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却山行被江潮叫住,他忍不住回道,什么事儿?
没迷路,看来方向感不错。江潮轻佻笑着说,下次不用我带路了。
什么时候需要你带了,真是的,别自作多情了!
却山行甩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目光又被什么吸引过去,不过,你今天这辫子都是编的不错,谁给你弄的,手还挺巧?
你猜。
江潮笑着道,眼眸却不经意的看向顿了一下的谢寒玉,声音越发欢悦,是真的心灵手巧。
爱说不说,却山行撇了撇嘴,一看你就是沾花惹草的模样。
多谢你肯定我的容貌。
谢寒玉直接加快了步伐,去了应忔的房间。
应忔见他过来,心生诧异,却也没有想太多,毕竟自己是谢寒玉的师弟,出事了师兄来安慰一下很正常,便主动起来关了门,道,寒玉师兄。
嗯,谢寒玉点点头,又道,再和我说说你和溪枕,溪霖他们的事情。
说这个做什么,应忔脸色有些不自然,人都没了,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其他人见过溪枕。
其实我也记不得太多,毕竟那个时候还很小,我被大哥带着去溪家玩的时候,当时我们三个人,没有溪枕,在放风筝。
谢寒玉听他说着,对上江潮远远看过来的目光,毫不犹豫的把窗子关上了,道,风大,应忔,不要着凉了。
应忔低头望见自己身上层层叠叠的宽袖长袍,没出声提醒谢寒玉今儿立夏,以为是寒玉师兄冷,碍于脸面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给他倒了一杯水,热腾腾的冒着气儿。
后来,风筝就挂到树上,枝叶繁茂掉不下来,溪霖和大哥去找大人了,我就自己爬到树上,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男孩正躺在树干上,唇红齿白,手里还拽着那根风筝线。
应忔缓缓开口,他就是溪枕,他不让我和别人透露他在这儿,说是和溪霖生气了,就想自己躲着,我就信了。
谢寒玉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没有出声,默默端着那杯水,想到江潮之前在蓝口镇姜葵家中的时候也常躺在树上,杏仁黄色的衣袍在似雪的梨花中露出一截,朱砂色的发带也随着风声摇摆,他喜欢在树上哼不知名的小曲儿。
寒玉师兄,应忔见他有些发愣,露出的情绪不太对,便主动喊了他一声,谢寒玉应了声嗯,又听他继续讲,只是心神不定,有点烦躁。
再后来,我有时候也会听到他和溪霖说话,只是次数很少就是了。
你见过他们两个在一起出现吗?
谢寒玉问道,而且世间精灵鬼怪,各色幻术繁多,你确定溪枕是人吗?
当然了,应忔很是激动,他,他那么真实,他小时候还说要嫁给我,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应忔,今晚上去房间里守着,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也去,谢寒玉又补充道,事情解决以后,回怀仙门藏书阁,二层东南面第三个书架最上面的书,抄一百遍,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啪
应忔手里的茶盏掉落在地上,已经卷曲的西湖龙井贴着水渍,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谢寒玉,却见对方正垂眸。
江潮下意识的也移动着视线,一看,心瞬间更凉了。
两百遍,我会亲自检查。
谢寒玉感受着浸湿的衣裳贴在身上,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走了,他没看见江潮,只听到却山行和许无意吵闹的声音,也没搭理。
谢寒玉回到房间,刚脱下那件被茶水弄湿的衣裳,寻了一件杏仁黄的宽袖长袍,刚系上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指尖突然动了一下,便又脱下来,换了件藤紫色的,松散的搭在身上衬着里面素白的里衣。
谢寒玉刚抬起手,就被一个人握住手腕想,按在铜镜上,木桌晃动了一下,吱呀吱呀的响着,微暗的日光撒在他脸上,谢寒玉不由得避开闭上眼睛。
刚才那件怎么不穿?
是江潮,谢寒玉抿着嘴唇不说话,只用力挣开自己的手,谁料江潮握的更紧了。
谢寒玉听见手指响动的声音,那恼人的光已经被遮住了,只是他的耳根仍然在发烫,你做什么?
江潮另一只手抚上谢寒玉的脖颈,他看着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心里多了一丝快意。
阿玉,怎么不带我?
江潮压低了声音,像是裹挟着窗外暗色的天,你生气了吗?
没有。
我们不是朋友吗?江潮又问道,可你今天回来都没有和我说话呢。
君子之交淡如水。
谢寒玉道,把手放开。
江潮把手放下,只是身子没动,两腿凑近了一些,替他一点一点的将扣子弄好,暧昧晦涩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我以为你和那个带刀的一起,高山流水心有灵犀了。
还可以。
谢寒玉道,他很善解人意,之前怀仙门和白刃里一起试炼,便是他领队,能力很强,应忔很喜欢他。
江潮从袖中拿出来一条银白色的腰带,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带子,从谢寒玉身后一直绕到身前,修长的手指划过谢寒玉的腰,让他整个人发颤,像是一连练了半响的剑最后瘫软在地的感觉。
谢寒玉只能靠在镜子上支撑着自己的双腿,又担心镜面脆薄撑不住他,整个人像是悬在半空中一般虚浮没有力量。
谢寒玉看着江潮手指灵活给他将腰带系好,顺着铃铛的红绳把它捋好。
那你呢?江潮弄好后仍然蹲在地上,两根手指握紧那铃铛,抬眸看向高高在上的谢寒玉,阿玉,你喜欢他吗?
他的目光中有一种强制的意味,直直的盯着谢寒玉,可腰间的铃铛晃动着又被他握住,又沉寂的贴在衣裳边。
他和阿玉也是朋友吗?
江潮又问道,谢寒玉莫名觉得他咄咄逼人,两个人被挤在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空气流动也变得异常缓慢,几乎凝滞。
谢寒玉觉得喘不过气,扭过脸避开江潮的目光,道,你起来。
第32章 恨双生(二)
不要。
鲜艳的红绳置于江潮莹白细腻的手心, 过于清晰而鲜明的反差让谢寒玉心跳加快,他挪开了目光,手腕用力, 拉着江潮的衣领将人拽了起来。
原本平整的衣裳上尽是褶皱, 似是被凌虐过一般,谢寒玉心虚了一秒, 手指不由摸上腰间的铃铛,温热的触感让他瞬间缩回自己的手。
江潮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气此时浓烈的不像话,他像是落入酒坛子一般, 几乎泡在里面, 浑身都染上了气味。
阿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也是你的朋友吗?还是旧相识。
江潮身子又凑上去, 谢寒玉被挤到房间的角落, 原本靠在身后的镜面此刻正完整的毫无保留的正对着自己。
谢寒玉看见他被江潮覆盖,轻描淡写道, 只是旧识罢了, 勉强算得上朋友。
啪啪啪
门被拍的发出剧烈响动, 寒玉师兄, 许无意说他有事跟你说。
是却山行的声音。
寒玉, 我有办法帮到应忔。许无意平静自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江潮的眼色暗了几分,深不见底。
谢寒玉看着江潮的一只手摸上他的衣领, 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 力道重的他有点颤,朋友是这样处的吗?
他不理解。
他们在外面等我,谢寒玉挣脱道, 我不知道其他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但江潮,朋友不是这样的。
他看了一眼镜子,手一挥,屏风遮住了还留在后面的江潮,便起身离开,吱呀的门响动,江潮抬眸却只瞧见绣着紫竹纹路的屏风,影影绰绰间那个身姿修长俊俏的人影出去了。
许公子,谢寒玉颔首示意,又看向却山行,应忔呢?
应忔师兄还在屋内等着呢!
谢寒玉不动声色的将门合上,坦然道,去找他。
江公子不在吗?许无意特意提高了嗓音,我见江公子见多识广,倒是很想和他交个朋友。
你省省这个心吧,那人就是个小
却山行的嘴巴在谢寒玉脚步缓了一拍的时候立即闭上了,他见人又继续向前走,便大着胆子又道,其实他,他人勉勉强强,寒玉师兄最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