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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可别跟我这儿下官了,我看你就心烦!回家找你夫人给你下面去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哎!太师!太师!”
  下了朝,林山倦骑马回到清政司,连日的疲乏终于将案子告破,能好好休息休息了,高兴地伸了个懒腰。
  “老大,那个杜大人的宠姬说,既然案件已结,想把杜大人的尸身带回去。”
  杜大人?
  林山倦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眨眨眼,好半天才想起来,正是所有事情的开端,青楼命案牵扯出的杜大人。
  当时以调查为由把他的尸体挪过来,现在确实该还给人家。
  “行,这尸体倒也没来得及看,去看看再说。”
  几人找到仵作,尸体早就已经发臭了,因为前几个月林山倦一直不在清政司,所以就直接处理掉了。
  这个消息被宠姬一听可不乐意了,当堂坐下痛哭,嘴里全都是些“老爷死了奴家不能带回尸骨”之类的凄惨话。
  她若是不摆出这一出还好,可她越是哭,林山倦越是觉得这人演得蹊跷。
  明明上午才结案,自己都才回来,她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这么灵通?
  再者,她哭得分明不是伤心,更像是畅快。
  白恕被宠姬哭得手足无措,林山倦并未理会宠姬,而是径直去再审老鸨,专门问了这位杜大人相关。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杜华那日根本不是来青楼寻欢的,而是说家中宠姬的妹妹被卖进青楼,特来赎身。
  妹妹?
  林山倦:“那后来可赎出去了?”
  老鸨摇摇头:“当时必然是没有赎出去,但小的在这儿几个月了,鹊仙楼怕是也已经……到底是哪个姑娘,我也不得而知。”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林山倦当即把白恕叫来,命他去详查鹊仙楼中所有女子的去向。
  清政司的司属出去一大半,四处走访。这些姑娘毕竟都是被卖到京城来的,就算想回家乡,手里也没钱,多数都被富人收留,或是转投其他青楼。
  问了一天下来,夕阳西下时,宠姬仍在堂上不走,说无论如何也要求得杜华的一件遗物。
  林山倦并未理会她,由着她在堂上赖着,自己则是整合了杜华的相关资料,阖眸躺在椅子上细细思索。
  杜华无父无母,甚至没有兄弟姐妹,妻子也早逝,除去这个宠姬,是个纯粹的光杆司令。
  他虽然差事做得好,但人品也差,尤其好色,几乎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这样的人竟然愿意花大把的银子为宠姬赎妹妹,想必不止是为了宠姬,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是为了赎人,那他何必找五个人一同伺候?
  还有这遗物……
  林山倦拿起桌上那唯一的大玉佩,这就是杜华身上的唯一一件遗物,宠姬想必也就是想要这个。
  要说杜华这个人真不知道是什么审美,手掌大的玉佩,他到底是怎么穿搭?
  第84章 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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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成全
  齐圳站在旁边,叹了口气:“这个宠姬也是对杜华有真感情,这么一块玉佩,她也难过的哭上一整天。”
  林山倦不会看玉,但也能摸出不算好货,她总觉得处处都不对劲,将玉佩抛给齐圳。
  “我们可能还得去杜华家里一趟。”
  她扔得突然,齐圳手忙脚乱没接到,掉地上不说,甚至还踩了一脚。
  听到那声碎裂的响动,两人面面相觑。
  林山倦:人家哭了一天想要回去的遗物,这下好了,直接给人家兑换成遗物碎片了!
  齐圳慌张抬脚,却发现玉佩碎掉之后,竟然有一把钥匙藏在其中。
  “老大!这!”
  他迅速捡起递给林山倦:“怪不得这玉佩这么大!原来暗藏如此玄机!”
  林山倦勾唇轻笑:“那看来,我们真得去一趟杜大人家了。”
  两人乔装从后门出发,飞马赶到杜府,却在门口撞见白恕。
  “老大?你们怎么也来了?”
  林山倦不答反问:“你查到谁在这儿?”
  白恕举起手里的名册:“是最后一个,烟柳。听街上的百姓说她被接到这儿来了。”
  林山倦心里有数,径直叫开了门,坐在正堂上等着。
  烟柳听闻有客人来访,姐姐又不在府中,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出来招待。
  只是看清来人的一刹那,她顿时惊在原地。
  林山倦笑眯眯地瞧着她:“烟柳姑娘,好久不见了。”
  烟柳紧张地绞着帕子,福身的动作都十分僵硬:“奴、奴见过林大人。”
  林山倦眼神犀利,瞧着她从头到脚的头饰,可没有一点寒酸样。
  嫌疑人在被害人家里过得如此舒坦,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两人正无声对峙间,宠姬也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一看这场面,心都凉了半截。
  她硬撑着门面挡在烟柳面前,谴退了所有丫鬟小厮,才壮着胆子应承:“几位大人突然降临,小女子并未……”
  “不用客套了。”林山倦拿出钥匙,“我来,是给你送杜大人的遗物的。杜大人尸体腐烂被埋了,想必你也不会关心埋在哪儿,只关心这个在哪儿吧?”
  宠姬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林山倦把钥匙放在桌上:“前因后果说清楚,有的事或许可以商量。”
  宠姬震惊地看着林山倦,犹豫许久,扑通跪下。
  “我与烟柳是同乡。两年前,我被人下了药带到这里,送到杜华身边做了他的宠姬。杜华这人心狠手辣,府中多少女子被他……被他折磨至死,若不是因为我偶然发现他身子虚,又恰好自小学了些医术,可以帮他治疗隐疾,恐怕也早就死于非人虐待!”
  “原本我不想再苟活于世,只想一死了之,只是后来听他说起鹊仙楼新来一个姑娘烟柳。烟柳是我家乡特有的树,我怀疑这个‘烟柳姑娘’也是我相熟之人,所以才乔装打扮前去打探,果不其然正是柳儿!”
  白恕听懂了:“这么说,你们是同乡?”
  烟柳点点头:“我们虽是红牌,但与其他的红牌不同。我们是专门接待赵大人的贵客的,并且只负责传递情报,并不出卖肉身,之所以对外宣称是五人的新花样,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们跪在一起,宠姬似乎是为了汲取勇气,紧紧握住烟柳的手,转而十指相扣。
  “怎奈杜华竟然对烟柳见色起意,不过碍于她是赵大人的人,所以不敢下手。但是我知道,被那个畜生盯上的女人,鲜少有人能脱离虎口。因此我才暗中与烟柳定下一计,将取他性命的药偷偷交给烟柳,又故意在杜华面前坦白烟柳是我妹妹,希望他帮忙赎身。”
  “杜华轻易答应,兴冲冲去鹊仙楼赎人,烟柳便趁机在他酒中放了药……”
  宠姬一口气说完,决绝拜倒在地:“大人,前前后后都是我一人主导,烟柳被逼无奈,并非主谋。我迫于杜华的淫威憋闷许久,因此才含恨报复!”
  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林山倦看得出,她不过是想袒护身后的烟柳。
  这两人被卖出家乡,又偏偏卖到杜华这个变态手里,如今即便回乡,恐怕也是遭人唾骂,命运不会再好到哪儿去。
  她的视线放在钥匙上:“你们先出去,我和她们谈谈其他的。”
  白恕一愣,疑问还没说出来,就被齐圳拉着离开。
  林山倦起身:“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人一个,如实回答,我把钥匙给你们。”
  她看向烟柳:“你为什么愿意相信她,帮她杀掉杜华。”
  宠姬下意识朝烟柳递眼色,但烟柳垂下头,谁都没有看,只看着眼前的地面。
  “我……香儿失踪的那年,人都说她死了,被淹死冲走了。我不相信,四处查探才知道,是有人把她带走了。我寻着门路主动联系上县令,就也跟着其他的女子一同入了京。”
  宠姬显然并不知情,因为她此刻震惊得浑身发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还有连林山倦都看得出的心疼。
  “我知道这些女子都会被卖入京城,连番打听却都没有任何消息,于是我心灰意冷,以为她真的死了。”
  “老鸨许是看中我有些小聪明,便叫我做了这特殊的红牌。我化名‘烟柳’,不过是她最爱烟柳,故而以此为名,追忆亡妻。”
  宠姬一惊,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再说,但烟柳摇摇头,无奈道。
  “香儿,你我今生并无缘分,来世我若能做个能护得住你的男子,我们再相会吧。”
  事情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其余的事情她们不说,林山倦也能猜得到。
  宠姬原本打算借故索要烟柳,以“拷打”的名义将她接出逃走,可没想到老鸨居然报了案,因此无法脱身。
  后来竟然赵宣都倒了,烟柳因祸得福趁乱离开,但两人却到处都找不到杜华小金库的钥匙,因此猜测一定是在他身上的玉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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