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唔,小迟好乖,好可爱。
裴泠初转头就把裴温瑾忘了,笑得温婉柔和,摸摸傅迟被风吹得冰凉的脸蛋,然后捧着亲一口,徐徐说道:“你身体还是要好好养着,明年别跟着小瑾去贴对联了。”
傅迟甜甜笑起来:“好,她喊我我也不去,万一我冻生病了,初宝该心疼我了。”
裴温瑾:……
呵,万恶的小情侣。
简直没眼看。
她转向一边,本着清清眼睛的目的,结果一扭头就瞧见餐桌边俩人,脸更黑了。
煦姨正在给母亲擦嘴。
煦姨笑得跟那什么,好不值钱的样子。
……
……
……
呵,什么时候母亲还会让人给她擦嘴了,这是吃啥了,总不能粘嘴上弄不下来,一定要能看见的人才能擦下来,是吧,是吧?!
今天都搞抽象,欺负她没女朋友是吧,是吧!!!
她决定要不理这四个大坏蛋一个小时。
然而没等过十分钟,吃年夜饭时,小裴总率先开口:“今天过年,怎么能少得了酒水!”
“我去酒窖里拿红酒!”
餐桌上四人还未说话,这人已经跑了,没过几分钟,抱着几瓶干红回来,大气地往桌子上一撂,颇有那当总裁的风范。
然而一开口,却是哭腔,眼泪瞬间哗哗往下掉。
周围四人看着她,均是愣住。
“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但幸好,我们还在一起。”
“煦姨也肯定一直在我们身边。”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啊。”
裴温瑾抽下鼻子,又抬手抹一把脸,又是哭又是笑的,利落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很是豪气地举杯:
“第一杯就先敬我今年找到女朋友!”
“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她直接闷头一口干。
当初喝一杯就醉的姑娘,现在已经成雷厉风行的大总裁了。
裴家整个家族几乎全是女性,过年过节的规矩都是禁止饮酒,但裴温瑾总是有能力把所有规矩都破坏掉。
“初宝。”
傅迟轻轻喊她,嗓音也湿漉漉的,裴泠初扭头看去,眼眶发涩,同样极轻地应一声:“嗯?”
“今天晚上,”傅迟指尖搭在高脚杯底座上,一下下点击,她说的很慢,目光不着痕迹游走在裴泠初泛起薄红的眼尾。
“要不要不醉不休?”
傅迟含着泪一笑,裴泠初的心脏便同屋外劈里啪啦的烟花般炸响开来。
她点点头,主动去拿酒瓶,“好。”
“我们不醉不休。”
裴烟回没有制止她们,反而还摸索着,给小阳倒了一杯。
裴煦腰间的银铃轻晃,吟吟作唱,裴烟回手边便多了一杯苹果汁。
……
等窗外寂静,新年悄然入夜。
某间卧室却还依旧笙歌艳舞。
屋内飘着一帘酒香,月光下,人影交叠起舞,空气愈发燥热燃烧。
一阵铃铛轻盈作响。
床铺微微下陷,后背再度覆上来滚烫的身躯,傅迟被紧紧拥抱住。
“唔,初宝,姐姐……”
傅迟迷迷糊糊趴在床上,喉间一紧,又一松,有了束缚感。
脖子一转,便又响起阵阵银铃声。
“会难受吗?”
裴泠初给她戴上项圈,指尖蹭着她颈间的皮肤,夜里太黑,她无法看清有没有弄疼傅迟,便只能靠摸来确定会不会硌到她,会不会起荨麻疹。
“不会……初宝,亲亲我……”
傅迟双唇滚烫,似火舌般,亲吻着她的手背,又伸出舌尖,扫过她的指尖,咬进齿间舔舐,露出迷离却单纯的眼神瞧着她。
裴泠初呼吸滞了滞,又沉沉吐出来,鼻息加重。
心脏不停跳动,咚咚咚……
咕咚一声,她重重咽下喉咙,俯下身,端着力捏住傅迟的下巴,同她深深接吻,唇舌纠缠。
“唔——姐姐……”
傅迟眼中的世界在转圈,她似是漂泊在一片望不到头的黑海中,夜很深,很浓,却是暖的,是安全的。
她放心地让自己无限沉沦。
“嗯~初宝……慢点……”
她被抱着坐起来,坐在裴泠初腿上,靠在她怀里,肌肤烫着她,被轻轻颠动。
又被强势扣着下巴,扭着脖子同裴泠初接吻。
胸腔中的空气被不断掠夺,她的手不断深埋,不断按着令她感到心悸的位置。
“唔——裴泠初!”
傅迟立马攥紧她绷紧却依旧不肯离开的手臂,低低呜咽出声,弓起身体,纤瘦的肩头轻轻抖动。
眼泪不受控制从眼尾流出。
裴泠初感受到脸颊上潮湿的温度,缓缓睁开眼,她眼底的情。欲浓厚得恍若要把傅迟吞噬。
“哭了吗?”
她嗓子低哑干燥,变成幽静神秘的黑纱。
裴泠初转头去吻她的耳朵,在她耳后重重嘬一口,吸出印子来。
“唔,裴泠初……”
裴泠初又说:“继续。”
指尖再度探进去,迎接潮起潮落。
傅迟坐在她怀里,只能一遍遍喊着她名字,失神地抓着她胳膊。
背部绷紧的薄肌上氤着一层湿汗,在冷白月光下熠熠星徽,那弯月牙好似长出腿脚,逐渐蔓延至满背。
她漂亮极了。
裴泠初亲吻着她,吻着那弯月牙,慢慢又把手里的东西送进去。
傅迟迷迷糊糊中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蹭着她后背,这令她想起裴泠初的猫尾巴。
她心脏鼓噪起来,忍不住想转身,刚低低说一句:“姐姐,我要你的猫尾巴。”
可裴泠初却按着她的肩膀不让转过来,低笑一声,“不是,没有猫尾巴,小迟。”
“嗯?”傅迟满脸迷茫,问道:“那是什么?毛茸茸的……”
“是你的狗尾巴。”
裴泠初从后搂住她,轻轻咬住她耳垂,慢慢磨,重重叹出一口气。
她的声音潜进水中,变成人鱼迷惑人类的歌声。
“小狗猪,摇尾巴。”
……
傅迟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夜也还深。
“姐姐?”
傅迟坐起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声音哑得听不清。
“小迟,醒了。”
她扭头,看到裴泠初正靠在飘窗上,身上披着薄薄的毯子。
她说:“下雪了,要来看看吗?”
裴泠初的脸庞大抵是被雪光映亮的,白得几近透明,她仿佛就要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一般。
傅迟看着她,忽然有点慌,着急忙慌跑过去,撞进她怀里。
“这么着急做什么,身体难受吗?”
裴泠初抱着她坐进怀里,用毛毯紧紧裹住两人。
其实并不冷,屋内暖气很足。
傅迟靠在她胸口,听着她强有力的心跳,又渐渐安下心来,身体逐渐放松,“不会,没有不舒服。”
视线落到窗外,白茫茫一片,雪才刚开始下,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傅迟突然回想起她的童年。
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明。
可她已经无法再定义那段黑暗,如果没有那五年,如果她的出生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如果那五年但凡出现过一丝她渴望的阳光温暖,她都无法遇见裴泠初。
如果无法遇见裴泠初,她该如何是好。
如果无法遇见裴泠初,她的人生才是毫无意义的,她的出生将会彻底变得毫无意义。
那么,那段黑暗将会是有意义的。
只为了让她遇见裴泠初而存在。
这是她的命。
而她的运,一切皆来源于裴泠初。
…
她们从雪开始下,坐到雪停。
从黑夜坐到白昼。
相互依偎,相互陪伴。
清晨的天空又响起鞭炮声,这便走到新的一年了。
傅迟眼皮开始打架,她强撑着,在裴泠初嘴角吻一下,笑起来。
“新年快乐,我的大模特。”
裴泠初弯起眼尾,捧着她的脸,回吻她。
“新年快乐,我的小狗猪。”
傅迟靠在她肩头睡着了,睡得很沉,睡得香甜。
裴泠初望着逐渐升起的红日,眼尾渐渐涌出泪花,她拥住怀里人,虔诚地在傅迟额头落下一吻。
“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
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谢谢你,还在喜欢我。
“我的小狗猪,我的小迟。”
“我的爱人。”
……
那年,也是新年,也是大雪天,夜很深,很冷,像一只巨大的猛兽,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巴要将所有吞下去。
她无法说清,为什么会带一个小孩子回家,可是她说,让她带她走。
她便有了毕生的念头,要保护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