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江潮眼疾手快,直接把谢寒玉的衣领扯好,一直系到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接着将人挡在身后,转过身,一只手按住了却山行,沉声道,干嘛?
我找寒玉师兄呢。
却山行用劲儿推开他,却发现自己仍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这小白脸儿什么时候这般厉害了,平时不是一直跟在寒玉师兄身后的吗?
你寒玉师兄不想见你,他醉了哈。江潮反手将那碗紫参野鸡汤端给他,给,这是你寒玉师兄特意给你盛的,只是你刚才不在,不知道跑哪里鬼混了。
我,我才没有鬼混,只是那些姑娘和陆婶她们太过热情,一时间出不来而已。
却山行辩解道,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红色胭脂,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把那碗汤挪到自己面前,大口喝起来。
他抬眸就瞥见江潮身后的人影,跳起来大叫道,鬼啊
谢寒玉握住霜寒,指向他,安静些。
寒,寒玉师兄,是,是你啊。却山行手指将霜寒移到一旁,挤出来一个笑容,好的,我不说话了,寒玉师兄。
谢寒玉收剑将霜寒丢在地上,周身的叫嚷声和着那股酒劲儿让他头疼,脸色看起来格外不悦,气鼓鼓地喝着江潮给他盛的汤。
江公子,你这是给寒玉师兄喝酒了。
却山行将头低下来,与江潮说悄悄话,师兄没喝过酒的,他这喝醉了,你照顾啊!
不然呢,你来?
江潮很是不解的瞅着他,师兄弟授受不亲,你不要破坏阿玉的名声。
他说着还不忘用余光注视着谢寒玉,见他的勺子滑了一下也没放进嘴边,发现是那半碗三脆羹已经见底,便又给他添了几块粉藕。
那你就能和寒玉师兄一起?
却山行瞪着眼睛,你与寒玉师兄,不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吧!
你猜
江潮突发奇想逗一逗这人,他故意搂着谢寒玉,将人手中的筷子夺过来,自己喂到谢寒玉嘴边,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你你,你不会想借此败坏寒玉师兄的名声吧!然后找人写话本子抹黑他,从而影响师兄的道心,让他留恋人间不能飞升,你就趁机取而代之?
却山行觉得自己识破了真相,你你,你个吃软饭的
他将江潮的手臂甩开,拉着谢寒玉躲在自己身后,苦口婆心道,寒玉师兄,那就是个小白脸,你可不能被他骗了。
却师弟,话本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呢,明天我也给你开两副药啊!
江潮和谢寒玉对上眼神,惹的却山行直跺脚,直大声怒道,也,你还给谁开过药,你个庸医?寒玉师兄他对这人间事儿了解不多,轻轻松松的就被你给骗了,还对你深信不疑,你,你简直简直坏透了。
应忔啊。乖,明天早上一并把方子给你们,而且,你不信可以问问,听好了啊,寒玉师兄,我是坏透了吗?
江潮问道,把手伸出去,却山行正想要甩开,就被谢寒玉按住了,他那清心寡欲的寒玉师兄居然主动扯上江潮的手,道,你是江潮好人。
却山行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第29章 喜惊魂(三)
寒玉师兄他, 应该,不,不不不, 肯定是走火入魔了。
却山行呢喃了一个晚上, 他看着谢寒玉搭上小白脸的手腕,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开了。
却山行呆愣在原地, 应忔走过来推了他一把,这才恍恍惚惚的睁开双眼,他猛得拽住应忔, 道, 师兄, 寒玉师兄他
却山行又突然摇头, 不行, 寒玉师兄被蒙骗的这件事关系重大, 应忔师兄是个嘴上把不住话的人,而且他与那江潮关系看着不错, 若是他再透漏了消息, 岂不是大过?
他, 他刚才对我笑了, 呵呵, 他,他喝醉了才对我笑的。
山行,你也醉了, 去睡吧!应忔摇了摇头, 让自己保持清醒,谢寒玉对他笑,而且还喝醉了, 真是荒谬。
他仰头看着那轮细而弯的明月,心里闪过一丝侥幸,不是圆月,所以还没到他和溪枕相见的日子,是这样吗?
应忔不自觉的又走到那间破败的木屋,随意寻了个角落坐着,阿枕,你究竟在哪儿呢?
这里
江潮叹了一口气,看着醉酒的谢寒玉走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直线,狠下心将人抗在肩上,大步走到床边把人放下。
谢寒玉醉酒的时候一直很安静,被吵到了也只是干脆利落的拿出霜寒,剑光闪过,一切喧闹声都消失了。
江潮寻了条温热的湿帕子给他擦脸,你师弟这般冤枉我,我的名声都坏了。你们怀仙门的人要负责的。
谢寒玉闭上眼睛,江潮便也没再和他说话,把人安置好,就坐在窗边拿出来青玉棋和自己对弈。
窗子外的喧闹消失又泛起,觥筹交错,他轻笑了一声,当年师姐和师兄的成亲的那天,也是这般热闹,只是第二天就遭遇了那般的惨状。
应家准备的酒,那劲儿确实很大,江潮迷迷糊糊的想起过去。
这段日子,他其实很久都没有想到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这喜宴,太过相似。
师姐,师兄让我来偷偷告诉你,他准备了好多点心放在婚房,你可以安心吃,不要拘束。
江潮从窗子外面翻进来进来,十四五岁的样子,青涩稚嫩的脸庞却依旧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师父师娘也都在外面呢。
明朝,今天晚上你要替师姐看好门啊,别让你三师兄他们进来,记得吗?温满杏抹匀唇角的口脂,笑着说,你师兄师姐的大喜日子,可不允许他们来这里闹。
师姐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一切都水到渠成,很是顺利,只是第二天百重泉未曾摘下的红色绸缎再一次被鲜血浸透,直直的逼进江潮的眸子。
师姐
师兄
空无一人,只剩下遍地的血。
江公子,江公子,寒玉师兄
还未五更,却山行便起来了,见谢寒玉他们屋子窗没关,特意跑过去,就望见江潮靠着窗边睡着了,谢寒玉睡眼惺忪,坐在床上看着他。
寒玉师兄,你醒了啊!却山行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
寒,寒玉师兄,江公子他,他睡着了,我,我来看看你,昨晚上你喝醉了。
谢寒玉皱眉,人看着有些难以置信,我,醉了吗?
醉了,却山行委屈道,你还拿剑指着我,真的,你还维护那个小白脸!
小白脸?
就是他,却山行指着江潮,他就是哄骗你的,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人?
他确实很好。谢寒玉轻声道,山行,天色还早,你先回去吧,我已经醒了,没什么事。
好,好吧,却山行瞪了一眼已经醒来却默默不出声只欠欠的冲自己笑的江潮,我,这就
轰隆一声巨响,剑光直冲天际,他连忙蹲下来,旁边的那一排竹子应声齐齐地从中间断开,翠绿的叶子哗哗落下来。
他看见血从竹子里面冒了出来,滴在地面上,很快便和泥混在一起,那股腥味便充斥着整个院子。
江,江公子却山行扭脸去看坐在窗子上的江潮,一条腿微微蜷起,另一条腿无处安放的伸到下面,明晃晃的在自己面前晃悠。
他是比自己高了些怎么了!腿长了些又怎么了!那又如何,自己可是谢寒玉的亲师弟。
山行。
却山行的臆想被打断,眼中露出些茫然,啊!
去找应忔,把他喊过来。
谢寒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被江潮拽着,那人才从窗子上下来,却山行在心里骂骂咧咧道,那么长的腿不用可以给他。
师兄,我在这儿。应忔走过来,眼尾通红,我,我大哥死了。
他刚才去查看的时候只见应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上有匕首插过的痕迹,床幔散在他身上,血像花瓣一样散在上面。
溪霖躺在地上,带着惊恐,端水的婢女走进去,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便倒在她身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慌起来,大声唤人,结果就瞧见院子角落的竹林出现了异样,谁料流出的竟也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