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黑衣人轻蔑的看着他,狭长的眼眸中透着阴狠和毒辣,却山行眼睛下撇,注意到他手臂上不经意露出来的红色纹路。
你又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一把年纪,头发胡子都白完了,来欺负我一个十五岁的人,还有理了!
却山行一脚踢到男人腿上,趁着机会口中念叨着口诀,剑陡然被召回来,出现在他手心。却山行脚步向后退了一步,手腕下垂,猛得向人胸膛刺去。
黑衣人衣袖一挥,却山行被弹出去,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太不自量力,没想到几百年过去,怀仙门的人都已经堕落至此,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挑衅我了?
却山行胸口一紧,脸色发白,吐出来一口鲜血,他手肘撑着地面,剑身升起来,他被送到空中。
幸好自己御剑最近学的不错。
可没想他才给到树梢,就被震了下来,黑衣人反客为主,捡去地上染了血的剑,道,你逃不出去的,这里我特意设了阵法,御剑,不可能的,还是乖乖受死吧。
却山行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晕了过去,黑衣人轻蔑一笑,把人拖在地上继续往里面走。
却山行醒来的时候,眼皮沉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身下冰凉的触感让他发觉自己被丢在一个山洞里。
黑衣人给他五花大绑的扔在一块石头上,胸口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的,也不知道寒玉师兄能不能发现自己不见了?
却山行双手被麻绳缠着,动弹不得,偏偏黑衣人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只记得那人约摸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可他又是怎么认出来自己就是怀仙门的呢?
虽然他使得是怀仙门的传统剑法,可不是说着沈府上下就一个人是流乐阁的弟子,难道刚才的那个人就是?
却山行整个人缓慢从石块上挪下来,一段一段的挪,费了好大劲儿,才坐到地上,靠着那块石头,他的剑那人就明晃晃的丢在了地上,离他约有半人的距离,却压根够不着。
却山行试了好几次,额头上冒出来一层薄汗,最终决定放弃,躺在了地上。
一直到清晨破晓,谢寒玉简单洗漱了换了身月牙白的衣裳,手腕上的杏花正睡的好,一晚上都没有动过。
谢寒玉干脆把它弄下来,又放回到瓶子里面,这样今天江潮应该会更自在些。
寒玉师兄,山行在你屋里吗?
应忔逆着光照从长廊里一路走到这边,我早上起来没看见他,不知道是不是跑到你这边了?
谢寒玉摇摇头,山行不见了吗?
寒玉师兄,我去山行房间里看过了,床榻都凉了,这人估计昨晚上就不在里面了。你说,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忔急的一直走来走去,直到一个转身,垂下眼眸,额头传来突然的疼痛,他睁眼去看,是阿江。
应忔眼中的光亮突然就灭了,变成深不见底的黑,阿江,你见到山行了吗?就昨天跟我在一起的年轻男子。
他昨晚不还在这里的吗?江潮疑惑道,我没见他啊!出什么事儿了吗?
山行,不见了,应忔声音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情感,我怕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谢寒玉看着走过来的某人,嘴角撇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先在府中找找,阿江,你去和班主说一声,让他也帮忙找找。
谢寒玉这声阿江喊的过于顺口和熟稔,江潮都有些愣住了,之前他和谢寒玉初始的时候,好几天了他仍唤自己江公子,现在喊这个阿江倒是娴熟的紧。
江潮心上涌出来一股别扭劲儿,明明阿江都没有露脸,他吞吞吐吐,故意道,一两银子,我们戏班子的人可不是白干活的。
还在屋里担忧着此次事故之后,他们该去哪里唱戏的老班主,毫无征兆的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积雨慌着给他倒了杯热茶,班主,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可是这大夏天的,怎么会
老班主揉了揉鼻头,道,不是,总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
适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积雨站起来去开门,江潮拖着声音,把那锭银子递给他,阿玉谢公子找你们帮个忙,他师弟不见了,想让戏班子的人帮忙找找,毕竟人多要方便些,这是报酬。
一百两,这是不是太多了些?
积雨爱不释手,只是嘴上仍然说着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客套话,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罢人就小跑到老班主面前,我们去找嘛,反正兄弟姐妹们也没事儿干。
老班主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狂喜,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开口,单手飞快的把银子装进袖口,萍水相逢却如此有缘,这忙,自然是要帮的,而且即便没有银子,也是要帮的。
他站起来,对着积雨道,去把他们喊起来,沈府不限制我们的行动,但还是要小心些,嘱咐他们不可与人起冲突,不可去禁地。
积雨应下来,飞奔着跑到后面的厢房,应忔无意间望见他几乎看不见残影的身体,都惊住了。
江潮退出去,突然觉得自己腰间痒痒的,熟悉微凉的触感,是谢寒玉在摸他的身子。
他与缠在谢寒玉手腕上的真身是同感的,这一动作让他浑身都像是被胭脂给抹匀乎了,不用瞧也红漾漾的。
谢师兄
江潮走到谢寒玉面前,我们也去找找吧,说不定他在哪儿呢?
寒玉师兄,要不你和阿江一起,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也能护着他,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如果是自己和阿江一起,说不定两个人就只有逃命的份了,他一个人跑的还快一些。
谢师兄要不就带上我呗,我跑的挺快。
江潮自觉的站到谢寒玉身旁,他化作这幅模样其实是在身量和嗓音上动了些变化的,整个人要比谢寒玉矮一些,嗓音也更脆,比先去的少了一丝矜贵。
也好。
谢寒玉自然是能感受到手腕上的龙微微发热,轻笑了一声,那双清冷而漂亮的眼眸垂下,打量着某人的另一幅模样,道,跟我走吧。
江潮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面具,确保没有露出来什么破绽,心道,阿玉怎么这般好说话,对阿江过于柔情似水了,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又道,有劳谢师兄关照了。
沈府上下的路都是仅容一人通行的石子小道,一颗颗光滑的鹅卵石平整的镶嵌在地上,谢寒玉和江潮只能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半个时辰他们就把沈府上下的地方都找了遍,谢寒玉把纸鹤丢出去也在寻找,它了解却山行身上的气息,要比他们盲目寻找方便。
谢寒玉手持霜寒划开小路旁的高耸的枝条,迎面而来几个提着红木食盒的侍女,这是条直直的小路,他和江潮便侧着身给几个人让路。
多谢两位公子,其中一个梳着圆髻的侍女轻声道,这是老爷的饭,刚熬制的茯苓赤豆薏米粥,要热乎着才好,不敢耽误,我们就先过去了。
谢寒玉没在意,他的身子被江潮遮在后面,手臂横在他面前,他心里升起怪异感,自己现在和阿江还不熟悉,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几个侍女渐渐远去,大抵是离得远了,以为谢寒玉他们听不到,又开始自在闲聊起来,那个谢公子长得真俊俏。
可不是嘛,怎么,你喜欢?一个高个子侍女笑着,发间的簪子乱颤,忘记那等你三年的阿让哥哥了?
你就会胡说,看看都不让人看了,他就是长的好看,我喜欢,阿让哥哥我当然也喜欢,不一样的。
什么时候成亲啊
侍女间的打闹传到两个人耳中,谢寒玉有些尴尬,只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江潮跟在他后面,清楚的觉得似乎哪里不一样。
哦,阿玉的步伐要比刚才快。
谢师兄,江潮忍不住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谢寒玉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声音听起来带着不解,江潮却从里面听出来一丢颤抖,有。
这话要是让却山行听到了,估计是要一跳三尺高,恨不得直接从怀仙门后山的崖边跳下去,寒彻入骨的泉水把自己浑身给浇透。
自己上次问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有什么问题吗?
谢寒玉见他半响不说话,偏偏江潮站在他身后,自己又不好回头,只能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平静道。
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夺得谢师兄的欢喜,上天入地估计也难寻吧。有时间想认识认识,不知道谢师兄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