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怎么反应这么大?捏疼你了吗?”
叶溪摇摇头:“不、我们……我们下去吧。”
她逃也似地下了车,可柳河最终还是要回到她院子里去,又能逃去哪儿?明白这一道理的叶溪乖乖站在马车边,充当柳河的扶手。
柳河掀开车帘,瞧见她抬手等着,有些茫然。
叶溪生硬地解释:“这辆车很高,扶你一下。”
柳河唇边勾起笑意,搭在她手腕上:“好,还是溪儿贴心周到。”
叶溪被夸得耳尖火烧火燎,唇角也勾起,摸出点碎银子来赏了驾车的公公,而后两人一同进门。
灯笼高高挑起,将屋檐旁的雪都照成橘红色,看着赏心悦目。
叶溪发觉自己的视线总是忍不住往旁边瞟,一开始还算克制,后来干脆放任。
“……你父王,没有叫你回去吗?”她寻了个拙劣的话题打破沉默。
柳河轻笑:“我不是说了会保护你吗?这么盼着我走?”
叶溪赶忙否认,她自己觉得,像柳河这样的性格,如果有也许会让她情绪低落的问题,就该马上回答她才是。
“我没有盼着你走。”相反,我盼着你不走。
没说出口的话是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想的,更别说要说给柳河听。
柳河笑着望过来:“那……是希望我留下来吗?”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觉得叶溪会给她答案,说完这句话后便望向月亮。
月光清融,月色落入她眼中时,身侧响起一声虽然轻细,却十分坚定的回应。
“是。”
柳河愣在原地,这一刻,月亮从天上掉下来,直直落入她心里,驱散二十多年来的阴霾之后,漾开万里清辉。
第205章 不止,我还很爱你。
第205章 不止,我还很爱你。
外头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爆竹声响,阴冷牢房之内,纪士寒站在角落,起身的同时带动锁链哗哗响动。
外头守着他的两个狱卒看过来,其中一个呵斥:“干什么呢?老老实实蹲回去!”
纪士寒恍若未闻,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抹着略显纷乱的鬓发梳起,看得另一个狱卒轻蔑嘲笑:
“他怕不是被关傻了?这牢里头还讲究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太师呢?”
“或许是过年了,这位太师大人也想把自己拾掇干净点儿。”
“再干净还能怎么干净?再说了,堂堂太师连点儿孝敬钱都没有,干净有个屁用?”
“老头儿!”狱卒提着半只鸡腿喝问,“听说那位林司都没在你府里找见一个铜板,你说你马上也是要死的人了,钱留着有什么用啊?”
“就是,连子女家眷都没有一个,光留着那么多钱。”
两人的叽叽咕咕纪士寒全然不曾听在耳中,他总算将自己暂时梳得得体些,最起码看上去不像落败之犬那般狼狈,最多算落魄。
他转过身面对两个狱卒,放在从前,这两人连趴在他脚边乞怜的机会都没有,可如今倒好,还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无能之辈,本太师离开这方寸之地,先要了你们的命!”
他一句话惹恼了两个人,这下酒肉也不吃了,一拍桌子就走过来,骂骂咧咧地在腰间取下钥匙,看样子一顿毒打在所难免。
纪士寒却并无惧色,背着手站在那岿然不动,漠然瞧着两个狱卒的靠近。
忽而牢门那边出现一两声响动,两个狱卒对视一眼,顿时打消了开门的心思,警惕地望着那边。
“谁啊?!”
无人回应。
他们也知道他们所看守的犯人是什么身份,因此赶忙抽出刀来,其中一人朝另一人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先想法子报信。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两枚飞镖倏地在暗处飞出,径直将两个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的狱卒击杀。
随着两个狱卒噗噗倒地,叶朗才转过门口,来到尸体前搜出钥匙,打开牢门。
“太师这些日子受苦了。”
纪士寒仍旧清高,握住叶朗的手将他扶起:“将军在外忙碌,更是辛苦。外头的守卫可都解决了?”
叶朗颔首:“我借着守卫换岗的空子进来的,现在外头正混乱着呢,太师大人可先换上衣服,随我一同离开。”
似乎为印证他的话似的,外头忽然一声炮响,紧接着,便有人大喊:“死囚纪士寒越狱!速速缉拿!”
纪士寒并不耽搁,迅速换了衣服跟着叶朗从暗门离开,朝着与喧闹人群相反的方向疾驰离开……
——公主府——
“殿下,天牢的大人来了,说有要事禀奏。”
祁照眠最近本来就惦记着纪士寒的事,加上平时就睡眠甚浅,因此一声轻唤便坐起身。
“拉上屏风即可,叫旁人不许接近。”
晓儿领了吩咐下去,林山倦也坐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祁照眠点点头,被林山倦服侍着穿了衣服,走到正堂时,她虽隔着屏风看不真切,但林山倦可吓了一跳——这位大人这脸上都成了黑的,也不知道是被炸的还是撞进灰盆里去了,看上去颇为狼狈。
“殿下!有——有贼人帮助死囚纪士寒越狱!牢房之中两名狱卒被杀,纪士寒如今已不知去向。”
最后的战斗总算在此刻正式开始。
祁照眠并不意外,但在外人面前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皇上那边可知道了?”
“回殿下,事发之后,下官第一时间便去通报陛下,陛下已经派人四处搜查,且叫下官再来寻殿下将经过说明。”
祁照眠冷笑:“两个人都看不住,还要把这点丢脸的事到处说么?”
男人跪拜在地不敢言语,直到祁照眠舒了口气:“把人弄丢了就去找,若是找不到,便都不用回来了。”
男人浑身一震,领命之后赶忙退出去。
林山倦扶起她回房,边走便说:“看来叶朗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要派人跟着叶朗吗?”
祁照眠颔首:“不但是叶朗,还有松云山上的私兵也要盯紧了,万一有什么动作,我们也可反应及时。”
言罢,她干脆把具体的要务吩咐给月留:“去通传其他人,松云山各处出口放置人手,十里一哨,一旦那些私兵有任何动静,无论大小,都要通传,每日一报。”
“将军府周围也多放些人,尤其是靠近后院的角门或是围墙,盯紧叶朗,或是将军府的每一个下人、府兵。”
“是。”
月留领命而去,恰好也已经回到和阳殿,两人重新躺回床上,林山倦却没了多少睡意。
纪士寒如今真的按照写给叶朗的信上做出行动,那南蛮那边的人,是不是也快潜入拒南关有所动作了?
“怎么,睡不着吗?”祁照眠翻过身,一只手放在林山倦胸前,同她紧紧依偎。
林山倦点点头:“在想有没有哪处有纰漏的。”
祁照眠轻笑,抚着林山倦的脸,额头贴在她肩上安抚:“不必担忧,他们毕竟逃亡在外,许多事不能光明正大地活动,只需盯紧叶朗,自然能找到纪士寒的藏身之地。”
林山倦翻个身面对她,瞧着她沉静的侧脸,忍不住轻吻一下。
“嗯?”祁照眠疑惑地看过来。
林山倦摇摇头:“嗯,就是觉得,你好聪明哦,运筹帷幄,沉稳睿智,好厉害。”
祁照眠失笑,她总能在这个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各种褒扬,起初还会觉得害羞,后来被夸得多了,反而逐渐适应。
她的指腹抚过林山倦的眉,动作极尽温柔,凝视她赤诚的眼,低叹:“可世人都说我狼子野心,摆弄权谋,怎么到你这儿,反而都成了好话?”
林山倦眉头微皱,径直反驳:“吃不到葡萄自然说葡萄酸,我吃到了,切身体会过,当然知道你是甜的。”
祁照眠被她逗笑:“这都是什么比喻?”
林山倦低头又吻:“反正我知道你是好的,如果天下人对你仍有误解,我也愿意一个一个去解释,最起码要大部分人都能体谅你的良苦用心,能尊重你。”
祁照眠心口滚烫,她两只手拢着林山倦的脸:“呆子……没有人敢不尊重我。”
林山倦笑笑:“也是,反正你很好,我不但知道,我还要到处去说。”
祁照眠忍不住抬头迎上一吻:“你总是最爱捧着我说话。”
林山倦拉起被子,外头的光被尽数挡住,只剩暧昧的昏暗。
“不止这样,我还爱你。”
第206章 南蛮王的伎俩
第206章 南蛮王的伎俩
翌日,南蛮王主动进宫面见祁意礼,却并不是来辞别的。
“……孤已经将所有事写成书信,传给王子,命他全权统领军队和部落配合贵国。孤毕竟年迈,即便回去也没什么大作用,倒是听说贵国的祭拜之礼十分隆重,不知可否逗留一月,一同观赏?”
他说了一大堆,祁意礼梳理出两个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