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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 第20节

  肃王的容貌纵然惊艳绝伦,可他生得过于倨傲凌厉,全身上下,仿佛连血液都冰凉。
  哪怕隔着山巅遥遥仰望一眼,都令人惴惴不安,喘不上来气儿。
  这位公子却与肃王迥然不同,他是另外一种好看,温暖的好看。
  怎么说呢?若将肃王比作坚硬磐石,他便像万物皆可包容的清水,柔软又纯净,让人心生向往。
  林行一时鬼迷心窍,竟没抵抗住这股魅惑,他晕头转向回到屋子,替丹卿传了话。
  等段冽寒飕飕的冷眼瞥过来,林行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让他滚。”
  林行:……
  到底是怜惜美人,林行自作主张,把“滚”改成了“走”。
  丹卿眨眨眼,倒不算特别失望。
  他道了声多谢,面色毫无变化,就这么平静的走了。
  林行望着丹卿背影,张了张嘴,说不出哪里古怪。
  总之,就还是怪怪的。
  这漂亮公子,好听话啊!
  他是真的想见殿下么?怎么走得毫不留恋。
  像林行这种人,常年生活在阴暗,很快便忘了这段插曲。
  他更在意的是,这场秋韵宴,明显冲着殿下而来,究竟该如何应对!
  丹卿默默去了趟绯峦院,又悻悻回来。
  他无骨似地倚着美人榻,像条咸鱼。
  现在,这条咸鱼很迷茫,他怀疑自己方才做错了。
  段冽赶他走,他便走吗?
  那段冽可能会赶他一辈子吧。
  丹卿双眼放空,仿佛看到垂垂老矣的“楚之钦”凄凉离去的背影。
  好惨啊!
  丹卿捂着脸,因这番刺激,他难得生出几分斗志。
  系好披风,丹卿提着盏灯笼,又往绯峦院走去。
  段冽不见他,那他守株待兔好了!
  总要让他见见“楚之钦”的诚意。
  丹卿寻了个角落,抱膝倚墙坐下。
  如今虽是凡人之躯,但丹卿原身是狐狸,这般蜷缩着,倒也不觉累。
  夜风微微凉。
  他拢了拢披风,眼睛阖上,很快便睡着了。
  丹卿睡得熟。
  以至于翌日,段冽冷冷瞪了他几眼,都没把人给瞪醒。
  林行触了触鼻尖,终于知道这位漂亮公子古怪在何处。
  他竟丝毫不惧段冽!殿下的眼神威力,可不亚于冷刃。
  这就……有点意思了。
  晨光熹微,浅金色的小星星透过枝叶,拥抱着睡熟的漂亮小公子。
  他蜷缩在墙角,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像颗粉嫩水蜜桃,身上还泛着些许雾濛濛的湿气。
  忽然,他无意识挠了挠脖颈,抓出浅浅几道红痕。
  他皮肤真白真娇啊!
  居然轻挠一下,就有抓痕了。
  林行下意识转过眼,去看段冽。
  段冽自然也瞧见了。
  他眸含轻蔑,目光并未在丹卿雪白的颈间逗留。
  林行莫名尴尬,他觉得自己思想有些危险。
  而且他昨晚,居然误会了这位漂亮的娇娇公子。
  原来他想见殿下的诚意,还是挺足的。
  昨夜小公子径直离去的举动,摸约着,是被殿下的绝情伤透了心?
  林行觉着吧。
  以殿下这种名声,还能有人喜欢,就别挑拣了。
  况且这小公子多漂亮啊!不亏。
  林行张了张嘴,正要作嘴型,问殿下要不要将人唤醒,结果段冽凉凉睨他一眼,直接走了。
  林行:……
  真是冷酷啊。
  丹卿醒的时候,段冽已在外面发了几阵“疯”。
  整座红焰居氛围大变,人人夹着尾巴做人,如果可以,他们巴不得缩在屋里不出门。
  可那尊阎王不允许啊!
  他自己睡饱了,便往高位上一坐,单手支着下巴,露出恶魔般的微笑。
  摆明一副前来兑现承诺的模样。
  嗯,他来陪大家慢、慢、玩、儿。
  众人内心俱是哀嚎连连。
  这倒也大可不必。
  就在贵族们快被逼疯时,一道爽朗笑声传入屋内。
  “原来三哥也在!”明蓝色的身影跨入门槛,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众人喜极而泣,如看救世主般望向五皇子段怀。
  五皇子段怀与段冽年龄相仿,出生只相隔数月。
  不同于段冽的挺拔俊美,段怀长得更像个普通人,他比段冽矮,却比段冽胖,还蓄了胡须。
  人看似憨傻憨傻的,眼里却流转着掩藏不住的蔫坏。
  段冽懒得搭理他。
  段怀也不生气,他走到人群中间,笑嘻嘻道:“大家在玩儿什么呢?哦,原来是相扑啊,这没多大意思嘛!三哥,”他仰头望向高居上位的段冽,露出亮白的几颗牙,“咱们去跑马场射箭吧!三哥有所不知,我府上近日来了个射箭高手,百发百中,可与三哥匹敌呢!”
  段冽换了只手,继续懒懒支着下颔,嗤笑道:“人家箭术厉害,你疯狂摇狗尾巴作甚?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满堂噤声。
  段怀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向来也是狂悖的主,平日下人稍有不慎,就得受罚,轻则打骂,重则砍手拔舌头。
  这般残忍血腥,可有阎王段冽冲在前头,为其承担火力。民间竟没怎么传出段怀的恶劣行径。
  “三哥可是不敢?”段怀激将道。
  段冽凉凉瞥他一眼,笑意更轻蔑。
  段怀攥紧手心,豁出去般道:“三哥,咱们今天玩出大的,我若输,便牵着你的马,在长安城绕上一圈,你看如何?”
  段冽似是终于生出几分兴致,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掸去袖间沾染的纤尘:“那便走着。”
  这稳操胜券、纡尊降贵般的语气,把段怀气得又是一番死去活来。
  好在他府上秦二的箭术确实超群,况且,若他拿住段冽刺杀探子的证据,岂不是……
  段怀势在必得,眼里流转着精光,脚底如生风。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场地。
  他们虽惧怕段冽,却忍不住想看热闹。
  最最紧要的是,他们巴不得段冽吃瘪。
  光幻想那副画面,就爽到了。
  “秦二,你过来。”
  段怀召来个壮硕男子,不怀好意地冲段冽阴笑,“三哥,你们箭术都是顶顶厉害的,就这么站桩射靶子,未免太没看头。”
  段冽眉梢轻扬。
  段怀嘿嘿笑:“咱们来活靶子,让人头顶簪花或佩果,骑马绕着圈儿加速跑,谁射得准,便算谁赢。”
  段冽轻哂一笑,没拒绝也没答应。
  他只是撩起眼皮,不屑地睨着段怀。
  “在场诸位,有没有人想试一试肃王与秦二的箭术?”段怀生怕事情生变,他面朝围观众人,声音洪亮道。
  偌大跑马场,顷刻鸦雀无声。
  贵族们面色惨白,这是要让他们来当活靶子的意思吗?
  死寂里,终于有个弱女子走出来。
  她全身发着抖,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能说出完整句子:“小女子相信五殿下,愿、愿意为殿下簪花骑马。”
  这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众人眸中流露出悲悯之色,王家最近出了事儿,王三小姐想来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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