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哦,是担心我,想去找我啊?”
被她说中,叶溪忽觉窘迫,想抽回自己的手:“……先回去再说吧。”
她不是不想否认的,但否认就等同说谎,她撒不来谎,只好避而不谈。
柳河却不松手,叶溪的手抽回一点,恰好将手掌落在柳河手中,两人交握,叶溪心头一颤,却被柳河攥得更紧。
“怎么这么冷,你在外边多久了?”
叶溪努努嘴不欲回答,柳河却抬手摸上叶溪的脸侧,显然,脸和耳朵也是冷的。
旖旎心思暂且被压制,柳河牵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院子里走。
“快回去,洗个热水澡,莫要冷着了才是。”
叶溪没有争辩,跟着她往回走。柳河的掌心并不柔嫩,如同她自己一般布满老茧,但被握住却觉得这样舒适,干燥又温暖。
她看着前头的柳河,一只手牵着自己,一只手提着裙摆,急切往前走的样子,像极了拉住她追赶光明的人,有一种任何事也无法阻挡她们的感觉愈发明显。
回到院子时,丫鬟已烧好了热水,柳河有些诧异:“你们怎知溪儿要沐浴的?”
叶溪飘忽了一路的思绪总算在此刻回笼,下意识想阻止丫鬟回话,但丫鬟已经说完了——
“回少夫人,郡主方才去演武场练枪,奴才都看在眼里的。”
叶溪:……
“我……我先去洗了!”
她挣开柳河的手冲进自己的偏房,而后将门一关,将“逃避”表现得淋漓尽致。
柳河唇边的笑意扩大,细问丫鬟:“她去练了多久?”
丫鬟摇摇头:“没多久,奴回来烧了水,郡主这不也就回来了。”
柳河颔首,叫丫鬟退去之后,心情愈发轻快。
不睡觉,去练枪。不在庭院中练,偏要去演武场。不练刀剑,偏要练枪。
溪儿,她想必不仅是担心我,她……还很想我。
有了这个认知,柳河顿觉今夜决定去叶朗院中简直是一举多得,既寻到了有用的消息,又避免了日后叶家父母劝和,还无心插柳柳成荫,感受到了溪儿对自己有多在乎。
忆起方才叶溪冰凉的手,她既是心疼,又是欣喜。
溪儿是担心我的,也是在乎我的,既如此,那我今夜是不是可以……
这个想法还没想完,她已经推开了叶溪的门。
在屏风后沐浴的叶溪吓了一跳,下意识看过来:“你干嘛?”
柳河轻笑,绕到桌边坐下,欣赏着投在屏风上的影子:“我方才听见溪儿叫我帮你拿衣服,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叶溪身边放着两张灯烛,屏风被照得发亮,并未瞧见屏风另一头那人闲适的模样,因而尚有耐心解释:“我没有唤你。”
柳河“哦”:“那想必是我听错了。”
叶溪静默着,柳河却没动静了,给叶溪急得引导式驱赶:“所以你应该……”
柳河沉吟半晌:“我应该留在这儿,以备不时之需。”
叶溪:……
她一定是故意的,今儿不论谁来了,她都是故意的!
第198章 心软的,被撩麻的叶溪
第198章 心软的,被撩麻的叶溪
叶溪赶不走人,只好默认她就在那,只是自己洗澡的速度加快,不愿再泡了。
柳河坐在外头,托着腮欣赏屏风上投着的画面。
叶溪已经爬出浴桶,纤细修长的腿一步跨到外头,脚尖率先沾地,随后是整个身体移动出来。性感的曲线展露无遗,尤其令人看一眼便脸红心跳的圆弧上,那个凸出的……
柳河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瞧着叶溪穿好衣服,最后整个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此刻的柳河两只手把脸挡得死死的,叶溪乍一看还是有些意外的——她竟然这么规矩!都知道挡住脸,不像以前一样盯着……
不对——
叶溪同指缝间的眼神对视,看到她发红的耳朵,心里有一个不妙的预想,脑袋僵硬地一格一格转向屏风。
柳河看出她的打算,正想此地无银三百两诡辩一番,便瞧见叶溪沉默着把手伸到屏风后头,人站在屏风前。
然后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手掌的倒影。
柳河:完蛋。
“柳——河——”
这两个字压得很低,像是从叶溪的喉咙缝隙里挤出来的,本就刚被水汽蒸红的脸更红了。
柳河倏地站起来:“溪儿你……你别气。”
“出去!”
柳河一愣,迅速抬头瞥了眼叶溪的表情,见她只是羞愤,并没有恼火,才放下心来。
“我找到有用的消息,还抄下来了,你要不要看?”
突然提起的正事让叶溪的羞赧一滞,半晌才反应过来。
柳河则搓搓手臂,大着胆子走到叶溪面前,顺势牵住她的手:“这屋这么冷,走,去我那儿说话。”
说什么“你那儿”,还不是我原来的卧房。
她的语气十分温吞,有舒适的暖意,叫叶溪一时难以拒绝。
尽管柳河很担心被拒绝,但至少在叶溪面前,看上去是如此的从容温柔。
她们坐在床边,柳河如上次一般将刚洗过澡的叶溪用被子围住,才把抄好的信交给她。
叶溪却按住:“明日先给殿下看过之后再说。”
柳河没意见,多数时候她很喜欢听叶溪的话,之所以是多数时候,是因为叶溪很少建议她,不然她愿意件件都听叶溪的。
叶溪有更想知道,并且自己也完全可以知道的事。她犹豫很久,还是决定直接问出来:
“你怎么找到的,叶朗呢?他、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柳河微愣,她没想到叶溪会这么在意她,在意到,不仅会因为她心神不宁,还会丢掉面子直接问出来。
若放在以往,恐怕她会用“与我无关”之类的借口让自己沉默的,可今天,她问得如此直白。
于是柳河也决定用同样直白的方法回答她。
她将领口拉扯开,凑近叶溪:“你闻闻看。”
叶溪的脸倏地更红了,下意识想退后,但没能如愿,因为柳河的手掌已经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拉住。
“闻闻看。”她再次靠近,语调平和,并不是催促,似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提议。
类似于——“尝尝看”。
不行!这个更不行了!
叶溪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奈何柳河愈发靠近,她只好装模做样地迅速在柳河面前吸了下鼻子应付交差:“闻、闻过了!”
柳河轻笑:“是不是没有其他人的味道?”
叶溪:我哪知道啊我就是做做样子!
柳河似乎在她脸上看出她想说什么,干脆也爬上床,坐在叶溪对面,将叶溪圈在腿间:“重新闻。”
叶溪:……
柳河眼中的温柔更像是不容拒绝,叶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退再退,在强势的柳河面前,她仿佛就失了强势。正如她偶尔强势时,柳河也乖顺地都随她一般。
她这次靠近了,很认真地闻过了,除了和自己相似的浅淡香气之外并无其他。
柳河很满意,才如实说:“他没碰到我,我带着从南蛮拿过来的迷香,把他迷倒之后,那个同他有苟且的丫鬟恰好过去,还恰好被其他人看见了。”
叶溪怎会不知她的脾性,嘴上所说的这么多“恰好”,怕都是她一手筹谋。
“你怎知那个丫鬟同他苟且?”
柳河思索几秒:“她看我时,有嫉妒。我送她一支簪子,特意强调是叶朗送我的,她分明恨不得毁了那个簪子,却又舍不得扔,因而戴在头上。”
叶溪不得不佩服她的洞察力,但也觉得有一处想不通——
“那为何我不曾听见动静?”
若是被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会儿恐怕闹得正欢,怎么会如此安静,仿佛无事发生?
柳河轻笑,主动倒在被窝里,躺在外侧,将叶溪的路完全堵住。
“因为如果闹起来,今晚大家都睡不好,我当时期待,你或许在等我回来。”
叶溪不自在地缩缩唇角,同柳河慵懒的眸光对视,听见她说:“事实证明,我美梦成真了。”
叶溪忽地觉得有些心酸:“只是等一下而已,算得上什么美梦。”
柳河闻言眼前一亮:“那……我还有更美的梦,溪儿是打算成全那个?”
叶溪被她这积极的样子弄得略有迟疑,才犹豫着吐出一个“好”字,便被柳河拉着倒在被褥中。
“那劳烦溪儿再与我共枕一晚吧,方才叶朗朝我扑过来时,我当真也是害怕的。”
叶溪懒得戳穿她的谎言,怎奈柳河已经搂住她,她只得半推半就把被子盖好。
“回到你那边去,不许挤着我。”
柳河没回话,也没动。
叶溪开口想再重复一遍时,柳河刻意发出轻微的鼾声,险些把叶溪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