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阎、阎雨泽.....阎雨泽!你干嘛啊!”上到二楼,穆白才叫起来。
“给你找药。”
穆白下意识接话:“那也不用......”也不用拉着我上楼啊,拿着药箱下来不就是了。这样一搞她回头怎么面对雷冬冬啊。
但她把话尾又咽了下去,阎雨泽此刻不像是能听得进别人说话的模样,她的鞋跟在三楼的瓷砖上踏得噔噔响,一点儿也没有平常稳重自持的感觉。
想着她也是好心为自己找药,穆白把一切吐槽都按在了心底里没说出来,可阎雨泽也太辜负期望了,她拉着穆白在楼上像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两三圈,最后泄气又无奈地喊了沈嘉佑来。
沈嘉佑果然对这个家里是了如指掌,他先是安顿两人在三楼坐下,接着从二楼的房间里取了一个药箱盒抱上来,再在里面精准地找到了烫伤膏药和棉签,双手递给了阎雨泽。
“嘉佑先告退了。”
见阎雨泽没应他,埋头只顾拆开全新的烫伤膏药,沈嘉佑摸摸鼻子,悻悻地转身离开。
“疼吗?”阎雨泽涂着药抽空问了她一句。
均匀裹上药膏的棉签轻轻柔柔地在穆白的伤处来回滑动,药膏的触感是冰冰凉凉的,涂上也没有刺痛感,很快地就缓解了烫伤红肿的热辣感,这药膏能被收进阎王小姐的府中,想必也是三界中的极品了。
穆白觉得手背是凉快了,但同时耳朵根儿变得滚烫起来。她摇摇头,总是想把手缩回去,但都被阎雨泽抓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阎雨泽皱着眉:“别动!等会药膏糊了。”
穆白只好用十分不自然的姿势把手继续搭在她的手心里。
要是地府也有服务评级,穆白可以给阎雨泽打个十分满分,不光用药膏照顾了每一寸红肿的伤处,涂完药膏后还对着轻吹了几口气,惹得穆白感觉背脊上骤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她感到很不适,左右耸着肩膀去磨蹭自己的耳垂以此缓解这种奇妙又磨人的感觉。
“你怎么了?耳朵也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我看看。”
阎雨泽并不罢休,说着就要伸手上前来摸她的耳垂,穆白情急之下大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吓得阎雨泽也跟着倾身向前想揽住她。
两人坐的床边上紧挨着墙壁,穆白因为向后挪动差点后脑勺直梆梆嗑上去,还好阎雨泽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手掌抵在墙上扶住了她才没砸个脑震荡出来,但也因此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穆白甚至能感觉到一抹清香从自己的鼻间掠过,好像、好像是阎雨泽的体香。
“阎......阎雨泽,你放开我。”
穆白率先回过神,她稳定了自己的身形,两手抵在阎雨泽的肩头上,脸侧到一边垂得低低的,看不清神情,只看得到发丝里竖起来的耳朵像拿大火蒸煮着一样红得滴血。
阎雨泽很快地收了手,并且坐得离穆白隔了两三个人远。她将药膏拧上瓶盖,棉签袋封装好,一一放进药箱里,然后站起了身。
“抱歉,我先回房了。”
“......好。”
穆白望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心头顿起莫名的恼恨,她用完好的那只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闭着眼深呼吸好几口气,才稍微将心脏里那股闷痛感驱散了些许。
第二十六章 我们私奔吧!
再一次发现自己身处在古香古色的建筑群,穆白已经没有首次那么惊慌了,她低头摸摸自己的裙摆,又是复杂的起码五件套叠穿在身上,腰间束了腰带,比在公司要求穿的a字裙都难受,鹅黄色的长袖也非常限制穆白这种多动人士的行动范围。
又做梦了。穆白在心底里叹气。
“阿司,别怕。”
穆白扭头,阎雨泽正端着手站在她身侧,她看着年龄还小,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不是穆白所熟悉的现代裙装,而是一身小丫鬟的打扮,头顶扎着两个垂下来的小髻,很是清丽可人。
虽然不知道自己要怕些什么,但看到还没有自己高的阎雨泽顶着这么一张小脸仰头让她不要怕,实在让人觉得又可爱又莫名安心。
约莫过了十分钟,穆白就知道了为什么阎雨泽要让自己别怕。
她被下人们带去了看起来像正厅的房子里,主位端坐着谈笑风生的几个男人,她在丫鬟们的指示下对他们行了礼才又离去。
穿得这么华丽,干正事儿的整个过程却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她甚至连主座上男人的脸都没看清。
回到房间后穆白瘫坐在床边的贵妃榻上,看到阎雨泽背对她屏退左右关上了门,正要转身的时候穆白赶忙坐直,她记得阿司在阎雨泽心中可是个淑女,即使是在梦里她也不能败坏阿司的形象。
“阿司。”
房里没有其他人在,阎雨泽叫她的语气都亲昵了许多,她落好门锁就扑向了穆白,整个人埋在穆白的怀里,穆白感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阿司......让我去吧,让我代你嫁。”
“阎雨泽......你、你别......”
穆白相当不适应,她的两手悬空在阎雨泽的背上,迟迟不敢落下去,不像阎雨泽早就紧紧圈住她的腰,眼泪水都快浸湿她肩膀的衣物了。
听到穆白这么叫,阎雨泽抽泣着拨了个空隙抬起头,她吸吸通红的鼻子,样子又可怜又可爱,穆白看在眼里,居然丝毫联系不起来她长大后那副看似温柔实际疏离的模样。
“......阎雨泽?是谁?”
穆白啊了一声,知道自己差些穿帮,没想到这个梦里的世界所有东西都那么真实,连人物的反应都设计得滴水不漏,自己的大脑可真够厉害的。
“小雨,我是说小雨,你别伤心了。”
“我怎能不伤心......那皇帝根本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去沙漠才让你去替代!只是要个女人为他的江山牺牲罢了,是谁又有何干系呢?”
阎雨泽复又趴回她怀里,用脸颊亲热地蹭着她的脖子,惹得穆白浑身激灵,穆白一手轻搭在她纤细的腰上,一手仍悬空紧捏着拳头,好去抑制住有些不受控的生理反应。
“小雨.......”
谁知道她还没稳住心神,阎雨泽就得寸进尺,从她脖子处爬起来后,又用她那樱桃小嘴在自己脸上啄了好几口,脸蛋鼻尖都红透透的,神情既委屈又着急:“阿司,你说过我就是你,你待我这样好,至少让我也为你做点什么。”
身为现代人的穆白真的很难理解和接受看着才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对着自己说要出嫁之类的话题,她想起了穆桃,眼前的阎雨泽也就是小穆桃几岁的年纪,放在现代该是只操心学业的时期而已。
她拧着眉头,但手上还算温柔地把阎雨泽小脸上的泪渍抹去:“小雨,你还小。”
“阿司也才长我三岁,却总处处护我周全。”
穆白没了话讲,她怕再说错什么引眼前人起疑。
“阿司......阿司!”阎雨泽行为越来越过分,她两脚.交错把布鞋一蹬,整个人爬到穆白大腿上坐下,环着穆白的脖子撒娇:“阿司你理理我呀,我舍不得和你分开!”
真的想不到小时候的阎雨泽是这个模样!
不愧是神仙,这小姑娘力气真是大,穆白觉得脖子被勒得呼吸都要不顺畅了,她扒着她手臂将她拉下来,通过两人刚才的对话简单推测后斟酌着回答:“呼......小雨,和亲不是儿戏。”
这话乍听是有道理,但对现在的阎雨泽来说未免有些绝情。
果不其然,那张小脸马上就皱成包子,眼眶像开了水闸似的哗啦啦又倒出两条瀑布。
“可是那个藩王根本就是羞辱我们!不许八抬大轿,不给三媒六聘,竟还要在黄昏时节拜堂!这是二婚才这么做啊!”她边说着边抽噎,肩膀一耸一耸:“阿司......阿司,我们私奔吧!离开这里,就我和你,不分开好不好?”
漂亮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任谁也没法铁下心。穆白有些动容,可虽然是在梦里,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回应如果不符合当时的场景,会不会影响后续的走向,只好拍拍她的背,用行动去安抚怀里的小女孩儿。
阿司啊阿司,当时的你是怎么回应的呢?
阎雨泽说你花轿子里就了结了自己,你是为了保护阎雨泽才不告诉她的吗?如果你们真的私奔了,她还会落得一个在地府苦守你八十一世的结局么?
那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穆白的存在吗?
穆白还没有想明白,就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穆白暗道不好,该不会是地震吧。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小孩儿以防她受伤,却发现自己捞了个空。
“小白,小白?你没事吧?”
房间的灯大亮着,床边坐着雷冬冬,两手抓着穆白的肩膀摇晃,见她醒了过来才安下心叹口气:“你做恶梦啦?”
穆白摆摆手:“......我没事。”她摸了自己额角,发现全是汗水,半靠坐在床头,感到背部也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