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公主只有三段婚姻,并无情史。
心上人?游扶泠摇头,她在这个梦境依然有先天缺陷,成亲的酒都是果饮,我是她的心上人。
那不是一个意思么?
一觉睡醒要成为驸马这件事,同僚比蒲玉矜更惊惧,大家都担心是她惹了公主生气,用这种方式惩罚她。
您与她两情相悦。
丁衔笛才不会这么说话,游扶泠的失望难以抑制,低头喝下了杯中的果饮。
您生气了?
丁衔笛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
游扶泠的怒气持续积攒,若不是道侣印铁证如山,她更想揪起对方的领子质问。
可眼前人什么都不知道。
丁衔笛在某个时间节点做过蒲玉矜。
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晚溪公主住在一个地方,却无疾而终。
这算相遇?
游扶泠宁愿要一段孽缘,好歹是有瓜葛的。
我是生气。
两个身体不好的人在室内大红的映衬下都比平日气色好上许多。
丁衔笛曾经给游扶泠许下过诺言,离开剑冢离开天极道院就结婚。
结果在这样的梦境里结婚的,却只有丁衔笛的一张脸。
太可笑了。
蒲玉矜也没成过亲,更没有想过旧年的婚约以这样的方式履行了。
她沉默地看着游扶泠,一张脸笑起来的时候灵动许多,那公主要如何消气呢?
杯子落在地上,只是滚了两圈,下巴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印痕再度被始作俑者落下。
心疾者的亲吻娴熟,病弱者的回应青涩。
衣衫还未彻底解开,游扶泠忽然察觉到怪异的视线。
她瞥见纱帐外有种照片被撕开的效果,她看见了倦元嘉、明菁和梅池。
游扶泠的愣神迅速被冰凉的手指消解,层层锦被中的医官嘴唇红艳,喘息问道:怎么了?
这样的丁衔笛的确少见,也很容易错过。
道侣印做不了假,游扶泠也不想浪费。
那一道缺口合上,她抓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低声问:听日张医官之前给你说过亲,为什么不同意?
臣有未婚唔
游扶泠不想听这些,什么未婚妻,这一瞬间她忽然理解祖今夕的郁闷了。
从前她和丁衔笛的亲吻除去开始的互利互惠,后面近乎蚕食啃咬,难得气氛好些,也难以延长。
不知道第几辈子的丁衔笛那么生涩,连游扶泠都不知所措起来。
她亲得乏善可陈,正想推开,很难捂热的手凉凉地攀上她的脖颈,就这么缠着游扶泠在偌大的锦被上滚了几圈。
你游扶泠的话被堵了回去,熟悉的亲吻方式席卷,撬开唇齿,啃食舌尖,卷走一切。
这么令人心悸又心动的掠夺感,是表面与人为善的丁衔笛最大的秘密。
游扶泠眼睛一亮,也懒得说话了,闭上眼沉浸在这个暌违已久的狂热亲吻中。
红烛不知燃了几根,客人早已离席,公主府的仆人都洒扫后入睡了,值守的侍卫换了两轮班。
医署的医官搓着手烤火,望了眼窗外,嘀咕不知小蒲能不能消受得了公主。
一只手从锦被中伸出,迅速被另一手捞走。
丁衔笛闭着眼,感受着手指细密地啃咬,别咬了,我知道错了,不行吗?
小蒲大人何错之有?
另一道声音染着湿漉漉的满足,尾调都勾人无比,不是我强抢女官,十恶不赦,荒淫无度么?
丁衔笛头都大了,她现在舌头还疼,这个身体脆得不得了,比乞丐还悲惨。
本就没什么力气,还要被位高权重的老婆欺压,太残忍了。
别荒淫无度了,心疼心疼我的舌头和嗓子吧,你非得把我做人的舌头和做蛇的舌头对比,那我真的没话说哈。
丁衔笛闭着眼,额发还湿着,两个在梦境里相认的人从床榻转移到浴池,简直消耗了一切体力。
等我睡醒再翻旧账不行吗?
过了一会,她又忽然坐起来,我的睡醒是在这儿睡醒,还是在我们那睡醒啊?
她一惊一乍,比之前故作矜持的医官顺眼多了。
游扶泠扯走被子,丁衔笛身上被咬出来的痕迹更是可怖,足见公主折磨人的手段。
不知道。
游扶泠打了个哈欠,她身心都满足,说话也软。
别睡,回答我啊。
丁衔笛去晃她的肩膀,凑过去的时候长发撒在游扶泠肩上,痒痒的。
你是三岁小孩吗?吵死了。
游扶泠不满地睁开眼,目光扫过丁衔笛带着病气的漂亮脸蛋,又消气了,都说了不知道。
我来好多天,睡醒了还是这里,但你不是你。
我不确定。
这身体的心疾过分严重,这么一纵欲,满足归满足,疼还是疼的。
不是修道者的身体无法用灵力催动,游扶泠以为自己能忍,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丁衔笛凑过来,我看看。
她也习惯了自己是修真者的手段,手很自然地贴了上来,结果就是二人在红烛下对视良久,什么都没有。
哦,我忘了我现在是个医生。丁衔笛咳了一声,要是咳咳咳。
她咳得浑身颤抖,听着像是要把自己咳死了。
游扶泠担心又嫌弃,医生还是一身毛病,t有什么用。
这么大的床两个人都是一个人睡。
丁衔笛的神魂记忆激活后身体弱归弱,精神就像有使不完的牛劲。
实地考察,翻箱倒柜,最后从外头要了水。
游扶泠看她衣衫不整,问:你就这么出去的?
丁衔笛颔首:不然呢,都是女孩子。
游扶泠: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怀疑我啊?抬棺小妹。
你才抬棺。游扶泠嗤了一声,我要喝水。
丁衔笛倒了一杯递给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殿下,要臣喂吗?
游扶泠不吃这套,还了一句:怎么喂,嘴对嘴吗?
丁衔笛:
不好玩了,没以前好玩了。
她一脸沮丧,游扶泠拿走杯子自己喝了,问:之前的也是你吧?
你在这个梦境里从小长到大?
厮混过的身体很疲倦,丁衔笛喝了一杯水后倒了回去,抱着游扶泠嗯了一声,蒲玉矜本名鄂锦玉,你应该也有身份的记忆吧?我们的婚事是出生便定下的。
如果丁衔笛没到这个从前梦境,游扶泠也没有来,蒲玉矜或许会借公主的手复仇。
丁衔笛闭着眼,给游扶泠捋了一遍她记忆中的过往,叛乱、逃离、被送入道观。
叛军、屠城、颠沛流离、摸骨算命也治病。
所以和晚溪公主的见面并不是偶然,是
蓄谋。
鼻尖的味道也不是游扶泠的熏香味。
丁衔笛和游扶泠都明白或许这就是巴蛇说的,她和游扶泠的从前。
一部分的从前。
一切都是蓄谋,按照原计划,我会等到你的生日宴,毒杀你。
你有心疾,我是医官,知道怎么才能让人还有一线生机。
皇帝重视你这位在钦天监眼里与王朝命运相连的女儿,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会力排众议把你接入皇宫命人照料,我是公主府中最年轻最受你宠爱还是最漂亮的医官。
游扶泠笑了一声,手指点在丁衔笛的心口,小蒲大人似乎忘了,公主出事,府上的人都难逃其责。
丁衔笛任由她戳弄,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吗?可是我蓄谋勾引公主,我会是公主这些年唯一想要的人。
她自信过头,游扶泠不认为晚溪公主会这么没脑子,她为什么要被你勾引到?
丁衔笛:因为她们早就看对眼了。
她伸手从一边茶盏下摸出一把叶刀,阿扇啊,你没了灵力也不警觉了,若不是我及时被唤醒,你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不是一把寻常的刀,含有修真力量。
蒲玉矜怀疑公主被夺舍了,她要亲手杀了妖邪。
游扶泠盯着这把刀,细细回忆了一番这几日蒲玉矜的态度,她看上去没什么
你不就是她么?
话是这么说,我进入这个梦境,重新长大,我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