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又被前任独占了 第79节
玉昭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嘲讽自己还是怎么的,正了正色,淡淡道,“我并不是冰清玉洁,我只是一个残花败柳、带着一个丫鬟过日子的寡妇,想要好好过下去而已,求生之道,不分低俗高贵,我倒是觉得,我挺喜欢这种日子的。”
谢岐听她又开始一口一个寡妇,像是在刻意提醒他注意身份一样,丝毫没有意识到残花败柳明明是他之前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词,强忍着不虞的心绪,勾了勾唇角,缓缓道,“我看出来了,表妹的脸色看上去精神百倍,想必定是乐在其中。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好奇的很,表妹刚回长安,怎么就这么快离开王家,自己在这里辛苦过起了日子,怎么,难道王家不欢迎表妹这个“守寡之身”吗?”
玉昭的脸色一僵。
谢岐捕捉到了这一点,眸光紧紧不放,缓缓问道,“表妹,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正在这时,春华出了屋。
看到两人的状况时,她不明所以,一怔,急急行了一礼,轻声道饭菜布置好了。
玉昭松了一口气,跟着春华进了屋。
谢岐见她简直是对自己避如蛇蝎,心中更是阴沉,沉着脸也跟着进去。
屋子分为一个正厅,两个小耳房。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东西,有些清冷,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眼看去无端令人觉得清净舒爽。
谢岐进屋淡淡打量了一眼,实在是地方觉得有些小,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他坐下来,春华已经给他布好了菜。
玉昭坐在一侧,看着站着的春华秋胧两人,欲言又止。
谢岐瞥了她一眼,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吩咐两人道,“你俩一起坐下吃吧。”
秋胧大惊失色,说什么也不敢,春华也道,“……这,这怎么行,这可是不合规矩。”
玉昭见谢岐提议了,也柔声道,“……坐下吧。我们一起。”
她用温柔的眼神鼓励她们,春华秋胧被打动,过了一会,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
本来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因为谢岐的突然出现全部打破了。
四个人的饭桌,三个人都有些食不知味。
因为有谢岐在,春华秋胧也不敢吃太久,夹了几筷子之后便匆匆出去了。
玉昭也停下来,用帕子掖了掖唇角。
她脊背坐的笔直,端庄得体,余光却不断朝谢岐身上看。
他今日到来属实是想不到,也不知道要待到几时。
天可是马上就要黑了。
她心里暗暗叫苦。
而后者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若有若无落过来的视线,慢条斯理地进食,模样称得上一句优雅,甚至还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到她的盘子里。
“百香楼的香酥鸡,最是酥嫩软嫩。表妹尝尝。”他的语气不可谓不好。
“……多谢侯爷。”玉昭只得讷讷接下,小口小口吃了下去。
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默了下去。
半晌后,谢岐终于吃完,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缓缓道,“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半月不见,表妹都学会买铺子了,真是令我佩服,依表妹这般聪明的头脑,说不定日后还能弄个长安首富当当,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玉昭迟疑地看着他,不知他此话何意。
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过表妹这般有能力手段,待在这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实在是屈才,表妹难道就不想去更广阔的天地施展一番吗?”
“比如说,”他一顿,“我的轩阳侯府。”
玉昭脸色一变。
她心乱如麻地凝视着谢岐,过了一会,才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岐缓缓一笑,看着她的眼睛,道,“表妹知道我的意思,不要装不懂。”
面对着他的微笑,玉昭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呆怔了良久。
良久后,她娥眉蹙起,慢慢捏紧了手心,缓缓道,“是侯爷说的,带我回到长安之后,我们便一别两散,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侯爷如今这般又是为何?我倒是看不懂了。”
第59章
言而无信的小人
“表妹别急,”谢岐缓缓微笑,语气听上去十分坦荡,“我多年未曾回侯府,府中一应事务都荒废了,如今重新拾起来,实在是头疼的很,我看表妹如此有才能,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这才一时起了慕才之心。”
玉昭轻轻摇着头,听着他面不改色地胡编乱造,只觉得荒谬,强撑着半真半假道,“我一个寡妇之身,如何能进的去侯府?侯爷别拿我取笑了。”
“表妹,我是真心为你着想,你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在这鱼龙混杂的长安城,想要活出一番天地出来,谈何容易?”
谢岐紧追不放,指节放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这是他与人谈判的习惯性动作,“一时半会收了几个铺子,赚了点小钱,并不代表什么,但是去了侯府就不一样了,表妹不仅再也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还可以替我理家,我府上百来个铺子,都可以交给你打理,岂不是两全其美?”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在真心诚意地给她讲道理,但玉昭早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被他的这一番言论气的微微发抖,颤着声音问道,“侯爷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难道不是再找个理由把我诓进侯府,任由你拿捏吗?”
谢岐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语气带了些胜券在握的宠溺,“表妹,既然你都把话挑明了,那我就直说了。前日我已经去了王家提亲,他们已经同意了将你嫁给我。”
玉昭缓缓睁大美目,一张玉面变得雪白,“什、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立刻六神无主起来,将王家草率地同意了这件事先暂且放到一边,腾地站起了身,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瞪着谢岐质问道,“回到长安分道扬镳这句话,明明是侯爷亲口说的,侯爷为何到头来又言而无信?”
看着谢岐云淡风轻的脸色,她犹如醍醐灌顶,一股被羞辱的情绪迅速蔓延至全身,“难道说,你从来都未曾想要履行这个约定,一直都在戏弄于我?”
将她当做一个傻子一样,可笑的玩弄她在股掌之中?
玉昭如蒙大耻,气的浑身颤抖,“……谢岐,你怎么能够这样?”
她说完之后便仓皇转过身,提着裙子一把拉开屋门,再也不想与他同处在一片屋檐下。
身后之人却不知何时追了上来,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到了手里,顺手又轻轻带上了门。
低磁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含着淡淡笑意,“表妹,你跑什么?”
玉昭开始反抗,绣花鞋胡乱踢着,拼命抵挡他的接触,“言而无信的小人!你放开我!”
谢岐无奈地摇了摇头,铁钳般的大手一手箍住她的腰肢,一手制住她的两只纤纤玉手,轻松将其抵在了门上。
“没错,我确实是说过这话,表妹,事到如今,我不妨直言,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履约。”谢岐直直面对她的踢蹬,长腿毫不费力地压住她挣扎的小腿,心平气和对她讲着道理,“怎么?表妹觉得被欺骗了,很痛苦,很愤怒,是不是?可是你不是也骗过我吗?想想当初我被你骗了整整五年,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如此看来,咱们俩算是两清了。”
玉昭震惊地看着他,被这大言不惭的话竟然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低下身去看她,声音和缓,试着令她放松,“不过表妹,如今你未嫁我未娶,我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表妹想一想,进了轩阳侯府,难道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玉昭根本不想听他的糖衣炮弹,她仍在极度愤怒于他的言而无信,这股愤怒快要将她淹没了。
她美目怒视,泫然若泣,恨声道,“谢岐,你为何要这样骗我?骗我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亏我还这样信任你……”
谢岐盯着她因为愠怒而生机勃勃的芙蓉玉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拂上她玉白的脸,只觉得美人此刻咄咄逼人的模样别有一番风韵,嘴里吐出来的不是冷言冷语,而是动人的天音。
“表妹,你一时不接受,我也能理解,”触手柔滑细腻,熟悉的触感令他半个月以来因相思而堆积出的无处发泄的燥郁渐渐平息下来,从而生出一种满足的真实感。
他眯了眯眼,半真半假,缓缓道,“但是你如今离开了王家,举目无亲,除了我,谁又能替你撑腰呢?”
“不劳侯爷费心,”玉昭扭过脸去,不让他触碰到自己,表情毫不掩饰的嫌恶,直言道,“我是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和你回侯府去的。”
“话不要说的太早。”谢岐被这两句刺的心头不虞,自虐般直直盯着她嫌恶的脸色,仍是强笑着,缓缓道,“表妹,我已拿出了我的十足的诚意,表妹不妨好好考虑考虑。如今表妹身在长安城,很多事可是由不得你,我自是有很多法子,但我不想用在你的身上。”
玉昭气的浑身发抖。
她才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本以为日子有了盼头,没想到又被他打回了原形。
她气的哆哆嗦嗦,“……谢岐,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如今什么也不想,只想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过好自己的日子?”谢岐突然很认真地问道,“怎么个过法?”
他突然拉起她的小臂,带着她轻盈地旋转,像是在与她共舞。
他将她带到了寝室的香案前。
那里供奉着王玉楼和孟文英的牌位。
那是她前几日偷偷设的牌位。
玉昭花容失色,不知道谢岐怎么这么快发现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挣扎着不要过去,“不要……不要……”
可是男人的力气如同铁钳般,强势地将她带到了牌位前。
谢岐带她在香案前停下,冷眼看着眼前的牌位。
“瞧瞧。”
他的目光从王玉楼的牌位上慢慢划过,狠狠剜了一眼孟文英的牌位,那上面的“亡夫”两个字狠狠刺痛了他的眼。
他沉下唇角,含恨挪开视线,不冷不热道,“表妹连牌位都设好了,感情真是深啊,是不是想从早到晚,时不时看上故人的牌位一眼,追忆一下哀思,余生跟这几个不说话的牌位好好做个伴,这就是表妹想要过的日子,是吗?”
玉昭心乱如麻地看着眼前的牌位,看着看着,反而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凭空生出一份勇气出来,冷冷道,“这是我的屋子,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表妹这话倒也说的不错。”谢岐气极反笑。
说完之后,他便拽着她离开。
似乎是急于摆脱这个晦气的地方,他的步子迈的很大很急,她险些栽倒在地,又被他铁钳似的大手及时拎起,稳住了身形。
须臾之间,他又将她带到那尊白玉观音面前。
他低下身,扳过她的下颌,迫她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观音像,“听说表妹想要青灯古佛?”
玉昭怔怔地看着眼前慈悲圣洁的观音像。
观音怜悯地看着她,满目悲悯。
似在怜惜她的无助,又似不屑她的弱小。
她仿佛被刺到了一般,涩然地闭上了眼。
“表妹,你尘缘未了,耽于人间旧事,如何又能独善其身?”谢岐一边说着,一边长指缓缓挑动着什么,“你又能独善其身吗?”
“表妹,睁开眼,”冷酷的声音伴随着低缓的呼吸,强行地拉她回到了现实,“我要你看着它。”
玉昭怔怔地睁开眼睛,六神无主地看着眼前的观音,趁着她恍惚的时候,他已经解开了她的衣带。
腰间突然感到一阵松散,她心中一沉,急促地抓着谢岐作乱的手,惊慌道,“别、……”
谢岐温柔地覆住她作乱的手,俯身啄吻她的耳垂,“表妹,你与我都做过无数次了,如今分别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想念我吗?”
他的声音渐渐低哑下去,“再说,表妹以为凭你这点力气,又能拦得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