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简冷笑:
  “得了吧,你要是去了公司还记得吃早饭,我用的着费这劲儿么......唉唉行了啊你!笨手笨脚的再割着自己,赶紧把刀给我放下!”
  每次向淮林进厨房章简都特别的心惊胆战,大白菜搁这大少爷手里都是易燃易爆品。
  章简把向淮林推出厨房,将人按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好,又细心的盛好粥摆在他面前,活像当年章母送章简去幼儿园前的场景。
  “你就负责老实坐这儿喝粥行不行?蛋马上好了,你乖一点。”
  向淮林点点头样子很是乖巧,章简立马又闪身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左手的盘子里是两颗黄澄澄的荷包蛋和撒了小葱外酥里嫩的煎饼,右手端着被向淮林摧残过的水果沙拉。
  水果块章简重新修整过,向淮林用叉子插起一枚方正可爱的苹果块不禁有点郁闷。果然,下厨房这事儿还是得章简来。
  反正起了个大早,章简也打算去公司一趟,把剩下的工作处理掉。
  向淮林开车把章简送到公司楼下,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在下边儿磨砂着章简的手腕。挺简单的一动作,但就是让人觉得暖。
  “爷您到嘞!忙完了给小的打电话,小的来接您。”向淮林卖贱耍宝。
  章简笑的很开心,扯过向淮林无比自然的亲了一口。
  车就停在章简他们公司楼下,这时候大街上已经来来往往有不少人了。说实在的,章简以前挺忌讳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卿卿我我。倒不是不愿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只是还是会在意别人探究的眼光。
  所以向淮林也一直很注意,人多的时候不会表现的太过亲密。他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他不想章简为难。
  所以当章简落下一吻,跟没事儿人似得下车以后,向淮林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有路过的女生带着好奇又了然的表情偷偷瞄着向淮林,向淮林这才琢磨出味儿来,大方的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飞扬。
  章简走出了几米才敢回头,看着向淮林的大切诺基汇入车流人海。食指不自在的摸了摸嘴唇,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啧...这事儿干的...真不像自己。
  一年前,他俩刚“结婚”,本该是新婚之夜破镜重圆天雷勾地火折腾个一天一夜的。
  而事实却是向淮林在医院一夜没合眼。
  那天他刚剥开章简的衣服就愣住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原本光洁白皙的皮肤布满黑紫的淤青,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皮开肉绽,用纱布潦草的包扎过,现在几乎血肉和纱布都混在一起。整个后背没一块好肉。
  “你...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他才发现手下的皮肤滚烫的不正常,原来章简一直脸色惨白,红着眼睛不是因为哭过,而是发烧烧的。
  他见过章简打架,以一敌十跟开了挂似的,谁能...
  向淮林突然反应过来,“你爸打的?!卧槽他...哎章简...哎!”
  章简意识越来越模糊,昏迷前攥紧了向淮林袖口。
  章简后背的伤看着吓人,结果只能算是皮外伤,主要是折腾成了肺炎高烧不退,特别危险。
  医院里,章妈守在病床旁边不安的絮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玉丢了肯定会出事儿。这死孩子不知道把玉搞哪儿去了,那是他爷爷戴了一辈子的…可灵着呢…当年也是…他爷爷把玉给他没几天就走了…你说…你说我家章简不会…”
  章爸恶声恶气的打断了她,“老爷子那是打仗受过伤!身体本来就不好!!他就发个烧你别胡说!”
  章爸很少这么跟老婆说话,章妈被他这么一凶直接火了,跳起来就骂,“你凶什么凶!我儿子不是给你打成这样的?!他怎么开心你让他怎么过就好了!你…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因为挨打服过软?!章念郢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就一个人守着你老章家的武馆过去吧!”
  “你这什么话!好像他不是我儿子一样!我…”
  老两口大有在医院里撸袖子的架势,向淮林一边给章简看药瓶,一边装和事佬,“爸,妈,有事好商量咱不说气话哈!你们别担心我已经给我们家医生打过电话了…”
  “你叫谁爸妈呢!”章爸被他一声爸妈激的瞪圆了眼睛,吹胡子瞪眼的大吼大叫。
  向淮林一脸茫然委屈巴巴,“不是…我…我一钟头前才过门儿啊…”
  章妈护崽儿的把“儿媳妇”揽在身后,“你没叫错!礼是你行的,茶是你敬的!祖传的镯子是我给你的!我就是你妈!这个爸他不认你咱还不要他呢!咱不跟他过!”
  向淮林鼻子一酸,老太太这话是真把他给暖着了。不过看章妈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向淮林赶紧把她按在了椅子上,“您别动那么大火气儿…一会儿血压得高了…我没事儿,爸他…”他偷偷看了章爸一眼,“爸他也不是那意思…”
  章爸是气的直哆嗦,甩袖子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忍不住气哼哼道:“你给他的镯子还不是我章家祖传的!”
  章爸走后,章妈没了刚咄咄逼人的气势。坐在儿子旁边悄悄掉眼泪,“我家小简呀…他从小我就最怕他发烧,每次都是,一烧就不见好。”
  这倒是,向淮林和章简一起的这么些年,连个感冒都没见他得过。就那么一次,两人玩浪漫,七夕在山上搭帐篷过夜。没想到夜里山上特别冷,向淮林醒来的时候除了鼻子有点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因为薄被都裹在自己身上自己还缩在章简怀里。
  那天回来章简都烧到40度了,一连几天不退,差点进了重症监护。给向淮林急的嘴角蹿了好几个大泡。
  打那时候起向淮林就记住了,这从不生病的人要是生起病来,那真是神仙都救不了。不像他,小病不断大病没有,章简常说“我带你去医院的次数比带你去超市的都多!以后再挑食真揍你了信不信……”
  可这阻止向二少挑食了吗?并没有…
  晚上向淮林让章妈回去休息了,自己守在章简病床前。要不是向淮秦的电话追来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干什么去的。
  第二天一早章简就醒了,只是烧还没退。章爸刚进病房就看到章简就着向淮林的手在吃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人家看,气的章爸刚进来就转头走了。
  第三天,有人匿名寄来了两块玉。呐,其实也不能算是两块,好好一块鬼斧神工的蟠龙黄玉硬是从中间断成了两截儿,章妈大惊失色就要去找人邮局麻烦,好容易让章简拦住了,“您别迷信了,您看没这玉我不也醒来了,今天连烧都退了…”
  “你…你…不说别的,那好歹是你爷爷生前最宝贝的东西!那…”
  章简垂眼,泯着唇没说话,抚着手中的断玉,不知为何心里不怎么觉得可惜。可能,爷爷留着玉给他,也不过是希望孙子能过得幸福吧。
  在章母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把向淮林的手捏在手心,看一向厚脸皮的某人瞬间红了脸不自在的仰头欣赏天花板,心中轻笑,“最想要的幸福已经握在手里了,谢谢你,爷爷。”
  作者有话要说:
  兼职好辛苦…真穷啊我。可我还是来了,妈德我也太棒了吧…
  啧…可是还没写到我最想写的那部分…
  第48章 番外二
  古朴的中式厢房中光线昏暗,香炉静静燃着,屋子中弥漫着让人安心的沉香味。
  背影巍峨如山的男人优雅的泯一口茶,声音波澜不惊:
  “只听你说是难得的灵物…啧…果然是我煞气重的缘故么。”
  单薄的僧人轻笑,高深莫测的摇头:“灵玉护主罢了。这样的东西,不轻易易主。”
  向淮秦放下茶杯,静静凝视着桌上放在绸缎里的两截断玉,自言自语,“总觉着晦气。”
  僧人放下佛珠,给他杯中再添些茶,不疾不徐道:“你这话,呵,也不全错。”
  “怎讲。”
  “玉碎,是替人挡劫了。有些劫,玉碎了挡得了,舍心头宝换下半生太平。有些劫,玉碎也挡不了,于是就有了‘不吉’的说法。”
  看眼前的人竟难得的陷入沉思,僧人却拿起佛珠笑盈盈道,“到底都是民间传说,暂且一听罢了。”
  向淮秦不在意的勾勾嘴角,“你说这玉难得,可是为何?”
  他摆弄古玩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玉质地上乘,雕工绝妙,虽是难得一见的好玩意儿,却算不上多稀罕。又不是古董,论年份,怕是连100年的火候都没有。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侍明第一次见到这玉时瞳中一闪而过的震惊,苍老干涸的眼中竟有他从未见过的微光。
  到底是红尘之外的道人,哪怕这玉和他颇有渊源,说起这玉,他却依然是那副不喜不悲的安然模样。
  “当年我也不过是山下顽劣柴童,有幸见到刘老师傅的鬼斧神工。”
  看向淮秦毫无波澜的一张脸,他摇头笑了,“刘家的玉,现在的人怕是听都没听过吧。也是,他家啊,很久前就不出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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