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江潮慢悠悠的拿了个枕头垫在身后, 道, 玉溪真人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怕我偷偷跑出去找人吗?那真人可真是太小看我了, 我呀,一向是最守规矩的。
应忔听到这话, 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玉溪真人看了他一眼, 便立刻着急忙慌的把水喝了, 蒙上被子, 还不忘拍了拍溪枕的手,示意他也装睡。
你若是守规矩,也不会让却山行偷摸着去沧溟山送信。
玉溪真人从袖口掏出来一封信, 丢在江潮的床边, 我已经派他去藏书阁整理古籍了,古籍数量很多,没有两个月估计是整理不完。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 养伤要紧,鬼灯的威力不容小觑,若是留下什么祸根,其他的一切就都别想了。
江潮把信揣在怀里,抬头问,其他的一切是指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应忔在被子里面几乎憋得喘不过气,身子颤抖的厉害,连带着木床也开始晃动,玉溪真人脸色铁青,你自己心里清楚,应忔,伤好了就去练剑,不要整日待在房中,过几日怀仙门就要开始招收新弟子了,这事情还要你去负责。
应忔小心地探出头,瓮声瓮气道,是,师父,徒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待。
玉溪真人这才转身离开,江潮直到瞧不见人的身影了,这才打开信封,心都荡漾了几分,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字体规整,一笔一划都不是江潮能写出来的,和平日外人面前的谢寒玉一模一样,有板有眼。
可偏偏这信的内容却出乎江潮的意料,他甚至能想到谢寒玉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炭黑色的笔端,神情正经的写下这一行字迹,落雪映帘帷,孤寂枕旁空。
应忔看着江潮的脸一点点变红,刚才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现在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一个劲儿的往门口跑,哎,那门你打不开的,师父他从外面锁住了,非要你在这里静养才行。
江潮却小心翼翼的把信放在怀里,冲着应忔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直接跑到窗户旁,应忔见状大叫道。哎哎哎,这可是阁楼,你想干嘛?
江潮三下五除二的把窗子推开,甚至饶有兴致的冲着应忔和溪枕摆了下手,你寒玉师兄想我了,我去偷个香。
应忔一脸生无可恋,直接倒在溪枕的腿上,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可能需要洗涤净化一下。
溪枕乐了,看着江潮离开的身影,摸了摸应忔的发,好了,江公子已经走了。
要亲一下才起来。应忔拉住溪枕的手指,低声细语道,可以吗?
溪枕愣在原地,眼尾都泛上红色,他本来就是容易害羞的性子,只是之前在应家庄被阵法困了许久,性情大变,现在和应忔待的久了,就又恢复到原来的性子。
你别闹。
溪枕转过身子,不去看应忔,可身后热切的目光让他害羞的像个煮熟的虾米,浑身发烫,慌张的走到窗口,用手一阵阵的扇着风。
阿枕
应忔拉长了嗓音喊道,阿枕,我要疼死了,你不亲亲我吗?
溪枕自然知道他现在好的很,两个人现在是一条命,他若是痛了自己当然也能感受到,可溪枕还是忍受不了他在身后一直喊,只能猫着身子小跑到应忔身侧,亲了他的额头,便又飞速跑到窗边,任凭身后的人再怎么喊也不回头了。
谢寒玉给江潮写完信,交给却山行后,那人便离开了,偌大的沧溟山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前觉得再好不过的修炼之所,现在反而清冷的可怕。
谢寒玉能听见檐下落雪的声音,纸鹤在外面扑腾着翅膀,只不过缺少了一个人,往日那人在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抱住。
江潮很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然后一点点揉自己的耳朵,或者把头枕在他腿上,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盯着自己。
谢寒玉觉得心烦意乱,有一瞬间想直接下山去清凉阁看望一下应忔,然后再顺带去看一下某个不安分的人,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想了半响,谢寒玉干脆换了身黑色的劲服,拿了霜寒,冰天雪地里,他的燥意才略略消散了些 。
纸鹤一看见被霜寒剑气扬起的雪沫,一下子就飞到了屋顶上,谢寒玉手腕转动,霜寒的剑影随之朝着各个方向散去,只弄的大雪翻飞,四周不见人影。
江潮上来的时候,恰被漫天的雪砸到了身上,垂下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雪星,他蹲下身子,揉了个小雪球,轻轻砸到谢寒玉身旁,趁着他往周围看的时候,一下子就扑到了谢寒玉身上,两个人就一起滚落到地上,压出来一道长长的雪痕。
江潮撑在谢寒玉身上,看着人弯起了眉眼,也忍不住笑了。他一笑,身子便颤抖起来,发上的雪就忍不住地往下掉,谢寒玉原本发烫的脖颈被落了冰凉的雪,非但没解了凉,反而更掀起又一轮的热意。
落雪映帘帷,孤寂枕旁空。让谢仙君独守空房,倒是我的不是了。
江潮慢条斯理道,看着谢寒玉的脸一点点泛上血色,觉得有趣极了,干脆俯下身子去亲他,纸鹤站在高处,将一切都瞧了个清楚,吱呀吱呀的叫起来,江潮一把雪砸了过去,便再没了声音。
雪越下越大,江潮亲的越来越重,两个人身旁被压下的雪痕已经消失不见,他才抱着人进了房间。
屋内很暖和,甚至地面之前被江潮扑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几颗夜明珠放在角落散发着莹莹的光。
江潮和谢寒玉一进屋,两人身上的雪就化成了水,弄的衣裳和人都是水灵灵的,谢寒玉的黑色衣裳更是直接黏在了身上,勾勒出劲瘦的腰肢,甚至连某处都看的清楚。
江潮眼眸垂下,晦暗不明,声音听起来带着些哑意,谢寒玉对上他的视线,屋内就更热了。
谢寒玉舔了一下唇,被雪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耳畔,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时写完那封信,他便想撕了重写,可却山行催的急,直接便装起来拿走了。
以至于谢寒玉刚才一看到江潮就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温泉里面一样,浑身都蒸腾着热气。
头发湿着可不好,容易感染风寒,江潮低声道,阿玉,我给你擦一擦。
谢寒玉默不作声,江潮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把人抱起来放在墙角的桌子上,一点点去擦他的发丝,动作轻柔,可谢寒玉偏偏感觉异常煎熬,江潮的手时不时碰到自己的背,那一处就烫的厉害。
他只能垂下眸子,眼尾处红的像是那日成亲时的红绸,江潮把两人的头发都擦干,又道,衣裳湿着也难受,换一件吧。
屋内很热,衣裳早就干了大半,而且两个人都是仙门子弟,身体本就比一般人要好得多,这点衣裳湿着算不得什么大事。
谢寒玉看着江潮的眸子,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正要下来,江潮便一把将人抱起来,几步走到了床边。
谢寒玉被放在床上,江潮就又亲上来,屋外的纸鹤见人进去了,就又从屋顶上跳下来,一头栽进了雪里。
我们已经成亲了,阿玉。
江潮趴在谢寒玉耳边轻声道,谢寒玉推了下他的肩膀,道,你莫要胡言乱语,幻境中的事作不得真。
谢仙君是打算不认账吗?江潮轻轻咬了他一下,手顺着衣领滑下去,谢寒玉的手按住了某人乱动的手,声音低哑道,不要乱动。
你不想要吗?阿玉,江潮去亲他紧闭的眼眸,你说过回了沧溟山就来补偿我的。这话不能作真吗?
可我当真了。
江潮另一只手去解谢寒玉的腰带,屋外的雪映的天一片灰蒙蒙的,江潮干脆一挥手,屋内的几颗夜明珠也被遮住了光,黑暗蒙蔽了谢寒玉的双眸,他只能靠着江潮,那只手的动作就越发明显,他甚至能清楚的听见两个人的喘气声。
江潮的手顺着尾椎骨一直向下,酥麻的感觉让谢寒玉不由转过脸,不去看他,可江潮又去寻他的唇角,硬是让人正对着自己,能看清楚谢寒玉的脸。
谢寒玉能清楚的感受到手指的形状,进入的那一瞬间他仿佛从云霄摔下来一般,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谢寒玉忍不住蜷起了身子,可江潮按着他,动弹不得。
见他难受,江潮便去亲他,只是手下的动作却依旧不停,反而更是变本加厉起来,雪下的越来越大,甚至压弯了沧溟山的树枝,扑簌簌的落下来,席卷了整片土地。
阿玉,放松。
谢寒玉有一瞬间的喘气。
沧溟山的雪下的更猛烈,直冻得人浑身发颤,这一瞬间的感觉让谢寒玉头脑都不清醒了,只断断续续道,外面的雪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