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哦。”小小的林易纯没有太大失望,只要能够和哥哥在一起,住哪里都是无所谓的。
  两位父亲相继离开以后,林易然为了填补资金窟窿不得不变卖了所有家产,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弟弟高昂的治疗费用更是一块巨石,压得林易然时时刻刻无法安然入睡。
  在医院前台交完了费用拿了药,银行卡只剩下几千块了,想想房租费,又感受着背上的温度,林易然还是奢侈了一把拦了一辆出租车。
  别的车在明亮的马路上穿梭,而林易然的方向则是黑暗的城中村,虽然环境算不上多好,价格也有点贵,但他们是两位top,真要去做价格低廉的房子,林易然是绝对不会去的。
  易纯还小,腺体没有发育成熟,可他的腺体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散发出信息素,每个月的腺体贴也是一笔花销。
  父亲的债,弟弟的医药费,他的腺体贴费用,房租费,生活费,每一笔费用都让他的钱一秒之间就可以花得无影无踪。
  晚餐是两碗青菜鸡蛋面,易纯那碗多加了些牛肉和虾仁,林易纯拿着筷子把他碗里的肉一定要分给林易然一半,这些来之不易的蛋白质都是给林易纯补身体的,平时林易然自己都不会吃几口的。
  “哥哥,你就吃几口嘛。我碗里有这么多的,我也吃不完。”
  林易然拉下了脸,林易纯只好乖乖把那些肉吃掉,看着林易纯碗里最后一口汤也被喝掉,林易然的脸才重新恢复了笑容。
  租的房子是简单的一室一厅,上任主人留下了一张上下床,这倒便宜了林易然,改装了一下,第二层就成了一个很安全儿童床。
  床头摆着的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每次关掉床头的台灯的时候,林易然都会忍不住把目光多停留几秒在上面。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一家人现在依然是快乐幸福地生活吧?还有爸爸肚子里的三弟,而他也不用每天晚上都脱掉尊严,在那些灰色地带游走,出卖着自己,换去钱财。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年了,什么时候他才能还完债,弟弟的病好起来呢?
  这种问题,每晚入睡前他都忍不住假想,幻想还完债之后,他带着易纯去其他城市安慰地生活,易纯会上一所不错的小学,然后一直到大学,工作,结婚生子。
  这种美好的幻想是零成本的安眠药,是无副作用的du品,让他能够忘记现实的痛苦,得以进入梦乡,在黎明到来的时候,在黑甜的梦里做他的林家少爷。
  第2章
  白天,那头柔顺的长发被规矩地扎起来,他是一个听话聪明的好学生,他已经辍学没有了学籍,是他的初中老师给他争取到了旁听的机会,学费只需要缴纳一半就可以了。
  在学校里,他才觉得肮脏的自己有了一丝得到喘息休息的时间。
  夜晚,长发被解开,白净的校服下面,是一具青涩的□□,散发着top的香气,林易然换上让人血脉喷张的衣服,尽情扭动着身子,唱着露骨的歌词,换取金钱。
  “今晚你已经转正了,你上个月在rosa拿到了第一名,所以上个月工资给你按照头牌计算补给你,工资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如果这个月没能按照要求达到目标,则工资往下跌,但奖金提成不变,可以?”
  “可以。”林易然有些喜出望外,这句话就意味着他上个月的工资还有一部分,可以用来还一些泽维尔的钱。
  “别那么紧张,我不是什么吃人的可怕vers,放松些,叫我君哥就好。”君兰觉得有些好笑,面前这位小小一只的top就像只小奶猫,明明都紧张到了浑身炸毛的样子,但依然克制住了本能反应,站在他面前没有发抖。
  本来通知员工转正的事情应该是负责他们的主管,可他听见了一些这位新人的风言风语,便不免起了点兴趣,想要看看是多厉害的新人,让铁公鸡泽维尔大手一挥就是转了五十万过去。
  很可爱的一个小top。
  清纯的脸蛋,一双黛墨色的眼睛隐藏在像蝴蝶翅膀的眼睫毛下面,偏偏身上穿着一件碎钻流苏透视旗袍,高开叉到了腰部,像,不,应该说就是一个青涩的雏妓。
  很能引起vers的欲望,不过侬蓝好像说,他卖艺不卖身?
  被君兰这样打量货物的眼光看着,林易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君兰应该是个很高级别的vers,即便他都已经这么刻意收敛信息素了,林易然依然有种被老鹰盯着的感觉。
  “要加个微信吗?如果你在rosa遇上什么事可以找我。”
  这好意来得有些突如其来,林易然不知该拒绝还是同意,在父亲离世后的这一年多来,他遭受到的好意少得可怜。不过最后林易然还是拒绝了,君兰有些遗憾,不过来日方长,他总能要到小可爱的微信号的。
  离开办公室的林易然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他觉得这个老板有些怪怪的,babati见他从君兰办公室出来,咬牙切齿地扯着小手帕,白眼都要翻得视网膜脱落了。
  沈尊凌今晚又来了,他坐在位置很好的地段,舞台上表演着钢管舞的小top身段如同水蛇缠绕在钢管上,脆生生的大腿洁白如玉,被灯光一照在黑色的钢管上,黑白对比强烈,性感热辣的舞蹈,挑逗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已经有些低级的vers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反应,搭起了帐篷。
  胸前的衣领大开,里面春光若隐若现,头发像黑色瀑布在舞台上肆意流淌,在每一缕头发划过那张脸蛋的时候,沈尊凌总是会看错人。
  曾经也有一个top,他如天上的明月一般美好圣洁,沈尊凌都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珍宝送到他的手上,只不过,可惜天上的明月还是奔向了别人。
  而他,只能祝福。
  思绪回到了现在,空了的酒杯被人满上,“怎么,在他身上你看见了云苓的影子这么入迷?君兰可是说你连续来他这儿都一个多月了。”
  沈尊凌饮尽杯里猩红的液体,“多嘴。”
  游默也不觉得自讨没趣,自己给自己倒酒喝,“你要是对他没意思,就别怪兄弟我下手了,这种极品,整个z国也不见得能出几个。”
  “随便你,别拿他和云苓比,拉低了云苓档次。”
  “啧啧啧,痴心汉呐,游某自愧不如。”游默夸张地鼓掌,当年沈尊凌都那么明恋云苓,云苓也对他没那个心思。云苓都已经结婚那么多年了,沈尊凌还为他守身如玉。
  他和君兰、沈尊凌和云苓,都是同一所大学出来的,只有性别不同,可云苓丝毫不逊色任何一个vers,甚至是超越了大部分vers,在全球各地巡演拿到了多次大奖,如果不是云苓有些恋爱脑,为了丈夫隐退,事业可能会更上一层楼。
  他拿这种地方的卖唱的和云苓比,确实是有些欺负云苓了。
  游默打了个响指,偏头小声对着弯腰的服侍生说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林易然被带到了他们面前。
  碎钻彼此相互碰撞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沈尊凌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这个top,他比舞台上看着的还要瘦小,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得像橱窗里的娃娃。
  明明害怕极了却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看着让人不免心生些恶趣味,来捉弄他。
  林易然是第一次陪酒,之前他只是唱完之后去感谢开瓶费的顾客,陪酒,大概会赚得更多吧?
  “坐那么远干嘛?担心我会吃了你?”
  林易然连忙摇摇头,生怕惹怒了这个大老板,他起身坐到了游默身边,还没有坐稳就被游默一把搂在了怀里,高挺的鼻梁埋在林易然细瘦的脖子处,嗅闻着被腺体贴遮盖住的味道。
  林易然第一次和陌生vers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惊恐地竖立起来,本能叫他要推开这位有些冒犯的vers,可大脑告诉他要忍耐。
  湿湿的舌头轻舔了下他的脖子,在肌肤的两厘米处,是他跳动的颈动脉,林易然被迫仰起了脖子,任由vers进一步的动作,可放在真皮沙发上的手指,却蜷缩了了起来,紧紧抓着沙发上的皮。
  “别这么害怕,甜心。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游默笑得跟只得逞的狐狸一样,top的味道,果然每个vers都没办法拒绝,他只是舔了一下,就觉得自己精神充足得好。
  “没有害怕。”林易然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泽维尔告诉过他怎么从陪酒的客人身上赚取高昂的开瓶费,只是他第一次,还是不免有些紧张,冰凉的手指一直控制不住地在发抖,开瓶器怎么也对不准瓶口。
  过长的等待让暧昧的气氛有些冷了下来,就连一直在喝闷酒的沈尊凌也停下了动作,看着这只入了狼群的可怜羊羔。
  林易然眼里渐渐的起了雾气,游默一副看戏的模样,好像没有帮他的准备,最后还是沈尊凌拿过林易然手里的酒瓶和开瓶器,开了几支酒放在桌上。
  林易然向沈尊凌投去感激地一眼,可沈尊凌看都没看他。
  高脚杯里倒满了红酒,游默有些想大笑,可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宝贝儿,你这是一上来就想把我灌醉,然后从我口袋里掏钱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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