拿着一条破桌腿就打翻五六个壮年小伙?
  其余人投鼠忌器不敢再上,林山倦在最近的家丁身上解下一把刀,心中叹气。
  原本还想着歇一阵子再想办法去找那个长公主,现在倒是不得不提前走了,可惜连路费都还没搞到。
  她顺手将小童的簪子拔下来装兜里,一只手提着刀一步步往外走。
  家丁被她这气势震住了,那双阴冷的眼睛令人不敢对视,只能一点点往后退。
  白恕也有样学样抢了把刀,警惕地跟在林山倦身后往外走。
  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来,如今被压一头怎么甘心,踢在一个家丁的屁股上怒骂:
  “老爷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快给我去把她拿下!”
  家丁朝前趔趄几步,林山倦直接用刀身狠狠拍在他脸上,家丁整个人摔向一旁,脸迅速肿了起来。
  这下家丁们都发出惊骇的低呼,一个个更不敢动。
  大夫人也被逼得一直后退,眼看已经退到后门,再躲开的话,黄月可就真的要走了!
  白恕倒是机灵,趁机解开旁边的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扔给林山倦。
  林山倦稳稳接住缰绳,看着固执挡在门口不肯让路的大夫人,故意亮亮手中钢刀:“大夫人的脸也欠拍不成?”
  大夫人恨得生咬牙,林山倦已经骑上马,紧拽缰绳,马的两只前掌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砸在大夫人脸上,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滚到一边去。
  林山倦冷哼一声,冲她撇撇嘴:“哟,还以为多勇呢。”
  这嘲讽的表情把大夫人气的浑身发抖,一把将扶她起来的丫鬟推到一边,指着林山倦暴跳如雷。
  “你个小浪蹄子!老娘……”
  这可惹恼了林山倦,上一个这么指着她的人坟头草都长成防护林了,这女人若不给她点儿教训还真不行。
  她没说一句废话,直接握住大夫人的手就是一个用力,一声轻微脆响,大夫人顿时哀嚎起来。
  “下次再把你这个爪子抬起来,我就这样扭断你的脖子。”
  撂下这句话,她和白恕直接夺路而走,一路朝出城的方向离去。
  大夫人丢了面子不说,还折了手指,急火攻心,直接气昏过去,众人只得手忙脚乱把她抬进屋里。
  马蹄矻蹬蹬跑过青石路,穿过闹市一路跑到镇子口,一队早就守在这儿的人转了出来,是黄府的老爷黄正贤。
  他站在家丁之后怒骂:“你个不孝女!掰断你母亲的手指,还想逃走?老子今天就要清理门户!”
  正是中午,他这一嗓子吼得许多人都看过来,一瞧骑在马上的竟然是病秧子黄月,顿时都惊了,纷纷低声私语。
  林山倦挠挠耳侧,她心知这个黄老爷一定是来拖延时间的,实则很可能已经报官了,到时候人一多了更是麻烦,因此她一夹马肚直接冲过去。
  “你你你!黄月!你敢撞过来!你目无尊长!”
  黄正贤气得鼻子都要掉地上了,想指指点点,又忽地想起大夫人被掰断手指,吓得缩了回去。
  林山倦却并没有要停下或是减速的意思,白恕只好也一起冲。
  黄正贤到底色厉内荏,绷不住先滚到一旁让开了路,两人就这么大大方方冲出了两河镇。
  两人一路无话只管赶路,穿过一片竹林,直跑到天黑,才停在一条河边休息。
  白恕这一路偷偷打量林山倦很多次,林山倦被看得浑身发毛,干脆直接问他:“你一个劲儿看我干嘛?”
  白恕一吓,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武功这么好,我之前还真以为你重病缠身呢。”
  他的武功是跟着许多杂耍戏班学来的,人力气大,又聪明,因此拳脚不错,但出招没有章法,因此十分佩服那些真正的江湖人。
  现在本应重病缠身的黄月忽然成了冷漠的武林高手……
  实不相瞒,他从桌子烂掉的那一刻就开始粉了!
  离开那个地方,林山倦首先就很想摆脱“黄月”这个老掉牙的id。
  正好白恕已经开始怀疑自已不是本人,她也干脆就顺水推舟,趁这个机会表露身份。
  “我不是黄月,黄月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我是林山倦。”
  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已的来处,以及为什么和黄月长得一模一样,白恕的无敌脑洞就已经帮她想得毫无纰漏。
  “我懂我懂!你们江湖中人做事都有规矩!什么易容术啦啥啥的,我都懂了!此后什么黄月,我一概不认识,我只认识您!”
  林山倦张了张嘴,忽然靠近:“是她易容成我,所以我才来找她,谁承想她已经被杀了!”
  白恕信以为真,嘴张得老大:“那……她难不成是为大夫人所杀?”
  林山倦知道忽悠一根筋容易,但是没想到忽悠白恕更容易。
  她敷衍地点点头,白恕沉默几秒,忽然嘿嘿一笑:“我就说您怎么掰断她的手指!罪有应得!”
  林山倦狐疑地看着他——如此谄媚的语气,想必有事相求。
  白恕看出她的怀疑,干笑一声,追上一个程度更深的词:“死有余辜!”
  林山倦急忙摆手:“哎哎哎不至于不至于。”
  白恕这才嘿嘿一笑,满脸讨好道:“只要您答应收我为徒!您身份的事儿我肯定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说!”
  他眨巴眨巴眼睛,林山倦提起一口气想说点什么,看着他憨傻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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