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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 第48节

  她是否和他一样。
  ——不。
  她跟他不一样。
  她的五年,被别人偷走了。
  谢岐慢慢放下手臂,铁青着一张脸,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
  大手缓缓收拢。
  下一刻,青筋暴起。
  玉昭跪在地上,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墓碑,仿佛还能在上面篆刻的文字里窥见几分孟文英的音容笑貌。
  周围荒草蔓延,凄凄清清,像是很久无人到访。
  他死的是这样无声无息。
  静悄悄地来到了这个世上,昙花一现,便又悠悠离开。
  他是那样年轻,如同表哥王玉楼一般年轻,他们本可以成为世人眼中不可方物的青年才俊,可他们却都英年早逝,年轻的生命里,满是遗憾。
  而她们口中所说的祸根,自己这个招风惹祸的不幸本源,还好端端地活着,苟延残喘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玉昭恍惚地盯着眼前的墓碑,满心麻木,强忍悲伤,干涸的眼眶流不出眼泪,只剩下淡淡的酸涩。
  她可以对着很多人哭,很多事哭,但是不能再对他这样。如果眼泪有用的话,她也不可能把他给哭回来。
  死亡是永远无解的劫。
  当那一天来临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由上天收走他的生命。
  她静静盯着眼前的墓碑,面容憔悴,神情空洞,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突然被人一把死死拽住。
  “够了!伤心也要有个限度!”
  声音毫不留情,大手触她臂弯的一瞬间,她便立刻感到从臂弯里传来的禁锢般的疼痛。
  柳絮蒲苇般的身子被男人轻而易举拽了起来,玉昭因为闷痛而蹙起了眉,还不等回过神,双肩随即又被一双大手紧紧箍住,帮她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也使得她被迫抬起脸看向来人。
  一张俊美到了极点的面容映入眼帘,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眸中深沉难测,正在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跟我回去!”
  玉昭脊背一僵,猝然从心绪中抽身,缓缓回过神来。
  随即,她蹙起了眉,几乎是本能的,狠狠甩开了他的触碰,往后退了几步。
  玉昭退开几步,或许是走到了她认为安全的距离,眉眼间的紧张之色这才逐渐被平静的厌恶代替,一语不发,紧紧抿着唇,冷漠地看着他。
  谢岐眉宇一僵,脸色更是肉眼可见的难看至极。
  两人距离几步之遥,中间隔着一座冷冰冰的墓碑。
  谢岐看着她,习惯性的发怒让他微微眯起了眼,显得一双幽深眼眸晦暗难测,“表妹……”
  “他死了,你很伤心,是吗?”
  他明明离得她很远,那声音却随着风灌了过来,仿佛就像有人附在她的耳际低语,冰冷,又粘腻。
  犹如恶魔低语。
  余光里,墓碑静静伫立,仿佛在无声看着眼前两人的对峙,玉昭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她感觉孟文英的亡灵好像就在这上面注视着他们。
  她曾经答应过他,不要再为他伤心流泪,从今往后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可是如今的自己,真的算是好好地活下去了吗?
  这样毫无尊严、奴颜婢膝地活着……
  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玉昭心中生出一股不知何来的孤勇,平静地回视他,“是。”
  她站着笔直,侧过身去,看也不再看他一眼,乌发在背后随风翩跹,素淡的宽大衣裙挡不住楚楚风姿,平静道,“他是我的夫君,他死了,我心里当然难过。”
  其实问完之后谢岐就后悔了,听到这句话,他眉宇一僵,脸色一白。
  他薄唇紧抿,久久地盯着她。
  玉昭侧着身,没有分给他半个余光,仿佛一个字也懒得跟他说,只是看着伫立在风中的墓碑,眼中仿佛只剩下了这一个东西。
  谢岐强压住心头的涩痛,大掌缓缓攥紧,死死盯着眼前娇柔哀弱的美人。
  他咬了咬牙,薄唇不自主地泛起一抹冷笑,讥讽道,“表妹说的这般情深意切,我听着倒是真有几分矢志不渝的味道。”
  他笑了笑,眼中随即闪过一抹阴鸷冷意,看了一眼墓碑,又看了一眼她,随后那道目光便长久地落到了她的身上,如同鹰视狼顾,语气也带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沉,缓缓道,“依我看,你们一个背信弃义,一个暗度陈仓,倒是般配的很。”
  玉昭咬了咬唇,脸色白了下去。
  谢岐见她脸色难堪,心中涌上些自虐般的痛楚,心里就算对她再有气,也不可能把气撒在她的身上,只死死盯着眼前墓碑,恨不得现在就撬开坟头,把那早就黄土一抷的骨架掏出来,在她眼前一脚碾成齑粉,
  “一个穷酸书生,连自己都护不住,如此不中用的废物,也值得表妹这么伤心难过?”
  玉昭见他又开始辱起文英,缓缓攥紧了玉指,心头亦涌上怒火,再忍不住,毫不相让道,“他是我的夫君,我为他伤心难过,自是再应当不过,侯爷难道连这个都要管吗?你管的未免太多了吧!”
  她说的无意,岂止这句话彻底戳到了谢岐的心里去。
  是啊,她虽然现在人在自己的手上,可是心却不在这里。
  他管得住她的身,管不住她的心。
  谢岐拼命压抑住胸中尖锐嘶啸的怒火,本能地冷笑一声,继续言语相讥,道,“表妹说得对,我本不该管,可表妹对着这么一个连房都没有圆过的男人在这里哭哭啼啼,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一想到他为了夺自己的身子,不惜用邪药迷惑她,还胆敢拿出来说,毫无
  一颗廉耻之心,玉昭简直对他的厌恶和恶心到达了顶点,冷声道,“我和文英朝夕相伴三年,彼此之间心意相通,早已超越世俗之情,也只有那些庸俗之极的卑鄙无耻小人,才始终拿这些东西翻来覆去地说道,真是听着都让人污了耳朵!”
  不知是心意相通、朝夕相伴这几个字刺了他的眼,还是卑鄙无耻这个词戳了肺管子,谢岐彻底黑了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她,连连冷笑几声,“我竟不知表妹竟是这般牙尖嘴利,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他咬了咬牙,有些气急败坏,一不小心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若不是我当年出征,你原本嫁的人应该是我,哪里轮得到他?不过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病秧子而已,如今早早死了,也算是活该,早知他如此,我当初早该……”
  “你闭嘴!”
  玉昭再也听不下去,冷冷打断了他,又怕被泉下的孟文英听到了伤心难过,压低下声音,却仍是藏不住愠怒,“侯爷请慎言。”
  他已经断了文英母亲的一条腿,如今又在他的坟前大放厥词,毫无尊重悔过之心,她的忍耐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再也不想委曲求全下去,凄白的小脸对他怒目而视,冷冷道,“我与侯爷前后相处不过一年,与文英却是在一起三年之久,论时间,论情分,文英都远胜你一筹。”
  反正他们已经约法三章
  ,回了长安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她也没什么对他好避讳的,只盼着让他早点厌弃自己,放自己自由。
  这么想着,玉昭心里亦有了底气,愈发冷漠地看着他,“文英光明磊落,待人宽厚温和,绝不是你嘴里说的那样,他给了我安稳的生活,对我体贴温柔,而侯爷你呢?”
  她静静看着他,“你又做了什么?”
  玉昭看着僵住了的谢岐,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报复似的畅快,继续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强取豪夺,甚至还丧心病狂拿邪药诓骗我,满心的恨毒报复,视人命如草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难道不都是你干的吗?”
  “你又有什么资格与他相比?”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一瞬间诡异地静了下来。
  谢岐愣了片刻。
  过了会儿,才终于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他久久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眼中满是冰冷怨恨的她,一时间眼前一黑,额角竟然冒出了冷汗,努力维持着镇定,缓缓攥紧的大手却在控制不住地拼命颤抖起来。
  随后,薄唇划动,他缓缓咧开了嘴,朝她露出了一个格外阴森、不寒而栗的笑容。
  “好啊,好。”
  他看着她,灼亮的眼底仿佛一瞬间熄灭了最后的光亮,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我在你的眼里,原来是这么一文不值。”
  看着这个诡异如鬼的笑容,玉昭脸色一变,本能地转身想要逃,却被他几步上前,轻而易举地攥住月要,扯着抱在怀里,拖着她来到了墓碑前。
  玉昭脸色煞白,拼命挣扎,“谢岐,你做什么?”
  “呲啦”一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刺耳。
  他沉着脸,大手粗暴地一把扯开了衣襟。玉昭整个人都愣住了,眸光狠狠一颤,眼睁睁看着衣襟犹如破布一般在他的手里撕成碎片。
  马车就在附近,她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不好,挣扎的更大,“谢岐,你放开我!”
  然而她的这点挣扎在他眼里不过就是蚍蜉撼树,谢岐沉着一张脸,薄唇紧抿,俊面上前所未有山雨欲来的压迫气息令她呼吸一滞。
  他搂着她,将她逼近墓碑,带下她俯下身,扯开一侧玉白肩头,大手拂在密密麻麻的痕迹上流连,动作温柔,语气却冷硬,“表妹,你既然这么想着他,何不让他好好看清楚,你身上的这些东西,都是谁弄的?”
  被男人强劲的臂弯死死搂住,玉昭气的浑身发抖,拼命挣扎,玉面因为这句话而通红,又气又耻道,“谢岐……你放开我!你无耻!”
  “无耻吗?我还可以做更无耻的事。”谢岐俯下颀长的身躯,似笑非笑的俊面贴近她,“表妹,你想知道吗?”
  对上那诡谲莫测的一道目光,玉昭浑身冰冷,仿佛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心下一凉,“你不要!不要!”
  长指勾住她花容失色的一张玉面,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表妹,你成婚三年都未与他圆房,心中一定很遗憾吧?何不当着他的面,让你的好夫君好好看着,看看他心爱的妻子,是如何宽衣解带,在别的男人快活的,也算是不辜负你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深了。”
  玉昭听到这话,浑身如坠冰窟,气的单薄的身子止不住打起了摆子,“畜生!你这个畜生!”
  她从小教养极好,就算是被谢岐气极了,也从来没有骂出多么难听的词出来,这是第一次,她忍不住骂出了畜生这两个字。
  谢岐动作顿住,脸色一僵,随即咬了咬牙,强忍住心间的锥心刺骨之意,冷笑道,“表妹,骂得好。”
  “再骂几句,多骂几句,骂的再大声一点,让他听的更清楚些。”笑的格外阴鸷瘆人,偏语气又暧昧低缓的过分,凑到她的唇边,眼尾渐渐泛上嗜血的猩红,“表妹莫不是还想去地底下陪他,你们两个下辈子再做一对夫妻,嗯?”
  大手掰开死死护住裙矩的素手,轻而易举伸了进去,倏而大力一捏,惹得她一声闷呼,“你做梦!”
  他语气加重,心火熊熊燃烧,口不择言了起来,“若不是我当年出征在外,被这该死的逮了空子,把你哄了去,你如今还敢当着我的面,为了他哭成这样!”
  玉昭不断摇头,呼吸间全是令人心悸的沉香气息,死死地护住自己,两条玉腿胡乱踢蹬着,一分一毫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乌黑的青丝在剧烈的挣动下早已披散而来,散了一地。
  她心中绝望,又生出一份不合时宜的可笑。
  以前嫁给孟文英时,她觉得自己背叛了谢岐,所以一直在孟文英面前守护着底线,未有逾矩。
  而现在她跟了谢岐之后,又觉得对不住孟文英。
  颤抖的腰肢摇摇欲坠,眼泪在眼眶中窸窸窣窣地滚落下来,一滴溅在了墓碑上,像是一滴蜿蜒而下的眼泪。
  正当她挣扎之际,突然之间,她全身僵住,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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