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吴荃要乔衣年后再过去,择日敲定改编成流行曲目的具体事宜,签曲子的下一步就是签人。
只是吴荃说法语名受众面少,又将曲名重新改回中文的“爱我”,后面加带括号和法语。
时默这个取名,最终被乔衣据理力争地保留了下来。
说话间,出租车到了家门口。
时默面上醉容犹在,脑子却清楚得很。她上楼开完门,把钥匙交给乔衣,又往外走:“等着,我去给你买个蛋糕庆祝一下!”
回身就左脚绊了右脚,乔衣确定她是醉醉的了,连忙拽了时默衣角,单手揽过她的腰。
多亏了乔衣的上肢力量,二人非但没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摔在玄关里,她还将时默拉着,借助离心力把人丢出三米远,降落在客厅沙发上,动作轻柔不失灵动,体贴不减关怀。
并非柔弱女主角的时默:“……”
瞬间清醒。
她信了乔衣的臂力。
上次把房东丢进垃圾堆里是不是也这样?
乔衣也走到沙发上,乖乖地挨着时默坐下,软着声道:“不用麻烦的,只不过是卖出一首歌,运气好罢了。”
时默侧过身,手指节刮了乔衣挺翘的鼻梁:“第一首就顺利签约,还是吴荃老先生这位鸡蛋里挑骨头的,小漂亮,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越努力越幸运。”
她起身又调转方向,扶着墙走向厨房:“那我给你煮碗泡面吧~乖乖坐着,马上就好!”
乔衣摸了摸被触碰过的鼻梁骨,脸上泛起点红痕,又担心地拉长了脖颈,全程听时默在厨房里的响动,生怕她不小心摔了。
不多时,时默步履翩翩地端来泡面,上方还加了个蛋。
见汤中没有碎掉的鸡蛋壳,乔衣感到很欣慰。
她捧着热腾腾的泡面吃了,时默看着她吃泡面那幸福的小模样,给乔衣炖起了鸡汤:“每个人生来就拥有自己的使命,那是只有自己才能完成的事。你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这很好。人生还长,成就得看今后呢。”
乔衣点头。她的人生今后还会迈得更远,只是此刻她愿意将全部的注意投于面前人身上。
时默还在煲心灵鸡汤,乔衣的视线却完完全全对焦在了那双开开合合的唇上。
她发现醉了的时默比平时的状态更加放松。
她在时默面前也会更加没有心计。
倒不是卸下心放,她面对时默时从未设防备。
那是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好像时默是棵树,而她在上面筑了巢,哪怕飞得多远去觅食,心里总有归巢的本能。
时默说着说着,撑不过生物钟的召唤,趴在沙发上睡熟了。
乔衣俯身看时默的睡颜,慢慢地俯下身,凑了过去。
左边的脸颊被凌翃亲了一口,可右边还空着呢。
今早时默说的话还留在她耳畔,像刚刚听到一样:“小漂亮,被你亲的人一定不会不乐意。”
乔衣鬼迷心窍地亲了时默的右脸,留下了与先前相对称的红印。
浅浅的水红色,她将它涂上唇时,时默夸她涂口红的姿势好看,小技巧学得很快。
乔衣刚吃完时默煮的泡面,嘴上还带点调味包的油,那印记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更明显,提醒着她做了什么大胆的事情。
“小乔……”
时默动了动,把乔衣吓了一跳。
她却只是翻了个身,翘而浓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两下就没了动静。
说梦话了,睡得还挺好。
乔衣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都说女人间互相也存在嫉妒,绝对不能让翃姐一个人亲完,虽然她亲时默的结果是头被按在了空盘子里。
乔衣品尝了这杯友谊的酸酒,干完坏事后心里总算不酸了,可是虚得要命。
为什么在走之前暗戳戳盖个戳留作纪念?
借口很好找,就看她有没有心去找。
乔衣猜她是被两名成年女性的拼酒给醺醉的,她不胜酒力。
在乔衣看来,自己这支口红的色号与凌翃的相差无几。
那犯罪证据不擦了。
就当是凌翃亲了两下。
第二十五章
除夕之夜, 乔衣翻看着手机app上回程的车票,对着那已售罄的字样发了很久的呆,回过神来,已经点开了乔言商的微信头像。
自她离家后, 始终与哥哥保持着不紧密也不疏远的联系, 乔言商关心着她的起居, 催了她两次回家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和乔言商从未分开这么久过,这个年,她在外面过了, 只是给哥哥拜年,到底不能忘。
她主动点下了视频通话,对着手机那头的乔言商说:“哥, 除夕平安, 身体健康。”
乔言商收到妹妹的视频邀请分外激动, 听到祝福声,看着妹妹的小脸, 当即红了眼眶。
还未等乔衣再开口, 他便对她说:“你在外面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
乔衣在脑海中寻找二人共同的话题。自乔言商放弃钢琴转而从商起,他们的谈话内容就少了大半。
半晌,乔衣只找到了逃婚的话题:“翟家那里……”
乔言商咬牙道:“翟成鸿那厮又换了两三个未婚妻,搞大了前一个的肚子,又嫌对方门不当户不对把人踹了, 无缝换人??我以前说他人品好,你就当我放屁吧, 我怎么可能把妹妹交给他那种人,你跑, 爸妈那边你不用管!”
乔衣垂着眼想,被踹的女孩子太可怜了。女人果然是可以如衣服的。深锁豪门的笼中鸟,不是她愿意走的结局。
还好,她的哥哥没有那样的思想,也不是那样的男人。
乔言商见妹妹垂下好看的绿眼睛,知道她有自己的考量,话锋一转:“最近爸妈说想你了。”
“他们真的想我吗?”
“两个月没见,你更倔强了。”
乔衣又问:“倔强不好吗。”
“如果这份倔强能支撑你走下去,”乔言商的声音低沉,掺杂着微弱的电流声,“那也未必不好。”
他沉沉地笑,从那份笑意中,乔衣莫名听出了骄傲。
“让我做了十年传声筒,亏他们干得出来。如果他们真的想你,那就该亲口对你说。还有那个舞蹈比赛,弹琴的是你吧。”
乔衣心头一跳:“我不知道哥在说什么。”
“别糊弄哥哥,看自己的妹妹弹琴看了十年,你以为你把脸遮住我就不认识了?”
乔衣在屏幕下方打了串省略号,内心挣扎地和乔言商对暗号:“你看到的……”
“兔子面具很可爱,不愧是我的妹妹。别担心,我没告诉妈,不管弹琴跳舞是你的自由,她无权干涉,想做什么你就大胆去做,我替你兜着。”
他说着,切出通话窗口,给乔衣发了笔金额不小的压岁钱:“拿着,你一个人在外面,做哥哥的也没什么给你,就是点零花钱。你赚的钱就别打给我报平安了,多和哥哥视频通话比什么都好。”
乔衣攥紧了手机,泪水逐渐往小小的泪腺翻涌。
乔言商一直懂得她,他比起他们,更像是能够遮风挡雨的长辈。
她却朝他撒气,责怪他不劝阻父母的想法。
她自己跑了,像个逃兵,将乔言商一个人扔在了父母身边。
她和哥哥都不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父亲的责骂,母亲的体罚,有她一份,也有乔言商一份。
乔言商大她不少,但因生意上的往来,很多资金和人脉方面的问题还得背靠父母。
乔衣希望乔言商也能走得更远更远,自己亦然。
未来走不动时,他们也能互相依靠。
乔言商见相聚他数千公里的妹妹眼圈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小兔子,手里捧着手机,好长一段时间才按下了他发出的红包。
乔衣说“谢谢哥”的时候,声音抖得很厉害,乔言商从未见妹妹七岁后哭泣的模样,搜肠刮肚拿出过时很久的笑话讲给她听。
好在乔衣捧场地破涕为笑,又叫了他几声“哥”,听得他心头美滋滋的,感叹天下没有不可爱的妹妹。
他不知道,聊天结束后,乔衣将手机贴在胸口,睡熟了。
这一晚,手机代替了电钢琴,成为与她同床共眠之物。
***
到了过年,乔衣确定不回家,时默便带着她去凌翃家拜年,然后去了家酒吧。
时默看起来心情很好,乔衣见了她的温柔笑脸,只觉得老城不禁燃禁放的鞭炮声也没有那么难忍。
时默与调酒师聊天,让对方给了乔衣一杯cidre,却是眉心微蹙,眼神灵动。
乔衣知道这是苹果酒的说法,拿到饮品后轻轻抿了口,却是只有苹果,没有酒。
原来时默使的眼色是这个意思。
她险些会错意,误以为这两个女人要给她来点什么难喝的新品,就像时默前两天研制失败的乌龙冻奶绿,喝得她本人也面色发绿。
吧台前座又来了些老客人点酒,乔衣便坐到有些距离的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