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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 第118节

  虚影一晃,薄野冀出现在林慕昭眼前,随即伸手掐住他消瘦的下颔。
  深深凝视他片刻,薄野冀俯首,在林慕昭唇边渡了口气,顺便给了些内力。
  林慕昭的唇冰冷而柔软,有些像羽毛的触感,并不令薄野冀生厌。
  薄野冀本想粗暴地揪住他衣领,念及林慕昭这次做的不错,薄野冀临时决定对他仁慈一点。
  单手掐住他的腰,薄野冀把人捞出河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简陋船屋里。
  夜色迷离。
  崖松正急得原地转圈圈,便见鹰祖带着湿淋淋的林慕昭回来了。
  薄野冀此时是人身形态,他抱着林慕昭,一踏进门,便若有深意地睨了眼崖松,含着几分审视与蔑然。
  崖松也傻傻望着他。
  这就是传说中战力无敌的鹰祖吗?
  果然好有气魄,不过他现在,究竟是鹰祖,还是容陵殿下呢?
  “看什么看?”薄野冀仿佛很看不惯崖松,他轻嗤道,“把你鸟头转过去。”
  “……”
  崖松敢怒不敢言,它暗暗腹诽了句“你的头还不是鸟头”,然后老实背过身。
  薄野冀给林慕昭换了身干净衣服,随即化作小鹰雕模样,大喇喇往林慕昭胸口一躺,闭眼睡觉。
  崖松盯了会鹰祖,满腔怨念。
  那个地方,可是它睡觉的专属地方诶!
  堂堂鹰祖,居然好意思抢它的窝,好过分。
  扑腾扑腾小翅膀,崖松委屈地蜷缩到丹卿脚边,准备寻找一个舒服的睡姿。
  薄野冀眼睛都没睁,他冷冷启唇,寒意锋锐:“滚。”
  崖松:……
  简直欺鸟太甚!!!
  崖松猛地跳起来,它气势汹汹瞪了眼鹰祖,头一偏,雄赳赳地飞离床榻。
  不就是一张床吗?它才不稀罕。
  崖松正要落到薄野冀之前睡的碎花布兜里,那道阴森恐怖的声音又来了,“你想死吗?”
  崖松都快哭了,它那么可爱,为什么欺负它?
  他在幻境里看到的鹰祖,哪有这般小气和斤斤计较。
  莫非这是容陵殿下埋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恶劣本性?
  崖松忽然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黑夜渐明,新的一天很快到来。
  明媚秋阳洒在水面,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林慕昭睡到中午才醒。
  他揉了揉眼睛,恍惚间,想起昨晚的那个可怕的梦。
  林慕昭呆呆坐在床上,下意识用手抚摸着怀里的小鸟儿。
  是梦吗?
  应该是吧!
  可如果是梦境,未免真实的有些过分。
  林慕昭清楚记得梦中发生的所有事,还有灵魂深处的恐惧绝望与痛苦。
  他被一团黑雾拖入水底,临死之际,薄野冀似乎突然出现了,他与光同行,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一尊古老而威严的神祇。
  林慕昭下意识摸了摸唇瓣。
  当时他神志不清,只隐隐约约看到了薄野冀。
  后来,后来薄野冀是不是亲了他,而且他看他的眼神,好些也有点不对劲……
  林慕昭脑子如同过了电,脸颊臊得通红。
  薄野冀到底在对他做什么?
  他们明明都是男人呀!他怎么能亲他?!
  林慕昭尴尬又不知所措,他揪住怀里小鸟的羽毛,还无意识地薅下了两根。
  林慕昭安慰自己,别害怕、别慌,或许只是做梦而已呢?
  可他为什么会梦到薄野冀亲他?啊啊啊!!
  林慕昭此刻的心情,就像坐在薄野冀鹰背上,被翻来覆去地倒腾着。
  一时半会,林慕昭竟无法确定。
  这到底是场梦好?还是不是梦好。
  林慕昭这厢想得入神,薄野冀却要气炸,这个可恶的凡人,居然敢薅他的羽毛,还在薅,他还在薅……
  薄野冀都快炸毛,他仰坐在林慕昭怀里,抬起一双怒气冲冲的碧幽眼眸,咬牙切齿道:“林慕昭!你拔鸡毛呢你?”
  这声音……
  林慕昭背脊陡然僵硬,他缓缓垂眸,与薄野冀愤怒的小鸟眼,对了个正着。
  惊呼一声,林慕昭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也没想,直接把小鹰雕薄野冀扔出去,心慌道:“怎么是你?啁啁呢?”
  啁啁是林慕昭给新来的小家伙,起的可爱名字。
  薄野冀气到面容模糊。
  他太气了,气到忘记稳住身形,竟一屁股摔在地上。
  时间一度静止。林慕昭当然知道自己闯了祸,他躲开薄野冀的怒视,揪住被褥,讷讷道:“你有翅膀,怎么不飞啊?”
  薄野冀心道:用你说?
  他当时要是能想起来自己是只鸟,还能摔?
  气得胸腔大幅度起伏,薄野冀直接坐在地上,也不起来。
  林慕昭抓紧被褥,反应迟钝地看到好几根漆黑羽毛,散落在床榻上。
  这不会都是他干的吧?
  林慕昭眼前陡然一黑。
  “这个,那个……”林慕昭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薅了薄野冀的羽毛,不亚于摸了老虎屁股。这该怎么赎罪?他可没有羽毛让他拔。
  林慕昭急得上火,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另辟蹊径,转移话题道,“薄野冀,我问你一件很严肃的事,天沟镇惨案是你做的吗?”
  薄野冀正恼着。
  他狠狠瞪了眼林慕昭,索性狠戾阴笑道:“是本尊干得又如何?”
  林慕昭怔怔抬眸看他,面色倏地难看起来。
  说不清为什么,薄野冀非常厌恶这种眼神,他寒意毕露道:“怎么?想逃?还是想杀了我?”
  林慕昭抿紧唇瓣,扣住被褥的指骨煞白。
  这一刻,薄野冀突然索然无趣,他冷冷别过眼,作势要飞离这小小的船屋。
  “薄野冀,你能不能别吓我,也别骗我?”林慕昭眉眼低垂,嗓音很轻,微微颤栗。
  那几日,听别人谈论天沟镇的惨状时,林慕昭是真的害怕,也很同情怜悯那些无辜的村民。
  他心里明明有七八分把握,并不是薄野冀做的,那些凡人不足以令他动心思,可万一呢?
  “你如果说是你做的,我会信的。”林慕昭讷讷道。
  说完,他蓦地仰头,眼神执着,又有些忐忑恐惧。
  林慕昭就这么目不转睛地望着薄野冀,眼周晕染出一抹淡淡的红,容易让人联想到闷燥的阴雨天。
  薄野冀莫名烦躁。
  偏头望向船窗外,他冷不丁化作人形,口吻不屑:“若是本尊做的,还能让你们看到?本尊可没那么弱。”
  林慕昭听他这么说,总算松了口气。
  他多少能猜到,薄野冀的苏醒,应该与他有关联,否则他们也不会生出现在的牵连了。
  如果天沟镇惨案是薄野冀做的,林慕昭也会有罪恶感。
  心里的疙瘩解除后,林慕昭不受控制地重新想到那个梦,然后头皮一阵发麻。
  他此刻确定,那不是梦了。
  夜里发生的一切都真实存在,包括薄野冀印在他唇边的那枚吻。
  或许是这件事才刚刚发生,所有记忆都仍保持着新鲜。
  林慕昭清晰记得薄野冀嘴唇的温度,还有他的气息……
  “薄野冀,我们之间的契约,真的能解除吗?”林慕昭脸颊绯红,他不好意思地埋着头,都快钻进被子里,声音也嗡嗡的,“什么时候能解除呀?那个,我、我们这样,其实还挺不方便的。”
  林慕昭到底不好同薄野冀直说。
  毕竟他们种族不同,性格差异也大。
  虽然林慕昭不讨厌薄野冀,可两个男人是没有未来的,他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应该及早扼杀在摇篮中。
  薄野冀瞥了眼林慕昭,阴阳怪气冷笑道:“你还有脸说不方便?最吃亏的难道是你,而不是本尊?”顿了顿,又轻哼一声,“你这辈子能有机会跟本尊绑定,就偷偷躲在被子里笑吧!”
  林慕昭:……
  林慕昭古怪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双迷惑的眼。
  薄野冀真的喜欢他吗?
  林慕昭忽然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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