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谢寒玉没提江潮,可当时在蓝溪的元空真人和蛟龙都和百重泉有关,后来在应家的那柄匕首也是如此,他总觉得这个地名似乎出现的过于频繁了些?
玉溪真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已经昏暗下去的天色,意识到这一切真的瞒不下去了。
要变天喽。
谢寒玉抬头去看天,还是和白天一样,这几日几乎都见不到什么太阳。他在沧溟山已经习惯了常年飘雪,可清凉阁一年四季分明,最近又属七八月间,这样的天气着实是反常的厉害。
七百年前,百重泉的人犯了重罪,天上便专门派人过去,我也是很久以前听你师祖说的。现在他上去了,这怀仙门知道此事的就我一个了。
玉溪真人从怀里拿出来一支簪子递给谢寒玉,这是支通体冰透的簪子,谢寒玉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和江潮的本体格外相像。
寒玉,有些事情说给你听也是万不得已,有时候我还真不想让你惹进这些是非中去。
玉溪真人端详着对面坐着的乖巧徒儿,心里越发觉得这劳什子的天命真不是个东西,可他又没办法阻止,当年见到谢寒玉的第一眼,他就发现了,这孩子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这个簪子你拿着,必要的时候可保你一命,这是龙骨,千万不能小觑。
谢寒玉小心把它收起来,放到衣袖里面,玉溪真人继续道,当年你师祖还没飞升的时候,曾为你算了一卦,除了情劫外,什么都没算出来 。
他想起当时那过于诡异的卦象一出,那人的脸色都白了,天空降下滚滚响雷,似乎在警告着什么,自那以后,言灵术便失效了,直到飞升那日,玉溪真人从师父手中接过簪子,才意识到这一切的严重性。
谢寒玉的身体内有一股被封印的力量,玉溪真人之前以为可能是天上降下来的,后来才发现不止如此 ,那股力量不止是封印那般简单,它倒像是硬生生从上古神兽中剥离,慌忙之中未加处置便到了寒玉体内一般,平时倒也罢了,但天长地久下去,终有一日会影响这具身体的神志。
毕竟,上古神兽的躯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所以他在听了锁龙井的异动后,才会让谢寒玉去探查一番,若是能得到一些解决之法,那便是最好了。
寒玉,你生性聪慧,天赋又高,不出两年,必能飞升。
玉溪真人感叹道,你的机缘应该也快要出现了,之前的情劫,他回想起前几天见到的花里胡哨的人,眉头紧锁,难以置信了好几天,可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那个姓江的小子,唉......记得大道在心......日后出了什么事,为师会尽力再帮你一把。
过几日便是宗门大比,寒玉,等结束了,你便继续下山去,多去寻找机缘。若是能寻得办法解除那股力量最好,但若是无解,只能看以后到了天上会如何吧。
是,师父。
谢寒玉温声道,这几日他们怀仙门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别家子弟,只不过一直是由应忔负责,他也只是在下山的时候见过不少穿着自家衣裳的弟子。
白刃里的许无意,星辰阙的元生白,己经到了,寒玉,你去招呼他们,我担心应忔忙不过来,而且这次大比,只有他们二人能与你过几招。玉溪真人深思熟虑道,但愿天上不会来人。
谢寒玉没提这次出去他其实已经和许无意见过了,只是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他刚出殿门,就见应忔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寒玉师兄。
谢寒玉点头应下,抬眸去看对面的人,许无意这次穿着他们白刃里的素色长袍,腰间的宽刃仍规矩的挂在那里,脸上挂着一般无二的笑容,声音温润道,寒玉,上次匆忙告别,实属不妥,今日又见面了,在怀仙门,你是主人,这次倒是能好好聚聚了。
应忔紧绷着嘴唇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寒玉师兄旁边的那条龙,可是非常的小心眼。
不过许公子已经见识过了,心里应该有所准备吧,应忔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盏灯,自从回了怀仙门,这七天,他便很少见到寒玉师兄。
这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他们两个天天在沧溟山做什么。
第53章 怀仙门(四)
应忔一阵吐槽, 他见寒玉师兄还是在师父的殿外见到的,他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谢寒玉的穿着,虽然还是怀仙门的弟子服, 可这腰带似乎歪歪扭扭的, 总感觉不是寒玉师兄一贯的作风。
许公子,好久不见, 谢寒玉还是那般冷淡的模样,又朝旁边的元生白点点头,元公子。
谢兄, 咱俩可真是好一阵子没见了。
元生白这个人, 平时最喜欢结交朋友, 虽然谢寒玉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 可到底长的俊俏极了, 元生白小时候一看见他, 就喜欢上了。
不过元生白的喜欢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他这个人, 是最喜欢长的好看的。虽然是星辰阙的弟子, 可平时最喜欢去怀仙门, 合欢宗这些地方。
甚至恨不得自己能转到合欢宗去。
元生白一上来就凑近到谢寒玉身边, 一只手搂着应忔的肩膀, 另一只手虚虚的搭在谢寒玉的身上,只待那双摄人心魄的琥珀色眼眸看过来,他才尴尬的笑了笑, 把手收回去。
谢兄, 这阵子不见,你怎么越来越冷漠无情了?
漂亮了?
可他到底不敢当面说出来,不然等待他的可能是霜寒的重重一击, 之前的自己可就吃了大亏了,好不容易过了一阵子,他慢慢的伪装了自己的脾性,美人才肯跟他说两句话。
元公子,怀仙门中规矩众多,还请不要过于随意。应忔小心提醒道,面前的人一身浅粉色的外袍,头上还别了枝石榴花,倒真的和旁边的合欢宗弟子十分相像。
哎呀,应忔小师弟,你长得这么好看,说什么我肯定会听的呀。元生白轻笑道,说着就要去摸应忔的脸,应忔慌张的往后退去,溪枕突然出去在两个人中间,一柄重刀便横在元生白脖颈上。
元生白用手指夹住那柄刀的刀刃,轻轻的往那边推去,不要生气嘛,我就喜欢开点玩笑。
应忔一把将溪枕拉在身后,他刚来怀仙门,脾气暴了点,元公子见谅。
谢寒玉向前了一步,元生白,这里是怀仙门,不是你的星辰阙,也不是合欢宗,你若是不守规矩,还请自行离开。
谢寒玉说完扫视了下面站着的众人,又望向应忔,好生招待着,要是有闹事的,直接来和我讲,后天就是宗门大比的日子,提前打几场也是可以的。
是,寒玉师兄。
应忔看着他离去,心里只想欢呼,他轻咳了几下,这几日在怀仙门还望大家都遵守规矩,元公子,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各位跟我走吧。
元生白蔫蔫地又搂上许无意的肩膀,许兄啊,你说这日子怎么这么苦呀?我本不想来参加这什么宗门大比的,上次我都快被谢寒玉打出阴影了,回去调养好些日子,反正我的凝云鼓是受不住了。
许无意一把甩开他的手,安分点儿,元兄,真惹寒玉生气了,我看你的凝云鼓这次是真要保不住了。
元生白一听,忽然回忆起那年他和谢寒玉打斗的场面,他们星辰阙善鼓,凝云鼓便是他的法器,可上次谢寒玉直接把他的鼓给打破了。
元生白不禁哆嗦,小声道,你说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脾气这么凶呢?其实也不是凶,就是太冷漠了些,你说他到底遇上什么样的人才会元生白实在想象不出来,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呢?
上次的那个男人,那个名唤江潮的男人,不过这次好像不在,许无意环顾四周,刚才谢寒玉出来的时候,身旁也没人,他就知道,谢涵玉是不会喜欢那样肤浅轻佻的人。
江潮正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这沧溟山虽然漫天飞雪,可是屋内被他最近一改造,格外温暖舒适。
主要是这里边有谢寒玉的味道。
听到脚步声,他便一跃而起,飞奔到屋外,一把抱住了谢寒玉的腰。
阿玉,你回来了。
江潮穿着谢寒玉以前的衣服,自从到了沧溟山,他也不束发了,每天就只是散散的披在后面,窝在谢寒玉身旁,让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自己的长发。
谢寒玉看着他,想起刚才玉溪真人的言语,心疼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俯下身,去亲江潮的唇。
江潮有些震惊,但还是主动去回应谢寒玉,他能感觉出谢寒玉这次回来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好不容易平缓下来,才低声开口问,阿玉,外面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