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当卫宏图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啊,人家说不定也早盯上不夜城了,咱们初来乍到的,哪里懂得他们背后有过多深厚的交易。说不定我肩上这一枪就是不夜城或者卫宏图的人开的呢。”
  接待员接过支票,识趣地拿来一张单子,裴野也不避讳,把电话按了免提,手机放在台面上,一边拿过单子迅速浏览,一边拔开钢笔。
  电话里裴初不满道:
  “这次被他摆了一道,以后你我就要多长记性。尤其是你,现在跟在他身边,他似乎对你还算新任,你挨了一枪子,也算是出看得过眼的苦肉计了。”
  裴野嗯嗯两声,随后在落款位置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单子推回去,拿起手机起身就走,整个过程甚至没和vip柜台里的人说上一句话。
  “你能想开就好,”他边走边取消免提,道,“我打电话来主要也是为了看看你心情怎么样。既然你自己调节得不错,那就没别的事了。”
  裴初顿了顿,语气里同样流露出当时裴野见自己关心他时那种被恶心到一样的不爽:“你还有这么通人性的时候,真难得。”
  “彼此彼此,”裴野心里冷笑,嘴上语气不变,“万一你被气出个好歹来,或者昏了头以为是我从中使绊子怀了参谋长的好事,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不是跟你学的要学会表忠心么?”
  裴初那边沉默两秒:“滚。”
  裴野咧嘴一笑,挂断电话,加快速度走出交易所一楼大厅。
  ……
  从交易所出来,裴野掉头马不停蹄地往附属医院家属楼赶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像是无药可救的瘾君子,明明知道傅声或许不会待见自己,可心一旦闲下来,相思便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神思,让他如飞蛾扑火般不惜代价向傅声奔去。
  或许现在的傅声早就不需要裴野了,可他不在乎,他需要傅声,像沙漠里的旅者渴望水源一样,一天见不到都让人寝食难安。
  车在别院车道停稳,裴野从后备箱取出一个纸箱子,给车子落了锁,急匆匆地往院子里走去。
  已经入夏,他怕傅声受热,又知道傅声现在吹不了空调,不得不给他置备了台风扇和一床夏凉被。青年抱着箱子走到小院正当间,无意间一瞟,忽然发现院里的岗亭没有人,独栋廊下的门却虚掩着。
  裴野心里有点揪紧,放缓了脚步,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一个隐隐约约的男声——是胡杨的声音。
  那男人一向是个大老粗做派,呼来喝去的,可此刻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极其兴奋,甚至还夹杂着些让人恶寒的、油腻的笑意:
  “没想到啊,都信期了,还是个贞洁烈货……没关系,药性上来,咱们可以慢慢玩……”
  裴野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全无,双手一颤,箱子砰的掉在地上。
  屋里胡杨似乎沉浸在某种计谋即将得逞的得意中,丝毫没察觉到院子里的动静:
  “今天你让老子爽,老子一高兴,往后也能让你好过一点,算起来你可不亏……艹!”
  胡杨嘶了一声:“你他.妈还敢还手?!”
  破口大骂的档口,胡杨正拎着傅声的衣领将人狠狠摔在地上,茶几上的水杯被打翻,残余的烈性春//药撒了一地。他扬起胳膊,眼看着一个蓄满力的巴掌就要抽下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咣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脚踹开,胡杨吓得身体一僵,忽然感觉腰间凉风忽扇而过,男人意识到配枪被抽走,大惊失色欲转回身:
  “谁……”
  砰!
  第71章
  一缕硝烟燎起, 胡杨瞪大了瞳仁,捂着肋下汩汩流血的伤口,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裴野收起手枪。子弹壳哒的掉在地上, 青年逆着光的脸肃寒如冰山,瞳孔里杀意沸腾, 居高临下地看着胡杨的脸。
  胡杨想说话, 可一开口, 血沫便从嘴里涌出来,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视线阵阵模糊,只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裴野冷酷的声线:
  “引爆安全屋, 在医院掌掴他,在牢房对他用重刑,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忍你一次两次,绝不会有再三。”
  “放心, 明天这时候,你的尸体会出现在医院停尸房,裴初会收到你想要强.奸猫眼未遂,配枪不慎走火, 送医抢救无效身亡的报告。”
  裴野蹲下来,把已经擦掉指纹的枪塞进胡杨抽搐着抓紧地板的手中, 阴恻恻一笑。
  “这就是你碰他的代价, 胡杨同志。”
  倒在地板上的人身体抽动了几下,瞪着裴野,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扭曲声音,最终双腿一蹬咽了气。
  深红的血液不断从胡杨身下渗出, 裴野低着头看了眼胡杨死不瞑目的尸身,忽然听到沙发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隐忍的呻.吟:
  “唔……”
  杀戮和恨意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裴野骤然回神,打了个哆嗦,大步流星迈过去:
  “声哥!”
  他下意识在蜷缩在地的傅声身旁蹲下,心疼的视线在傅声身上游移,颤抖着伸出手想把人扶起来,“声哥,你没事吧,能听见我说话吗?那畜生他有没有……”
  裴野的话音突然顿住了。
  刚刚他满心都想杀了那欲行不轨的混账,甚至没来得及细细看一眼傅声,如今傅声就躺在他怀里,浑身大汗淋漓,双眼失焦,痛苦地大口喘息着。
  omega雪松味的信息素正如湍急江水奔腾而出,昭示着此刻青年正在经受极度剧烈的情.潮。傅声本就饱受伤病和信息素失调综合征困扰,如今发.情期内被强灌了烈药,两相催发,如果不采取措施,傅声今晚必死无疑。
  裴野心焦如焚,将清瘦的omega一把抱起,用脚踢开卧室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将人放下,俯身抓住傅声的手腕:
  “声哥,抑制剂在哪?这里有没有抑制剂?”
  烈药加发情期作用下,傅声的信息素格外浓郁,裴野呼吸愈发沉重,视线不受控制地在傅声微掀开的衣摆下那截不堪一握的细腰上胶着。傅声仰面躺在床上,修长的双腿绞紧,无力地偏过头,半边脸颊贴着软枕,抬手遮住双眼费力地喘息着,却始终没吭声。
  裴野终于急了,松开手一翻身跨上了床,手撑在傅声身侧,俯身死盯着他,语气重了些:“声哥!告诉我抑制剂在哪——”
  “不会……告诉你的……”
  裴野一怔,傅声在他身下咬着嘴唇身子颤抖了一会,吐了口气,断断续续地低笑:“那家伙死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裴野的眸光一颤:“你难道……!”
  傅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制发.情、被下药,却打算将错就错,准备在发情期的高热下器官衰竭而死。
  他几乎是在利用一切机会求死,不择手段地想要把裴野从他身边推开。
  裴野脑子里的弦一下子绷断了,他咬着牙一把扼住身下人纤长的颈,肌肤触碰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浑身一震,裴野能感受到傅声凸起的喉结在他掌心上下滑动,像猫咪幼崽的爪子在轻挠,酥痒顺着手心流窜。
  傅声闷哼一声,挪开遮住眼睛的手,水汽氤氲的眸子微转,对上裴野野兽般发了狂的幽深瞳孔。
  “你就这么想死吗?!”裴野颤抖着吼道,“快点告诉我在哪,再拖下去连药物也不管用了!”
  话音刚落,雪松味的信息素轰然倾落如山洪,本该冷冽的气味中却掺杂了大量甜腻到糜烂的味道,裴野头皮都被激得要炸开,心里却登时跌入黑黢黢的谷底。
  他拗不过傅声,终究迟了一步。
  信息素彻底失控,也就意味着除非标记,omega的发情期再不可能用药物手段控制住了。
  裴野绝望地阖了阖眼,低头向下望去。
  青年苍白的脸敷着一层潮红湿气,发丝凌乱地铺散在枕上,紧绷的下颌勾勒出脆弱分明的线条,嘴唇微启,吐息都夹杂着破碎的轻嘤。
  如骤风吹乱夜下梨花,花枝残破,芳香缭乱。
  裴野小腹一紧,只觉得喉咙干得要命。
  傅声的身体抖得愈发厉害,眼看着烈药已经让他心跳加快到喘不上气,每释出一波信息素,瞳孔便雾似的散了一分,可他还是努力汇聚眼神,拼命找寻着裴野的方向,嘴角扯起弧度:
  “裴警官……”
  傅声被裴野的大手扼住脖颈,整个人仿佛对方稍一用力便可捏碎一般,连气音都在战栗着。
  像是被人攥住心脏似的,裴野的心室突然疼得要裂开,他懊悔地立刻泄了手上的力道,眼眶倏地红了,哽咽着摇头:
  “声哥,别这么叫我,求你了……”
  “你让我放手我做不到,我这一辈子都要抓着你……”
  傅声的额角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后颈的腺体反常的肿胀,如针扎般刺痛,他不得不努力偏着头减少腺体的摩擦。
  他闭上双眼,挣扎着苦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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