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小东西还长刺,看着和可爱毫不沾边,丁衔笛没有任何上手的欲望,还是看向游扶泠,你就不能直说嘛?
在外的大小姐梳洗完毕还有一套流程,丁衔笛可以一切从简,游扶泠做不到。
这个世界精油或许比原世界纯正许多,满室香气,丁衔笛忍不住嘀咕:一个清洁术就好了,花样这么多。
游扶泠:那你别睡了。
丁衔笛不懂她怎么又长刺了:为什么?
那条蛇打起呼噜,在室内回响,丁衔笛又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居然允许一条蛇和我睡在一起?
不等游扶泠说话,丁衔笛噢了一声,你本来就有特殊爱好。
游扶泠毫不怀疑此人回原世界家里破产了也能说相声赚得盆满钵满,是它非要和你睡在一起,你自己从首座坟里带出来的东西不知道?
丁衔笛:那一兜法宝不是你清点的吗?
游扶泠很爱整洁,不像丁衔笛没有洁癖,也不追求过分奢华。
不过两个大小姐凑在一起,得亏是在修真世界,要是连术法和道童都没有,恐怕得一时辰吵上一次。
衍生成谁隔夜茶水不倒,谁不叠外袍等等。
我哪有空清点?出了剑冢你就急不可耐让我睡你。
潼中城被魔气毁得差不多,这锅在隐天司,待魔气镇压完毕,门中也派了宙部专门负责重建的修士前来。
有了术法加持,重建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推开窗户,没有宵禁的都城热闹繁华。
迁走的凡人都被送了回来,天上也有修真者的飞舟轰隆掠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丁衔笛不敢倒在榻上,只好坐到了窗边。
案上的茶水都是新煮好的,随意披了一件外袍的剑修长发披散,有一眼没一眼看向外头的世界,不忘澄清,什么是我急不可耐,到底谁急不可耐啊?
你还扯坏了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裳,首座说那件可贵了,是上好的浮光锦。
游扶泠对镜梳发,背影格外动人。
这间专供修真者居住的客栈住了不少前几日目睹她和丁衔笛捕魔的旁观者。
丁衔笛休息之时,游扶泠在外走动不少人自发退避,显然听说了她杀人的狠辣。
再和杀了公玉家的人依然无所畏惧的传闻结合,更令人发憷了。
丁衔笛还不知道自己和游扶泠都快成臭名远扬的恶人道侣了。
她的牢骚伴随着枕头上那条小蓝蛇,她越看越觉得这颜色好像哪里见过。
成天穿别人的衣服,不知羞耻。
游扶泠转身,不知羞耻的人正盯着呼噜声源眉头紧锁,这蛇长得和我的蛇皮袋好像啊。
就是。
丁衔笛:什么?
她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不是一个袋子吗?我记得那箭镞带来的魔气都塞进去了,对了,我们是完成加印任务了吧?
游扶泠颔首,还多了不少,隐天司的人很满意。
她神色又暗了几分,但明菁说朝你射箭的人也是隐天司的。
丁衔笛:隐天司的人为何要杀我,别告诉我是千里送魔气啊,这我不承认。
她往后一靠,彻底恢复的容貌动静都很有观赏性,游扶泠每天也就看这张脸打发时间。
我不知道,游扶泠朝丁衔笛走来,杀了就是了。
她言语粗暴,饶是丁衔笛在这个世界也对付过想杀她的人,那也是神志不清的状况,还吐了好一会儿。
游扶泠似乎没有任何缓冲,哪怕她说自己在原世界差点杀了人,丁衔笛依然觉得违和。
她看着缓缓过来的少女,忆起那日她要掐死梅池的狂态,连倦元嘉都说你道侣看上去更像野兽。
她不知道剑冢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结合丁衔笛的眼眸多了一圈的金芒,也信了点星宗满门畜生。
仙鹤大师姐好歹是只鸟,梅池在吃的方面就不像个人。
最人模人样的是丁衔笛,倦元嘉看不出她有任何野性难驯,反而是游扶泠。
有最冷的外表,乍看比霜雪还高洁,却比谁都像个炮仗,完全摸不准她什么时候发疯,为什么就突然疯了。
为什么这么看我?
游扶泠坐到一边,丁衔笛拿走她要喝的茶,问个问题。
游扶泠:不爱。
她回得很快,丁衔笛笑了一声,不是这个。
她的态度不像方才那么咋呼,气质似乎沉了下来,趋近于从前游扶泠在比赛上见到的模样。
这样的丁衔笛最具蛊惑性,也让游扶泠警觉,她眸光如月色,扫过丁衔笛重新沏茶的手。
这到底不是她们在原世界的躯体,修真也无法祛除入道之前的伤。
乞丐丁衔笛吃过很多苦,都留在面前的皮囊。
游扶泠忍不住伸手,丁衔笛以为她要捣乱,不要动手动脚的。
游扶泠哼了一声。
修真客栈和道院的公寓不能比,茶桌也引了水,边上还贴着使用说明,只要催动灵力即可。
丁衔笛不喜欢用灵力沏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茶盏落在游扶泠面前,她认真地问:阿扇,你杀人是不是太干脆了?
游扶泠:不然呢,你不动手,别人就会动手杀你。
她露出厌恶的神色,半张脸的符文在毫无遮掩的状况下依然流动。
丁衔笛太久没有回去,都快忘了从前游扶泠的模样了。
丁衔笛:我没有说你不对。
游扶泠: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她低眉喝茶,如樱的唇瓣贴上雪白的茶盏,却留下了血迹。
丁衔笛陡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查看她咬出的伤口。
又生气了。
游扶泠拍开她的手,溢出的灵力缠着丁衔笛,她的眼眸在这样幽蓝的光下宛如妖邪。
但这一次,丁衔笛才是真正的妖邪。
游扶泠:你不就是骂我的意思吗?
她很少委屈,心里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委屈的,眼眶却红得很快,还要恶狠狠瞪着丁衔笛。
真可爱。
丁衔笛抿了抿唇,倾身凑过去亲了亲游扶泠。
她们本就是天阶道侣,灵气互通,连彼此的灵力都过分熟稔。
只要丁衔笛一靠近游扶泠,她心绪不平溢出的灵力比主人还欢天喜地往丁衔笛身上钻。
游扶泠好哄得很,有着最倔的性格和最软的身体,这点丁衔笛早就摸清楚了。
冷冰冰的人比冷冰冰的蛇更渴望近距离接触,季町送给丁衔笛那本堪比游扶泠饲养手册的书册早就失去了参考性。
丁衔笛亦步亦趋更新,摸出了这盆带刺的霜花要如何抚育温养。
骂你的话为什么要亲你呢?丁衔笛的嘴唇湿润,另一个人意犹未尽,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喜欢这样的唇t贴唇的亲热,再来。
本就对坐的两个人坐到了一块,这会无人顾忌枕头上呼呼大睡的巴蛇。
游扶泠望着丁衔笛,抿着的唇被打开,呼吸、眨眼和揪着衣襟的手。
窗外是九州的夜风,比天极道院冷上许多。
一吻解开所有积压的不满,游扶泠满意许多,你现在可以教训我了。
丁衔笛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教训你,我只是和你探讨一下人生观不行吗?
游扶泠嘴唇红艳,肩头还有意味不明的痕迹,几缕长发和丁衔笛的长发交缠,没有人去解开它。
那我和你三观不合,是
游扶泠也不是完全断网,她会为了好奇丁衔笛发的内容搜索很多可能性,别人眼里的三观不正。
丁衔笛: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她们的家庭很难用一般衡量,如果父母站在制高点,意味着她们选择的可能性只是表面多,实际上没有选择。
享受过,也要接受享受的代价。
你和梅池一样,都觉得我杀人如麻,很可怕。
游扶泠靠在丁衔笛身上,高修为的人没有对应的体魄,感受的无能为力比丁衔笛更浓烈。
从前是,现在也是。
游扶泠从小就觉得自己不应该留下,她在哪里都格格不入,所以她后来给自己找了留下的理由。
一开始是妈妈,后来是丁衔笛。
妈妈是无法选择的,陈美沁那么好,游扶泠很喜欢她,也知道自己是拖累。
丁衔笛是游扶泠选择的。
这个人哪里都好,即便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也会对游扶泠说我心有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