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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最重要的是惹小乔难过的人,时默看着会觉得很碍眼,间接影响她拍电影的热情。
  为了让苏盛求顺眼起来,时默对他进行了糖衣炮弹的甜言蜜语,为把人哄住,给他戴了一百顶高帽。
  音乐人可以是孤高的,但绝对不会听不进好话。
  时默的一番好言好语说到了苏盛求的心坎上,他总算没有冷着脸,赶乔衣同诸向群一道走,但也没同意这边多一个小助理。
  事后,时默对乔衣说了这两位合伙人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她让乔衣不要傻乎乎地把全部的心思和精力都交代进去,要留有余地,能和苏盛求周旋。
  毕竟圈里人心复杂,不是谁都值得信赖,又待人温柔。
  乔衣点点头,温软的声音像刚被糖丝穿成了棉花糖,还冒着香甜的热气:“我懂啦。”
  时默笑起来:“好乖。”
  乔衣却是现学现卖。
  她跟苏盛求做音乐,帮这位马尾大叔打下手的时候,学了时默当时哄人的方法。
  今天给人戴一顶高帽,明天夸他的发型飘逸,和诸导演比简直是发量浓密。
  苏盛求交代她调的音,她都用出色而不过于浮夸的方式完成,以免掩了这位总监督的风采。
  而这一切,乔衣都细声细气,轻手轻脚的,不让时默知道。
  过了一周后,听到诸向群大力夸奖苏盛求和乔衣新鲜出炉的作品一号,时默才发现了件让她匪夷所思的事。
  乔衣正在与难搞的苏盛求磨合,并且磨合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苏盛求看乔衣时的目光全然没有头一回见的剑拔弩张,反倒爱犊心切,想要挖吴荃的墙脚,把乔衣带成他的接班人。
  时默:……
  她教乔衣有些小心机,可不是用来对付她本人的。
  阳奉阴违这套怎么先搞到了她身上,还成功得不行。
  是嫌她那天晚上下的手还不够重吗。
  时默的手有点痒痒。
  打屁屁警告——
  一百连抽!
  第四十九章
  苏盛求的配乐没有问题, 每一环都是教科书式的标准,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水晶摆件,别说是修改,光是碰一碰都怕摔碎了。
  乔衣却说它们还可以更激情澎湃些。
  苏盛求很是不满。
  乔衣头一回来就替他指出他注意到却不知道怎么改的部分。
  而他只觉得乔衣聒噪, 要指导老前辈的音乐, 按着他的头, 教他做人。
  不能忍,诸向群这个老家伙,欺人太甚。
  光说苏盛求的配乐莫得灵魂的, 豆瓣上没有上万也有数千人,他本以为乔衣也是其中一个。
  谁知是他误会。
  乔衣真的有解决办法。
  乔衣找苏盛求沟通第一首配乐,就被他拒之“棚”外。
  乔衣一次次锲而不舍地赶过去, 吃了十几回闭门羹, 却不觉得难过。
  曾经她去琴行找工作, 也是被一家又一家的人请回,可现在她已经走到了这里。
  回过头再去看曾经的岁月, 竟也是快乐的一笔。
  至少她去尝试过, 没有遗憾。
  乔衣乖巧站在录音棚外面,每每盯着自己的脚尖数数挨时间:一个时姐,两个时姐……
  差点被秋老虎的日头晒得中暑,却有奇效。
  苏盛求即便知道这是苦肉计,也把乔衣放进来,给了她一杯加了冰块的柠檬水, 是他常喝的。
  而且没有再将乔衣赶出门去。
  乔衣心道,时姐说得半点不错, 与人相处还是要花些小心思,苏老师就是吃软不吃硬的那一挂。
  乔衣与苏盛求磨合, 不改变他曲子的大致旋律,只是往里面加小细节。
  刚开始看的苏盛求批评她:“小姑娘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修饰音。”
  一套歌改下来,苏盛求的头上浮现出加粗的问号和叹号。
  连他本人都发现,他的曲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抓人心了。
  他认同了乔衣,也没有小家子气地想把功劳据为己有,转头对乔衣说:“编曲名单里,我把你加上。”
  乔衣摆摆手,将圆润的校音耳机塞入耳中,垂着眼笑:“这些都是灵光一闪,还没来得及改进,做不得数。”
  苏盛求心道,好个灵光一闪,做不得数。
  吴荃这是捡到了宝,他挖也要把人挖过来。
  乔衣几次听懂了苏老师话音之外的爱才之意,笑着摆手,只谈合作,再无其他进一步跟人学习的打算。
  论作曲风格,她还是认准了吴荃老爷子。
  她还要和冬秋影音一同“出道”,再创吴荃曾经的辉煌。
  也给这位像爷爷般的男人谱属于他的歌曲。
  乔衣在时默这里,可不是对人摆摆手,说点切中实际的好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时默和拍戏的同事们彼此熟悉后,有了小几天的假期。
  周末她们在家里,时默便和乔衣算起了她当面乖顺没有行动,背后暗暗哄老前辈的账。
  时默抱起手臂,坐在给乔衣定制的单人小沙发上,双腿交叠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乔衣。
  卡通布艺沙发被时默坐出了龙椅的气势,乔衣没想为什么时默要抢她的沙发,只觉得姐姐生起气来还是那么动人。
  她想不通,王卉为什么会说时默可怕。
  她哪里可怕,她是全世界第一大甜心。
  在乔衣的甜心滤镜下,时默自以为气势汹汹地发问:“给你半个小时解释,怎么搞定的苏盛求。”
  乔衣想,半个小时,真的很仁慈。
  她五分钟就能解释完。
  乔衣对手指:“怕姐姐担心,一直没告诉你。”
  她大致地讲了讲她是如何运用排比和比喻的修辞手法,夸苏盛求那头乌黑的秀发和倔强的马尾辫,顺便还和他吐槽了诸导的地中海。
  然后用上自己至今为止学得的全部技巧,和她的灵感,去给苏盛求他想要的效果。
  乔衣说她在整个过程中,都尽量地模仿时默的语气和策略,让人挑不出毛病。
  “如果是时姐,她会怎么说,怎么做。我是这样的想的。”
  乔衣说着,学时默的样子,露齿一笑,是微微弯曲的笑线和洁白整齐的上牙。
  她的颊廊比时默宽些,笑起来会显得甜,但微微睁大的眼能让人觉得特别自信有神,整体来看,像极了时默的招牌笑容。
  时默手中那只小兔抱枕,都快被她的手拍扁了。
  她不能对乔衣温柔,必须让她意识到,在她这里,浑水摸鱼是没有用的。
  可对着乔衣的脸,她不想温柔,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
  还想亲亲乔衣的脸,情难自禁。
  乔衣模仿得特别像,背地里不知道照了多少回镜子才能练出来。
  乔衣见时默的手终于松开了无辜的小粉兔,一晃到了她的脸畔。
  她的肩头微微跳了下。
  时默的美甲很好看,也很可怕。
  蓝色的指甲油映在乔衣浅绿色的虹膜中,唤起了她内心深处的记忆——
  你不是喜欢小海豚,喜欢蓝色的大海吗,妈妈涂了它教育你,你忍住,不许哭。
  时默扬起了手,不知道该趁机捏乔衣的脸,还是摸小手。
  却见乔衣闭上眼,瑟缩地说:“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时默的手落在她的头顶上,不解地说:“我没有怪你。”
  她说完,也同乔衣那般抿住了唇。
  乔衣的对不起,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她注意到乔衣的害怕是真的,一瞬间瞳孔的骤缩也让时默心惊。
  演了那么多年戏,该做的功课一点没落下,特别是现在的电影涉及家庭暴力,时默饰演的金子对害怕和恐惧的表达之中,也包含了乔衣现在的表现。
  瑟缩,颤抖,闭眼回避,瞳孔缩小。
  战斗或逃跑,乔衣是后者。
  那是被人体罚才会产生的条件反射,尽管乔衣克制得很好。
  时默心情复杂地开口,尽管她这么说,可能会让现在的乔衣害怕:“小乔,我不会打你的,你别怕我。”
  她本来想对乔衣说的打屁股,还好没说出口。
  虽然也只是说说,最多轻轻地来,真的下重手,她还不如把自己的手剁了。
  时默的手指抽搐两下。
  最近她这双手,可真是多灾多难。
  乔衣听了,愈发觉得对不起时默:“对不起姐姐,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对我,我没想躲的。”
  时默问:“什么时候的事,需不需要我替你讨个公道。”
  怎么忍心打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小漂亮。
  难道是乔衣在她家小区门口那天,身上的大衣和钱真让人抢了。
  乔衣蜷着手指数,数了半天后,对时默说:“我忘啦。”
  说是遗忘,其实不想记得。
  被抓起的头发撕扯着细嫩的皮肉,涂了蓝色指甲油的漂亮的十指将她推到厕所冷冰冰的地上,用所能想到所有可以打人的东西抽打她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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