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裴泠初抬手抚摸傅迟的脸颊,语气饱含怜爱心疼,她忽然轻笑一声,揶揄道:“我之前只是被扎了一下,你当时就跟我要怎么了似的,眼睛红通通的。”
傅迟抬手摸下鼻子,小声辩解:“我当时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主要是你流血了,我担心你啊。”
她声音忽然潜下去,闷在海底,似有如无:“你受伤了,我当然心疼你啊,眼睛才红的……”
“我也一样,心疼你啊。”
“这又不一样!”傅迟猛然抬头看向她,眼睛睁大,圆溜溜的。
“这怎么不一样。”
“你就算受了很轻的伤,我也会很担心,怕你会疼。”
裴泠初指尖轻轻勾着她的下颌,认真看着她,目光深邃而诚挚,细声又说:“我也心疼你。”
可是我们的心理又不一样。
傅迟怔然望着她,被她眼底的情愫捕捉蛊惑,却仍不可抗拒地想。
她不拿裴泠初当姐姐。
产生的一系列情绪反应都是基于她喜欢裴泠初。
所以无论多么小,多么小的,像是不小心被纸张划破手指那么小的伤口,甚至只是破了一点皮的伤口,她也会在意,她也会心疼。
因为她喜欢裴泠初。
但裴泠初不是。
她把她当妹妹,对她的心疼关爱也都是家人之间的那种。
和她根本不一样。
傅迟忽然问她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在说出口那一刻,来不及后悔。
“如果是小瑾摔到骶骨,姐姐也会给她抹药吗?”
会帮她洗澡,会蹲下来仔细瞧,会上手摸,还会用手指帮她打圈按摩吸收。
问都问出口了,那傅迟就一定要个答案。
她看着裴泠初有些迷茫的眼睛,继续追问:“姐姐,你对我做的这些,也同样会对小瑾做,是吗?”
裴泠初看着傅迟透彻的双眼,心跳忽然空了一拍。
她张张嘴,但喉间被某种情绪堵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眉间下意识蹙起一道微不可察的褶。
为什么会扯到小瑾身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但她还是想象了一下。
先不提她会不会给小瑾抹药,就算是最开始摔倒的时候,她也不大可能让小瑾垫在她身下,只是小迟的反应太快,快到她来不及阻止。
再者……
裴泠初眼神往下,忽地瞟见她从浴袍下露出来的半侧大腿,呼吸滞了滞,瞳孔细微缩放。
不知是灯光,还是她皮肤太白,或是两者的原因都有。
看着皮肤下青紫色蜿蜒起伏的血管,裴泠初咽了咽喉咙,呼吸微沉,脑海中浮现刚刚在浴室中看到的画面。
傅迟皮薄,白炽灯似月光照射下来,她背部像纤脆的玻璃体,挺直的脊柱一节节,明明身板单薄得厉害,而肌肉却沟壑分明。
她右肩处有一块青紫痕迹,是刚刚摔倒磕出来,就在月亮纹身下面,看起来比骶骨那处严重得多。
但背部线条的美好依旧不减,反而增添一种意气风发的战损感。
如果是小瑾,如果是小瑾的话……
裴泠初后槽牙咬紧,眼底发深。
她想,她或许不会在被拒绝之后为了让她同意而亲她,哄她。
她会把眼睛放到瓷砖上,不会观察得这么仔细。
可以帮她上药,但绝对不会伸手揉按这么私密的部位。
进行这些行为的对象,不会是小瑾,因为不合适。
但这些,她全都可以对傅迟做。
傅迟对于她来讲,已经很奇妙了。
奇妙……好奇怪。
裴泠初狠狠磨在口腔内的牙齿瞬间松开,她弄不懂自己的心理。
如果傅迟知道她是这么想的,会觉得她很奇怪吧。
再加上,之前的亲吻……
不行。
如果说她只会对小迟做这些,小迟肯定会觉得她有问题。
不行!
裴泠初面色如常,目光缓慢移动,重新回到傅迟略显固执的神情上。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可现实不过走了几秒钟。
然傅迟等这几秒显然也等得焦急,急不可耐,明眸凝视着她,催促道:“姐姐。”
裴泠初转动手腕,从她掌心里抽出来,按到傅迟肩头,指尖轻轻点两下,温笑着,慢吞吞吐出一句:“会的。”
第45章
“会的。”
裴泠初的声音坚决而温柔,“因为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都很重要啊。
傅迟搁在膝头的双手微微蜷缩,指尖勾起一点点浴袍,带着往上走,她顾影自怜地勾下嘴,仰头朝裴泠初弯弯眼尾,语气温软,点点头。
“也是,姐姐总是很温柔,很细心。”
“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这么做。”
算了,她还不了解裴泠初么,她肯定会这么做。
裴泠初怔了下,手腕又被握住轻轻晃了晃,傅迟偏头朝旁边看,“姐姐,铺一下浴巾吧。”
她眼睫轻翕,低低应一声。
傅迟拿一个抱枕抱到怀里,等她铺好,跟个老干部似的,慢悠悠趴上去,抱枕垫在脸下面。
“小迟,内裤……你自己脱?”
指头一松,浴巾盖在傅迟屁股上,浴袍往上推。
裴泠初说这话时忽然有点别扭。
给傅迟脱光衣服洗澡的时候没觉得别扭,近距离查看磕伤时没觉得别扭,就连一个小时前给她上药,内裤都是她给她脱的,也没觉得别扭。
那怎么,现在忽然别扭起来。
裴泠初舌尖轻顶口腔内壁,眸光摇曳不定,傅迟没说话,也可能说话了,只不过侧脸挤在抱枕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双手探进浴巾里,屁股微微抬起,身体左右小幅度扭动。
这个姿势很难受,动作也艰难,裴泠初透过零散的发丝,看见她半边脸憋红了。
喉间咽下口水,眼神逐渐放空,四周的空气似乎凝聚成一团,将夏季的炎热汇集,她觉得脖子这卡得慌,忍不住抬指,不自觉想勾下领口。
落个空。
裴泠初还有些懵,眼睛下瞥,看到自己轻薄的吊带才反应过来。
哪里有领子卡着脖子,她怕不是迷糊了。
余光忽然望向窗外,巴黎又变得雾气蒙蒙,细雨纷纷。
这才察觉到屋内暗了一个度,镀上一层薄灰浅调。
心情悄无声息安定平缓下来。
“姐姐,我好了。”
傅迟的声音像大雪天,从树上簌簌抖落的雪堆,有种闷脆的感觉,瞬间拉回裴泠初缥缈的意识,“嗯,好。”
身体还未碰到沙发,傅迟忽然说:“姐姐,我有点想听音乐,可以把唱片机打开吗?”
那自然是有求必应。
裴泠初问:“想听什么?”
傅迟手臂懒懒垂下来,流浪似的随意晃动,她抬眼看着站在角落里,认真思索,并问她想听什么的裴泠初,她抿唇笑笑,说:“要不就挑一首有雨天氛围的,然后我们待在屋里,感觉应该会很舒服。”
裴泠初垂眼笑下,看她跟一只趴在太阳下懒洋洋晒太阳的小白狗似的,浅声轻吟道:“倒是会享受。”
“那是,还有姐姐帮忙给涂药,我就只用趴着,那不得挺享受的啊。”
她笑声轻灵灵的,弯曲小腿前后踢晃,浴巾都堆在膝窝处。
裴泠初速速挑好一张黑胶,唱针一压,先是隆隆打雷声钻入耳孔。
傅迟看着坐在腿边的人,轻挑眉:“暴雨天啊。”
“不喜欢吗?”
裴泠初声音轻,指尖也轻,仿佛空气长出手,拽着浴巾往下拉。
“没呀,挺喜欢的。”
浴巾擦过肌肤,傅迟冷不丁浑身哆嗦下,声音跟柳条打抖似的,埋脸到抱枕里,肩背肌肉收紧。
在心底暗暗嘀咕:这浴巾怎么这么粗糙,买的时候挺软的啊,现在莫名扎得慌。
扎她屁股。
裴泠初坐沙发一个边边,见傅迟身体猛颤,动作停下,“冷吗?”
刚露出两个性感的小腰窝,还要再往下拽,才能把骶骨露出来,视线掠过两座起伏山峰,裴泠初单手撑住沙发里侧,身体微微朝傅迟偏去,把她提到后背的浴袍拉下来几厘米,遮住精瘦的腰身。
“这样好一些吗?需要拿小被子吗?”
傅迟埋脸晃脑袋,语气细丝丝的:“不用,这样就可以。”
继浴巾扎屁股后,浴袍也开始长针,扎她后背和腰。
她忍不住晃腰去碰裴泠初,催她快点,不然就要被浴巾和浴袍扎死了,“姐姐,快点,我饿了,想……”吃饭。
话说一半,傅迟忽地感觉屁股上一凉,似一阵风吹过。
傅迟:……
心里也跟着呜呜刮北风。
老天,她动作也没那么大吧,浴巾怎么就直接滑下去了!
“姐,姐姐,你别看我,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