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喻逍漓笑了笑道:“有。这世上我没见过比哥更善良、勇敢、坚韧的人了,这样的人都值得被喜欢,所以哥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值得我喜欢。”
蒲忻澜似有若无地牵了牵嘴角,但他很快就把笑意压了下去,摆了一张严肃脸道:“哼,嘴跟灌了蜜似的。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那时候我拉了你一把,所以你就要以身相许了。”
难道这还不够吗?喻逍漓心想,但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他知道蒲忻澜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这些事情不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但因为这些事情我只会更喜欢你。”喻逍漓把他一闪而过的笑容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
“好吧,我信了。”蒲忻澜道,“想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喻逍漓瞬间紧张了起来,他点了点头道:“嗯,师兄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接受。”
蒲忻澜叹了口气道:“除了年轻那会,我这辈子没想过会和什么人在一起,更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弟弟。”
喻逍漓抿住了唇,紧张的神情中又带了点不安。
蒲忻澜看着他这副神情,好笑道:“你放心吧,师兄不会不要你的,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唇道:“我如果对你没有一点点世俗的感情,我昨天巴掌就撂你脸上了——虽然那时候腾不出手——这不是重点,咳,我并不反感和你的接触,我想这就是原因,不过……我不打你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行流氓之事,听见没喻逍漓,先回答我这件事。”
“知道了师兄,再也不敢了。”喻逍漓捏了捏蒲忻澜的手心,诚恳地道,“如果再有下次,你就打死我。”
“滚。正经不过三句是不是?”蒲忻澜骂着骂着忍不住笑了一声,“小王八蛋。”
喻逍漓也笑了起来,高兴地领了骂:“是,师兄。”
“总之,我想说的是,”蒲忻澜把自己快被喻逍漓握出汗的手抽了出来,“我知道这样有点不太负责任,但我说了我不想敷衍你,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接受你,在此之前,先让我试着把我的感情变成,喜欢你,好吗?”
在蒲忻澜说出那三个字时,喻逍漓的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起来,几乎可以用熠熠生辉来形容了,他不敢置信地道:“真的吗?!”
蒲忻澜抬起手做了一个掏心的动作,道:“这是我的真心,你说真不真?”
喻逍漓激动得无以复加,他觉得此刻做什么都无法表达内心的喜悦,只能一头撞进了蒲忻澜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哥!”
蒲忻澜被撞得差点吐血,他抬手就不轻不重地给了喻逍漓一下,道:“你想撞死我换一个师兄是不是?”
喻逍漓搂着蒲忻澜的腰,脸埋在他的肚子上,即便被打了也舍不得松手,何况他抱着的人一点也没有用力,他闷声道:“我只是,太高兴了……从没有一刻……这样高兴过……”
他这么说着,已然哽咽。
蒲忻澜怔愣了片刻,心跟着软了下来,他把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揉了揉:“这么说,喜欢我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的!”喻逍漓抬起头道,“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蒲忻澜淡淡一笑,指尖抹过他的下眼睑带掉了一滴泪:“好了,像什么样子,从小就爱哭,简直就是个泪人。”
“你那个徒弟,得有你一半真传。”
喻逍漓望着他道:“子宴吗?”
“嗯,还能是谁,”蒲忻澜捉住喻逍漓抱着他腰不放的手,将人推开了,“抱够了没,赶紧起来,都是师尊的人了还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
喻逍漓虽然不想放手,但还是顺势起了身,却仍然拉着蒲忻澜的手不放:“够肯定是不够的,但师兄又不肯给。”
蒲忻澜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道:“又来了是不是?我真怀疑你的委屈都是装来哄我的,一时一个样。”
喻逍漓只是朝他笑。
“师兄,子宴一直很懂事,昨天怎么也惹你生气了?”喻逍漓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问一问岑子宴的事。
说起这个,蒲忻澜又心塞了起来,他倚着圆桌支起了脑袋,忧愁地道:“你倒是了解你徒弟。所以我说……”
蒲忻澜看着喻逍漓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起初喻逍漓还不明白蒲忻澜什么意思,直到他注意到他颈间的红绳,他神情渐渐凝固后,终于裂了。
是这么个歪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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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噗无话可说[合十]
第22章 逆徒
喻逍漓用力捏了捏眉心,低声道:“这个逆徒……”
“欸,这么骂就不对了,”蒲忻澜持中立的态度道,“他要是逆徒那你是什么?逆师?你现在这个情况没有立场骂他的,好师弟。”
喻逍漓:“……”
“不过,狗蛋的情况没有你严重,”蒲忻澜“唉”了一声道,“孩子还小,可以掰。”
喻逍漓默了默,看着蒲忻澜道:“如果那时你就发现了我的不轨之心,也会掰我吗?”
蒲忻澜瞥了他一眼道:“我给你脑袋掰两半我掰你,若我那时知道你有这种心思,我直接让你回炉重造了,还掰你呢,我找那麻烦呢。现在在说孩子的事,你不是找骂吗?”
喻逍漓听出来蒲忻澜是在故意揶揄他,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被骂了一通反而心里舒坦了,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什么心理,只是觉得他的师兄骂人的时候格外的亲切。
喻逍漓手指抵着唇,轻咳了一声,道:“他昨日,可有做什么?”
蒲忻澜恨不得敲他两下,没好气道:“你以为狗蛋跟你一样不成体统,他一个孩子他能做什么?”
喻逍漓不知道蒲忻澜怎么会对一个已经及了冠的男人有这种单纯的想法,他并非以恶意揣测自己的徒弟,而是他自己就是从那时候走过来的,他太明白年少时求而不得的煎熬了,所以他才总是去闭关,想以此压下心中的□□。
但喻逍漓到底没有说什么,他的师兄才刚刚对他放下一点芥蒂,若再将这些见不得光的心思告诉他,说不定他的师兄真能让他回炉重造。
“得了,我饿了,先吃饭吧,”蒲忻澜道,“吃完饭我找他说清楚。”
喻逍漓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
蒲忻澜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徒弟确实应该你来管,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面皮子薄,你直接过问的话很容易弄巧成拙,所以你还是先当不知道,等我问问再说。”
喻逍漓轻叹了口气,道:“放心吧,师兄,子宴是我的徒弟,我自然希望他好。”
蒲忻澜笑了笑道:“这一点我相信,不然你也养不出你那上天入地的仨徒弟。”
喻逍漓有些许尴尬,他道:“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就别提了,”蒲忻澜站起了身道,“孩子们闹归闹,倒也没捅娄子,反正丢的也不是我的脸,我无所谓。”
他拉起喻逍漓把人往屋外推:“屁股长钉了?都说我饿了,还不出去我换衣服。”
“师兄……”
“我还没消气呢,滚。”
蒲忻澜“哐”的一声甩上了门,今天第二次把玉灵君关在了门外。
喻逍漓:“……”
*
蒲忻澜穿了一件素白的长衫,坐在亭子里吃饭。
本来简简单单一顿午饭,却摆了一桌子的硬菜,一看就是玉灵峰师徒们特意做的,蒲忻澜本也没有真的同这群孩子置气,主要有他们的师尊在前面顶着,他的火也撒不到他们身上去,便也没再刻意摆脸色,宽容地接受了小辈们的歉意。
这时候大概除了岑子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顿和谐的午饭过后,岑子宴不出所料地被留了下来。
蒲忻澜看了岑子宴一会,直把岑子宴看的坐立不安。
“你昨晚喝了多少酒?”蒲忻澜问道。
岑子宴如实答道:“记不清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蒲忻澜面上的神情波澜不惊,就像只是在问些稀松平常的话。
岑子宴却听的胆颤心惊,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是顺着蒲忻澜给的台阶下?还是和盘托出?而无论他认与不认,最差的结果都是蒲忻澜的淡漠疏远,这恰恰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既然如此,与其畏畏缩缩,倒不如破罐子破摔争上一争。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胡言乱语……我就是喜欢你……”
蒲忻澜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这么直接的吗?
“师伯能接受吗?”岑子宴眼神真切地看着他。
蒲忻澜一时没跟上岑子宴的思路,问道:“接受什么?”
“接受我喜欢你。”岑子宴道。
“呃……子宴……”蒲忻澜神色复杂地道,“喜欢这种事情不是那么想当然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还小,弄不清楚这种感情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