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除了这位谢公子,我明明可以揽镜自照,好吗?我相信这位谢公子也一定支持我说的话。
  谢寒玉对他这种无论说什么都要拉上自己,虽然是在夸他的行为不予回应。
  佑安真人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谢寒玉,谢公子,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但无论如何,我今天必须除了这个妖孽,免得他再祸害人间。
  我相信他。谢寒玉坚定道。
  佑安真人摇了摇头,我是真没想到你也会被相貌所迷惑。
  软剑在他手里转动,直直的向谢寒玉逼去,只要谢寒玉为了活命躲开,那他身后的江潮便会受到这一剑,他才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人会为了一个妖怪而舍身相护?
  啊!
  苏家夫人被吓得花容失色,抓住苏言的袖口,大声喊道,不要,我儿子不是妖怪,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喧儿他怎么可能会是妖怪呢?他可是你亲生的啊。
  原本还围在前面的一群人见状立马散开,吴过也被挤到最后面,可他担心谢寒玉,又硬生生的把自己挤回去,一只胳膊突然拉住了他,吴过向后看去,见到是一个白衣裳的陌生男子,老伯,前面危险,寒玉师兄会搞定一切的。
  来人正是应忔,他当时正坐在前面看谢寒玉和元生白对打,谁料一声鼓音就把他带到了这里,他和星辰阙的人多有来往,也曾和他们一起历练过,自然是是知道进入了幻境。
  星辰阙的幻境既由弟子设,也便只能由弟子解,只是还有一点,设下幻境的人到了里面,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所以他所在的地方一般也是最安全之地。
  应忔进来之后便一直在寻找,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了寒玉师兄和江潮,他默默站在后面看着几个人对峙,只是越看越觉得对面的佑安真人熟悉,尤其是腰间的软剑,这不是元生白的剑吗?
  谢寒玉也发现了,当初他和元生白在擂台上打斗的时候,他使的便是这一招。只不过在这里面他用不了灵力而已,谢寒玉后腿凌空,手里的霜寒从元生白的耳边擦过,元生白弯腰去躲,谁料谢寒玉又一个挥手,霜寒的剑鞘已将他的软剑打落在地面,他也跌倒在地上。
  这这这,佑安真人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被这个年轻人给打败?说不定也是什么妖怪呢?
  他又没点朱砂,这真人一下子看走眼也是有可能的,或许就是和苏家公子一样的妖怪,两人一起联手杀了人呢?要不怎么就他们生的这般模样,哪里像个正常人?这个谢公子看着也不像个好人,肯定有问题。
  佑安真人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寒玉觉得奇怪,如果佑安真人真的是元生白,那为何会不认得自己?若是伪装,又怎么会伪装成这般模样?
  他又打量了一下佑安真人,腰间是一枚玉佩,不见凝云鼓的踪迹,可这剑招又和元生白一般无二,听到他的话,又道了一遍,怀仙门的弟子罢了。
  江潮在后面笑了一声,谢寒玉听见转过头,看着他,问,笑什么?
  笑他们太傻,我们谢公子聪明。江潮抬手把眉心处的朱砂扣下来,谢寒玉看着他光洁如初的眉心,居然有一瞬间觉得可惜。
  这,这朱砂,为何又掉下来了?难道他不是妖怪?我说王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这他是不是妖怪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该说话的明明是苏家人。
  一点朱砂而且,就凭这个来查清楚真相,未免太草率了些。江潮举起三根手指,当着众人的面,道,三天时间,我会查清楚真相,到时候你们就欠谢公子一个道歉。
  江潮环视了一周,走过去捡了根树枝,递到佑安真人面前,起来,免得你赖账,三天之后不肯承认。
  佑安真人咬牙切齿道,不用你拉,我自己会起,若是三天后你找不到真相,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把你这个妖怪给碎尸万段。
  哼,江潮干脆的把树枝一丢,蹲下来,压低了声音道,不妨告诉你,再练几千年,也白费。
  谢寒玉走过来,把人拉过来,江潮牵着他的手,看着苏言夫妻二人道,爹,娘,我去去就回啊!你们俩早点休息,不用担心我,或者准备准备婚事的用物,八抬大轿,聘礼嫁妆什么的,说不定谢公子几天后就愿意娶我了呢。
  苏言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喉咙,气的一屁股坐下来,差点把竹凳给弄倒在地,指着江潮的背影,一阵子说不出来话。
  老爷,老爷,喧儿这明显是开玩笑的嘛!别气了,而且
  而且什么?苏言看着夫人,怒道。
  而且那谢公子挺好的呀,还知道护着咱们喧儿,多难得啊!你可不能因为人家是个男人,就有偏见啊?咱喧儿这身子骨弱,说不定找个男的中和一下阳气就好了呢?苏夫人一脸认真,财大气粗道,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咱们府上都出得起。
  你你你,你也要气死我了。苏言甩袖离开,刚出了门,就看见江潮正靠在谢寒玉身上,一副不好好走路的模样,更是气的要倒下。
  谢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呢,江潮吧唧亲了谢寒玉一口,你觉得呢?
  第60章 鬼灯线(四)
  谢寒玉被他搂着, 动弹不得,就轻推了人一下,别闹了。
  我怎么闹了?
  江潮双手捧起谢寒玉的脸,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以身相许不行吗?谢公子, 寒玉师兄,你真的不想要我吗?
  谢寒玉被他按着, 只能点点头,要。
  江潮被这一句低语弄的心都荡漾起来,低头便亲上去, 这一次的触碰很重, 他的手一点点往下, 一直到谢寒玉的腰间, 抓住人的手, 和他十指相扣。
  唇间温热又软, 谢寒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之前在沧溟山的时候,急促又重的亲吻让他直直喘不过气, 只能摇摇头, 嗯嗯, 我, 我要喘不过来了。
  江潮放开他, 帮人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看着人泛红的眼角,情不自禁地又亲了一口, 低声道, 阿玉,当时擂台上那一刻我都要吓死了。都怪那个元生白,我都没看到阿玉夺得榜一的风光。
  我没事。谢寒玉握紧了他的手, 我以为你没进来。
  当时离得近,灵力就波动到我这边,江潮凑近些,像是想要从谢寒玉身边寻找安慰,我很庆幸进来了,不然我可能会疯掉。
  我进来就发现自己成了苏府的公子,江潮低声道,可是我没找到你。
  所以就说自己有个相好的想成亲?谢寒玉笑道,拉着他往前走,天上又下起了雪,长平城正值腊月,这雪倒是一直不停。
  阿玉,你听谁说的?江潮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什么羞耻,现在被谢寒玉说出来反倒是害羞起来,谢寒玉摸了下他的耳朵,很烫。
  人。
  谢寒玉淡淡道,江潮愣了一下,觉得好笑,阿玉现在是越来越像个活人了,那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不是人,我是妖。
  我有个相好的,想和他成亲。江潮伏在谢寒玉耳边,悄声道,剩下的回去了再说,在床上说,免得阿玉你听不清楚。
  谢寒玉耳后红的厉害,眼神有些飘忽,继续往前走,长平城的雪本来就厚,黑色的靴子上很快便被覆上一层雪,留下两串清晰的脚印。
  阿玉,这房子简陋,有点冷啊!江潮一推开门,就被满屋的血腥味给熏到了,拿袖口捂住鼻子,这么大的味道,好臭啊。
  谢寒玉看了下四周,这屋子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木床,旁边放了个竹编的柜子,柜子右侧便是那一堆白骨,跟吴过当初说的一模一样。
  这死法,也太惨了一点。
  江潮捂住鼻子,屏气道,他一把拉开柜子,里面整齐的摆着几件衣衫,最深处放了一盏油灯。
  油灯?
  谢寒玉听见他低语,边走过来,那盏油灯通体发黑,一个只身蹲着的铜人手心捧着一只铜碗,里面还留着一些油,天气寒冷的缘故已经凝固了,最下面的托盘上刻了几个小字,江潮随手擦了一下,呢喃道,鬼灯。
  鬼灯是什么?谢寒玉接过来那盏灯,那一刻,突然有人影在自己面前飘过,谢寒玉突然发觉自己的指尖凉的发白,屋里也刮起阵阵冷风。
  我之前外出时听过,鬼灯能洞察人内心的想法,若是肯付出代价,它就能帮助你实现。只不过这代价是什么,人并不会知道,或许是寿命,也可能是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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