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此间一耗,便已经过去两个月,春日祭典也在井井有条地筹备之下来临。
此次祭典改了规矩,武将都可参加,但文官之类的却只有寥寥几人可以随行。虽然不少大臣觉得同以往的礼数不和,但祁意礼仍旧没改变主意。
一直紧盯着松云山叛军的齐圳和白恕也传了消息回来,说那边已经摩拳擦掌整装待发,恐明日天明就预备出发了。
祭典前一晚,天上不见明月,阴沉沉的乌云压盖着,致使人的心情都跟着沉闷。
祁照眠捏着白恕和齐圳传来的消息,靠在窗边走神,
林山倦快步从靶场跑回来,一进门就瞧见祁照眠好似受惊似的看过来,不免心软,迅速走到她面前。
“想什么呢,我吓到你了?”
祁照眠偎进她怀里,顺势圈住她的腰:“齐圳和白恕传来消息,说今晚动手,你今晚千万小心。”
林山倦摸摸她脑后:“遵命~殿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祁照眠点头,很快又摇头,最后仰起头看着她:“有很多想叮嘱你的,可又觉得你如此缜密的性子,无需叮嘱也能想到,说得多了反而像是不信任你。”
林山倦笑了,弯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怎么会呢,我知道你信任我,可我也知道你担心我。我喜欢听你嘱咐我,喜欢被你牵挂,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爱听。”
祁照眠面上也被带出笑意:“是吗?那……林山倦是呆子。”
林山倦忍俊不禁,捏捏她的耳垂以示惩罚:“学坏了?”
祁照眠享受似的闭上眼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山倦赶忙抢答:“那我一定是朱!”
祁照眠笑出声,睁开眼睛,柔柔地瞧着她:“对啊,你是小猪。”
林山倦:……以前她的聪明劲儿明明没有用在这方面的。
祁照眠笑得更开心了些,尤其瞧见她笑时,林山倦眼中无奈又任由她取笑的纵容神色,便更觉心欢。
她重新靠在林山倦的小腹上:“别受伤,事情结束之后,记得叫个人来白马寺找我报平安。”
林山倦答应下来,为了调节气氛,反问:“如果差事办得好,长公主殿下有赏赐吗?”
祁照眠闭着眼睛颔首:“嗯,当然,倦儿想要什么?”
林山倦附身,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祁照眠倏地面色绯红,甚至干脆把林山倦丢开。
“你!林山倦!”
林山倦得逞地笑,很像在报复她刚刚的“小猪言论”,搞得祁照眠有些无可奈何。
“如果我办得好,就这样赏赐我。”林山倦强调。
祁照眠的手指捏着衣料,红着脸,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快去。”
没拒绝,就是答应了。
林山倦掩唇轻笑,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合上门离开。
祁照眠的视线随着关门声抬起,她呆愣地坐了几秒,而后猛地起身跑到窗边,拉开窗户的时候,林山倦正背对着她越走越远。
祁照眠不知道怎么了,她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在被逐渐抽空,一股慌乱的感觉趁虚而入,令她恍然觉出怅然若失的感觉。
倦儿,无论如何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平安归来,后半生都能够陪在我身边就好。
第218章 松云山之变
第218章 松云山之变
夜色朦胧,林山倦带着分批从东城门出来的禁军潜伏在松云山下。
所有人原地待命,只有五人随同她一起摸上半山腰的平旷之地。
白恕和齐圳在这儿守了两个月,此刻胡子拉碴,也冻得满脸都是冻疮,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盯梢的热情。
“老大!”白恕的嗓子已经哑得不像样子,声音几乎听不清。
林山倦点点头到他身边:“情况怎么样?”
“前几天他们派了一个人来送信,然后这儿的头就集合了所有人,宣布明日一早出发,今儿晚上才吃了饱饱的一顿饭,如今所有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才睡下两个时辰左右。”
他说得又长,声音又低,连呼呼的风声都盖不住,林山倦掏掏耳朵。
“你大点声儿,离这么远,谁能听见你说什么,我都快听不见了。”
白恕张了张嘴,做出呐喊的样子:“老大!我没有压低!我在喊了!”
林山倦:……
她拍拍白恕的肩膀:“辛苦你们了,这事儿结束之后,你们想要什么封赏,合理的我都帮你们提。”
两人用力点头,而后齐圳拿出一张图来,几人点燃一盏油灯缩到沟下去看,是下边这几个房子的布局,和固定哨点。
“这几处都是有人的,大概每一处三个人左右,每三个时辰换防一次。”
林山倦了解之后,叫上跟随而来的两个禁军,分别指派了任务目标给他们,自己也带上弓箭匕首离开此处,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动手。
月黑风高,才露出一点的月影很快又被乌云遮蔽,守在第一个哨点的人才打了个哈欠,便瞬间被一把匕首从颈后贯穿,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叫之后便断了气。
他身边的两人吓了一跳,才转过头,就又有一个被匕首抹了脖子,另一个赶忙去够右侧垂落下来的报信索,谁知手才抬起来,就被捂住口鼻,先是刺穿肩膀,而后匕首饮血,瞬间扎进他心口,也没了生息。
三人干脆利落被解决,林山倦张弓搭箭瞄准其中一名禁军所埋伏的哨所,一箭射出将三人之中的一个头颅贯穿,另外两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埋伏在身后的禁军一刀杀了。
林山倦看也未看,如法炮制解决了其余三个哨所,如此一来五个哨所彻底清理干净,最后一个禁军又在地面上搜寻之后,确认无人才点燃了火盆。
其余叛军都睡在地下,自然不知道地面上的变故如何,还在朦胧之中便被人夺了先机。
白恕和齐圳远远瞧着火盆亮起吓了一跳:“这么快?!快快快下去!”
白恕跑去给半山腰上的禁军报信,其余人一哄冲到平地上,堵住早就查探好的地窖入口,十人把守一个,等着林山倦做下一步吩咐。
禁军们不消片刻也如虎狼一般冲上来,将此处团团包围,可谓水泄不通。
里头沉睡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就被重力撞击地窖口的声音惊醒。
“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下边的声音清晰入耳,外头的人等候已久,地窖门才被打开,下边的人脑袋刚钻出来就被一枪挑死,尸体骨碌碌滚了回去。
“敌袭!”
一声高喝之后,下头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多,不多时,所有地窖口都有人打开板子试图钻出来。
原本这地窖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这下可好了,反倒方便了守株待兔的禁军,露头一个就秒一个,折了二十几人之后,下边指挥的叛军头头才反应过来,赶忙叫住这些炮灰。
“外头的好汉是什么人?可否通个姓名?”
林山倦不觉好笑,都到这份上了,他倒是还以为是山匪来了?
外头无人回应,下边的人又喊了:“在下向凉山潜地龙樊担,敢问好汉名讳?”
林山倦忍着笑,走到他这边的地窖口前边回答:“清政司御察使林山倦,好汉不如出来见见面?”
“林……呃??”樊担发了个大懵,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每天一点动静都不敢出,怎么把这个坏事儿的瘟神招过来的。
“林、林司……为何来此?”
林山倦也不欲多废话,轻笑一声:“为剿灭叛军,不知道下边这位号称潜地龙的完蛋先生是不是叛军。”
樊担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地处不利,又不能奈何,只能假意投诚:“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误会大了!我们都是被纪士寒胁迫的,没有造反之心呐!”
林山倦点点头:“那既然如此,只要你们投诚,有些话也好说。”
齐圳赶忙低声劝阻林山倦:“这个樊担从小就是个混迹市井的骗子,素来狡诈奸滑,老大你别信他!”
林山倦低声应下,恰好樊担在底下喊:“投诚!投诚!您只要叫人别刺我们,我们马上就都出来投诚!”
隔了十几秒,他谨慎地露出一个头,见到林山倦这唯一的女人之后讪笑两声,而后整个人都爬出来走到林山倦面前。
“林司的威名素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林山倦并未听他多说,便果断出手要了他的命。樊担震惊地睁着眼睛倒在地上,匕首在袖子中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坚硬的土地上。
他也是想动手的,只可惜没有机会。
林山倦面无表情在他衣服上擦干净匕首,齐圳上前对着地窖口大喝:
“樊担已死,还有反抗者便同樊担一个下场,有想投诚的,便脱光衣服出来,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纪士寒不在,叶朗不在,常震明早就死了,现在连樊担都死了,这些本就从绿林之中征集的山匪也一个个斗志松垮,垂头丧气地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