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万一里面不是骨灰呢？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吧。”
牧云筝觉得梁子越这个人独来独往, 可能有些异于常人的癖好, 路明霜摇摇头, 觉得不太可能，“我们看看吧。”
骨灰的颜色很好认，他掀开盖子，里面赫然是灰白色的粉末，这绝对骨灰没跑了。
“我从未听过他提起父亲，会不会是早就去世了, 他和父亲感情很好, 所以把骨灰放在衣柜里。”
路明霜不置可否, 若是感情很好，怎么会从不提起呢？
若是说和同学关系不好，但路明霜与梁子越是同桌, 偶尔能听见他和母亲打电话，母子俩的发言里也从未有过与父亲相关。
他以前有个同学, 也是父亲很早就去世, 偶尔触景生情, 难免会提到父子俩相处的时光。
但梁子越和梁晓雯似乎并不需要这个所谓的父亲，丈夫。
路明霜仔细骨灰罐的外面, 牧云筝突然指着背后，诧异道:“好像有字。”
“8月24日晚。”
“是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吗？”
路明霜大胆猜测，他们凭借这点微薄的线索, 也没办法推理出什么。
两个人也是默契地没有提出要告诉校方。
牧云筝打开手机，看见上面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他抬起头，轻声道
“睡吧，明天还要考试，晚安。”
路明霜点点头，“晚安。”
隔天早上，他们一起去了考场。
一前一后坐下没多久，监考老师便抱着试卷，穿着高跟鞋走进来。
此人正是王老师。
“你们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出去，别有任何作弊的想法，一经发现，立刻开除。”
她说完，还斜眼睨着路明霜，真是冤家路窄。
“叮咚”
试卷发下去后，大家都开始答题，路明霜看着卷子上的题目，眼花缭乱，除了少数几道他还有印象，其他根本不会做。
好在牧云筝兑现了他的承诺，他做题速度极快，每做一题，都把选项通过手势告诉路明霜。
直到客观题全部答完，牧云筝正想举手把王老师叫出去，却不料还没等他伸出手，她就被别的老师叫走。
牧云筝急忙将试卷答案抄在纸条上，偷偷递给路明霜，他们的反应太过坦荡，以至于路过巡查的老师都没有发现问题。
路明霜眼疾手快，一目十行，很快就记住，最后将纸条撕碎，藏进了衣服兜里。
“啊！”
一道惨叫声引起了所有同学的注意，就连百无聊赖，早早答完卷子的牧云筝也回过头，偷偷和他交头接耳。
“这是你班主任的声音？”
“是。”
声音是从楼下传上来的，好几个老师都站在阳台围观，有几个好事胆大的考生，仗着没有考官在场，直接溜出去。
“我艹！”
学生被吓得瘫倒在地，目光里的惊恐溢出眼眶。
路明霜和牧云筝对视一眼，决定走出教室，可往下一望，路明霜便整个人都傻眼了。
王主任的喉咙被一根铁棍直直插入，从尾椎骨穿出，扎在地面上，瞳孔瞪大，双腿直愣愣的。
事情发酵的很快，校方决定暂停考试，打电话报警。
她作为学校资历最深的老师，学校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死去。
*
“王主任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啊，可是我觉得这不是人能做到的。”
食堂排起长队，因着警方进校查案的原因，暂时封锁校门口，所有同学都得留在学校。
“你觉得会是人为的吗？”
路明霜回过头，问后面的牧云筝。
“不是人？你是想说……”
牧云筝不太信这种东西的存在，但这件事又有太多疑点。
王主任被人叫出去没多久，就被人用钢管杀害，还是以这么扭曲的方式，不说有没有作案时间，单说监控竟然一个都没拍到，就足以让人惊恐。
他们学校有钱，所以除了宿舍没有里面监控，每个角落都有，哪怕是教室内会有死角，但王主任站在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到，且监控完全能拍到的位置。
可他们只看见了王主任从教室出来，有一位老师交谈了几句，之后莫名其妙就站在了花圃下面的空地，天上突然飞出一根钢管，之后就是他们所看见的模样。
“吃什么？”
阿姨戴着口罩，对着面前这个瘦弱的男生很温柔，路明霜没什么胃口，只点了青菜和豆腐，阿姨还给他多打了几勺饭，让他多吃点。
端着菜，路明霜和牧云筝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牧云筝呆愣地看着路明霜的餐盘，“你就吃这些？”
一点荤腥都不见，怪不得他这么瘦。
路明霜无奈地笑了笑，“我不是很饿。”
[0719:难道不是因为你饭卡只有10块钱了吗？]
[路明霜:闭嘴！]
“路明霜？真巧啊。”
路明霜抬起头，正是何烈那个黄毛，他蹙着眉头，嫌恶地转向一边，装作没看见何烈。
“我正好没找到位置。”
这人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把餐盘放下，径直坐在路明霜的对面，眼神不断在他身上流连，恶心的让人吃不下饭。
牧云筝见状，直接骂了一句，“有病吧，那么多位置你不坐，非要自讨嫌来这。”
他与何烈是隔壁班的，这个人明明出身富裕，但家里是挖煤矿的，一夜暴富，父母溺爱，把他养成一个混混。
“哎哟喂学神，我又怎么得罪你了，我和路明霜关系可好了，之前经常一起吃饭呢，对吧。”
他口中的经常吃饭，其实就是把路明霜的饭菜全都撒在地上，欺辱他只配吃地上的泔水。
路明霜很想扇他，却碍于人设，只能忍着，他怕自己迟早忍不住将饭菜到何烈的头上，于是便对牧云筝道:“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诶，一起回去吧。”
牧云筝也不想看见这个碍眼的人，他和路明霜同时起身，一块离开，被当成空气的何烈气不打一处。
之前的路明霜好歹还会害怕求饶，可现在理都不理他，啧，好像更勾人了。
何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其实长的不差，浓眉大眼，偏偏流里流气，让人只觉得他是个流氓。
“磅！”
头顶一阵热流传来，缓缓流下一滩汁水，似乎是鸡蛋羹。
“谁？！”
何烈一个起身，转过头去，看见那人没什么歉意，敷衍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不好意思？一个不好意思就够了？！”
路明霜和牧云筝听到动静，看见何烈对面的男生，有些陌生。
“那是谁啊。”
“贺阳，跟我同班的。”
路明霜回忆了一下，他好像没有见过此人，但按照这个人气定神闲的气质，以及面对何烈时的嘲讽与高姿态，此人恐怕家庭条件不差。
贺阳是不是手滑的无所谓，只是何烈与他一贯不对付，原因无他，何烈想讨好赵非成为他的小弟，却不料贺阳却率先一步，与赵非聊得更投机，直接加入了他们那个圈子。
段屿等人的圈子不大，但都是个顶个是世家子弟，若是能攀附他们，便能为自己的生意获得合作机会。
眼看着贺家发展的越来越好，而何烈他爸还在忧愁企业转型与资金链的问题，何烈就气得眼红。
“哦，那你想怎么样。”
贺阳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双手抱臂，旁边的人怕牵连自己，急忙退到一边。
何烈冷笑，掰了掰拳头，“我想怎么样？呵，你给我跪下磕头，我就原谅你。”
“你算什么东西，还配原谅我。”
两个人水火不容，何烈直接把餐盘甩了过去，贺阳轻轻一躲便躲开。
就在何烈准备挥舞拳头时，脸色突然发紫，就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一般，眼球凸起。
何烈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没两下功夫，便晕倒在地。
等到救护车赶来时，人已经没气了。
*
路明霜收下晾干的外套，碰见正好回宿舍的牧云筝，见他脸色难看，嘴唇发白，便问道。
“怎么了？”
“我下午想去办公室找毕老师，但是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时候是上班的时间，老师不可能全都不在。
毕主任是牧云筝的班主任，他想请几天假去外校参加竞赛，得提前知会一声，但不仅办公室没人，打电话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那个办公室的老师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就怕隔壁办公室的老师都说没看见人影。
现在学校已经暂停了上课，学生惶惶不安，打算直接离开学校，让家里人来接，等学校查明原因，再考虑回学校上课。
牧云筝说完后，见路明霜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