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南宫珝歌明白她的一片孝心,不再多问。
  几是同时隔壁的房门打开,安浥尘踱步而出,一尘不染的清冷气质,比这晨间薄雾清露还要飘渺。
  看到二人微微一颔首,便已是招呼过。随后,竟是不看二人,朝着大门外行去,南宫珝歌早已习惯了他的行为,跟着他的脚步离去。
  今日清晨的安浥尘,与昨夜柳堤旁的安浥尘相较似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三人赶路日夜兼程,加上魏思青心中有所牵挂,竟比来时更快,不多日已回到了“北幽”。
  方入京师地界,南宫珝歌思量间,拨转了马头,“直接去宗庙。”
  待三人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只留残阳最后一抹余光,映照在山头,闪着红色的光。
  光芒在南宫珝歌眼底跳动,南宫珝歌心头一惊,“那是火光吗?”
  安浥尘和魏思青几乎是瞬间跳下了马,身影朝着山头飘飞而去,南宫珝歌足尖点地,心头的不安在不断放大。
  她离开了几日,难道是那蓝眸少年的主人已等不及行动了?
  南宫珝歌与安浥尘的武功均是世间一等一,两人的身影犹如闪电般,在山腰树丛间不断山洞。
  魏思青虽达不到这样的武功,但她本就是白蔚然极为器重的左右手,身手不差,加之心中牵挂,竟然也是飞一般地朝着山顶而去,竟也没落下多少。
  南宫珝歌与安浥尘的脚才踏上山顶,就看到一群黑衣人的刀剑之光,与她们对战的,不仅有大殿的守卫,还有一群明显江湖身手的人,白衣飘飘,剑气渺渺,竟是与安浥尘一脉相承的剑术。
  看到安浥尘,有人已率先喊出声,“家主!”
  果不其然,是安家的人。
  南宫珝歌顾不得其他,柳眉倒竖,厉声轻喝,“国师在哪里?”
  一名安家弟子飞快地回答,“未曾看到国师大人。”
  没有看到国师,南宫珝歌眼神一转,身体飘起,空中丢下一句,“家主,思青,这里交给你们,我去找国师。”
  话音犹在空中,人已入大殿。
  大殿里空荡荡的,烛光明亮闪烁,透露着一股庄严肃穆之感,却是空荡荡的,一眼看去,没有人。
  南宫珝歌的感知力也告诉她,国师肯定不在大殿中。
  那会在哪里?
  南宫珝歌心头一惊,瞬间飘向左偏殿,她心头已有了一种笃定,来者必定与圣器有关。
  而国师的生命,必定岌岌可危。
  南宫珝歌想也不想,飞快地闪身,掠向左偏殿。
  此刻的偏殿小屋里,国师站在门前,神色惊慌。她的耳边是外界不断的打斗声,眼前的小屋里,原本简陋的桌椅早已翻倒一片,屋中流转着淡淡的红色气息,在空气中飘荡。
  魔气!
  而拥有魔气的人,已经将这间屋子扫荡了一番……
  国师想也不想,扑到原本放着桌案的地方,咬破手指,鲜血凌空弹射,凝在空中。
  刹那间,虚空中光芒再现,玉瓶在空中浮现身影,流淌着莹润的光芒。
  国师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男子的一声轻笑,“多谢国师为我开阵,不然只怕我还要费上不少功夫。”
  国师猛地回头,才发现房梁上坐着一名黑衣男子,手指绕着耳边垂下的小辫,一双湛蓝的眼眸透着揶揄的笑意。
  “你!”国师瞬间明白,那些翻倒的桌椅,不过都是眼前人布置的假相,为的就是让自己在担心之中查看圣器,从而探知圣器所在。
  那夜,那女子的放火,不也是用的这招么,而她,居然两次上当。
  国师强自镇定下心神,冷笑着:“是我不查,被你找到了圣器,但是很可惜,就算你是魔族中人,即便付出生命,也不一定能得到圣器的认可。”
  蓝看着眼前的国师,随性地迈着脚步,走到她和圣器的面前,扬起一丝骄傲的笑容,“那试试?”
  他的手抬起在空中,掌心中的劲气勃发,笼罩住圣器。他的真气,甚至没有魔气独有的红色,他的脸上也没有半分勉强痛苦之色,就这么虚悬在空中。
  玉瓶开始在空中转动,越转越快,圣器本身的光芒也越来越炽盛,随后,它脱离了原本所在的位置,朝着男子的掌心飞去。
  第204章 不守礼节的男人
  玉瓶落入蓝的掌心中,正确的说法是,他的真气无形中包裹着玉瓶,虚停着。
  他看向国师,“很难吗?”
  不仅如此,他甚至挑衅般的上下抛飞着玉瓶,玩的不亦乐乎。
  国师的眼神里满是惊诧。在她的认知中,圣器认主必须以魔血浇灌,祖辈的传说里,便是族长想要得到圣器的认可,也要付出近乎半条命的代价。
  这名男子,就这么随意拿捏了玉瓶?甚至还极不尊重地在手里抛玩?
  “你!!!”国师气地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蓝,指尖不住哆嗦。
  她的声音扯回了正在玩耍人的神智,歪着脸望着国师,笑了,“对了,我倒忘记了,主上还交代了一个任务。”
  话音落,他另外一只手猛地探出,掐住了国师的咽喉,“主上跟我说,让我杀了你。”
  国师是个年逾五旬的人,本身也不会任何武功,这猛烈地力道让她瞬间无法呼吸,眼前的世界开始发黑。
  而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个年头。
  这便是她人生的结局了吗?她不在乎死,可她为族群守到最后,还是没能守护住圣器,她好恨啊。
  时光电闪,重回昔年。佳人嫣然一笑,便是人间最美风景。若人生还能再来一次,她可不可以带他走?
  至少,她不用再遗憾那么多年,用余生去回忆那段时光。
  在心念飞闪间,人已接近了窒息,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却依稀传来了个声音,“蓝,给我放下她。”
  掌风飞过,凄厉狠毒。蓝的身体下意识地躲闪,松开了钳制住国师的手。
  国师的身体软倒,被一双臂弯及时的接住,伴随着些许熟悉的声音,“大人,您还好吗?”
  南宫珝歌看着眼前面色惨白的人,依稀还能听到细弱的呼吸声,她的心暂时放下了,至少现在国师还活着。
  她将国师靠放在墙边,回首看向蓝。
  她出手之后,他很快地躲闪掉了那一下的攻击,但在转眼发现来者是南宫珝歌之后,却没有逃走,而是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神情微有些委屈。
  “干嘛打我?”他的声音颇有些不满。
  南宫珝歌失笑,“你我交手,不止一次了。”
  她打他也不止一次了,现在才来说委屈似乎晚了点。
  “那不一样。”他哼了声。
  南宫珝歌的视线,停留在他手中的那个玉瓶上,“你忘记了么,你我是敌非友,你手中的东西也是我要的。”
  蓝的视线转向玉瓶,神色不见丝毫动摇,“除了它,其他我都可以给你。”
  “可我只想要它。”南宫珝歌话音落,身体直冲向蓝,手中力道丝毫不见保留,抓向他手中的玉瓶。
  蓝瞬间身体翻腾,如鬼魅般闪出她的攻击范围。却也只是从房间的这个角落,闪到了另外一个角落。
  上一次他就是凭借着轻功,将她从机关之下带走,南宫珝歌想到这,心头不由一软。
  终究,她欠他一次人情,“这东西是我魔族之物,与你无关。你给我,我不想和你打。”
  他坚定地摇头,“主上有命,不得违抗。”
  他将玉瓶揣入怀中,神色认真,对着南宫珝歌抬起了手腕。
  南宫珝歌却注意到,他没有拔出交叉在后腰的那一对双刀。
  两人瞬间交手,狭小的房间里真气冲撞着,在墙上留下一道道如剑劈斧凿过的痕迹。
  房间里,真气鼓胀地令人窒息,可谁都没有离开的打算,招招充满杀机,但彼此都没有拿出武器的意思。
  终于,在二人真气的不断挥舞中,房间上的房梁发出一声“喀喇”声,随即几片瓦片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年久失修的偏殿小屋,因为两人太过刚猛的真气,竟然瞬间垮塌。
  南宫珝歌想也不想,一手抓起地上的国师,侧脸看去蓝还站在房梁下,南宫珝歌想也不想挥出一掌,将他从房梁之下的位置逼开,“快走,房子要塌了。”
  蓝愣了下,抬头看着即将坠下的房梁。想也不想地双手从后腰拿出刀,刀光中,无数道绚烂光影奔出,原本沉重的房梁瞬间解体,而屋顶也破开一个打洞。
  两人心照不宣,腾身而起从破洞中穿出。
  殿外,所有的黑衣人倒在地上,安浥尘正准备入殿寻找南宫珝歌,就在轰然声中,看到了她带着国师腾身半空中的身影。
  安浥尘想也不想,朝着南宫珝歌的方向纵去,人在空中,已听到了南宫珝歌的声音,“你带国师回去疗伤。”
  南宫珝歌将手中的国师抛给安浥尘,安浥尘接住国师,身体不由自主地下坠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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